太医如获大释，慌忙行礼之后冲出去，找到给湘灵看过病的几个太医，在建章宫外面商量了个方子，依照从前她在时候的法子，太医开药，开膳食的方子，让小宫女去食监司问，他们则亲自熬药。
约莫半个时辰药端进去，莫少康居然还坐在原来的位置，甚至手中的一本奏折，还翻在原来的地方，根本没有动过。
太医心中不禁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判断错误，还好常侍提醒了一句，否则今日若是报错了，恐怕真的要陪葬了。
“皇上，药好了。只是这药有些猛，只怕娘娘服下去之后，会危险。”
太医端着两碗药进来的，一碗自然是试药的，一碗才是湘灵要喝下去的。若是湘灵有个贴身或者自己的宫女，一切好说，可如今，连个宫女都没有，太医也不知道谁来试药，只好端给了莫少康。
“猛？”
莫少康放下奏折站起来，没等常侍那句皇上喊出来，已经喝了一口。苦的呛人，难怪说猛，味道都怪怪的。
“这药，女人能喝吗！”
摔下碗不满的瞪了太医一眼，连他喝着都苦的药，她怎么能喝得下去？那里常侍已经端了漱口水过来，他漱口之后，太医却没走。
此时他放觉察自己作了一件怎样的蠢事，却已经不好挽回，只得坐回原地。看看太医，再看看常侍。
常侍自然是心领神会，忙摆出笑容到莫少康身边，递上擦拭唇的手绢。
“皇上，良药苦口，奴才想，湘妃娘娘是明白的。况且凡是跟着皇上的娘娘，哪个也不较弱，都和皇上一样坚强着呢！”
这便是给莫少康台阶下了，莫少康刚刚那眼神，一半是问他是不是非喝不可，一半是告诉他若真是如此，给他留个面子。所以哪怕常侍压根儿不知道药出了什么问题，也要绞尽脑汁得给莫少康这个台阶。
“既如此，药拿来。”
他这一句话，总算让太医彻底放下心了。递药上去，看着他亲手拖起湘妃的身体，一口一口，比喂孩子吃饭还细心的喂药，不禁无奈，早知如此，当初别那么折磨人就算了，早知如此，刚刚发什么火儿！
可想想，莫少康平日是从来不这样的，冷酷无情，但绝不至于胡闹。今日，却是典型的情绪失控了，看来，湘妃还是他心头的一块伤疤啊！
“嗯，不要，苦，不要。”
湘灵其实并没有醒来，只是迷迷糊糊觉得唇里有东西苦苦的，好苦，苦到她的心里去了。于是想抬起手拨开，怎奈胳膊沉重，根本没有力气，只好这样呼唤了几声。可是她知道是没用的，再苦，她也得熬着。
娘说过，做人要知恩图报，她是忘了娘说的话了，明明是莫少康把自己救出从前地狱般的北冥，她却背叛他离开了他的身边，他那么需要她，也那么爱她。而她又何尝不是，看着他孤苦伶仃，会心疼。所以，上苍惩罚她，惩罚她这么苦！
“乖，喝下去就好了。”
明显感觉到她胳膊想动，轻轻按下去，温言软语，不自觉吐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