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再次被捕
给施良开门的正是等待多时的姚万清,只见姚万清将头伸出门外,确认没有人跟踪后才关上门。施良将伞收了放在一旁,自己抖了抖衣服上的雨水便坐下了,姚万清给施良端来了一杯热茶。
施良上来便开门见山道:“经过这一阵子给土肥原当秘书,我得到了一些新的情况,哼,土肥原果然很狡猾,原来他早在蒋介石身边安插了一个内应。而他现在要安排我去重庆破坏蒋介石的黑室计划,我觉得这正好是一个我借机除掉国民党内奸的机会,毕竟我们现在是联合抗日嘛。”
姚万清并不感到惊讶:“你要去重庆破坏黑室和除掉国民党内奸,这两项任务都很艰巨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处理好,本来当初我们在军统内部也安排了人手,可惜的是,他们都太年轻,才会因为疏忽而被发现,使我们失去了随时了解军统内部情况的机会。”
施良知道姚万清指的是1941年春,发生在在重庆军统局内部的事件:重庆稽查处电讯监测台的特务发现监测电台的真空管被烧坏,而值班的报务员张蔚林却不在值班室。稽查处立刻派人去张蔚林居住的牛角沱寓所找他。结果人未找到,却无意中在他家抽屉里发现了一本电台的密码、军统局分布在各地的秘密电台表格和几张记载着绝密情报的便条。把这些东西带出值班室,是军统纪律绝对不允许的。稽查处认为这是件严重的违纪行为,所以立即向戴笠汇报。
戴笠非常重视,马上下令严查,将张蔚林抓捕审问,并通过审问认定,张蔚林及其他数人就是潜藏在军统内部的中共地下党员。戴笠立即布置了诱捕计划,将负责联络张蔚林与中共组织的张露萍也抓获。使的原本已经成功打入军统内部的红色特工组织彻底被破坏……
施良听完姚万清的讲述,脸色凝重起来,沉声说道:“真是太可惜了。姚局,那我这次去重庆,是不是可以设法营救一下这几位同志?”
“不行,据说他们都已经被关押到了重庆的息烽监狱,看守非常严密,想救他们出来不是那么容易,组织上已经有专门的在重庆的行动组去负责此事,你就安心做好你的工作就好了。”姚万清马上否决了施良的提议。
“那好吧,姚局,那您多保重,我要先回去做出发去重庆的准备了。”施良见事情已经说完,也不想再多做逗留,准备起身告辞,姚万清却在这时拦住了他:“施良,你等一等……”
施良停住脚步,看着姚万清,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可姚万清看着他却是欲言又止,有些难以开口的感觉。
“姚局,到底出了什么事,您还不能跟我说?”施良看出了姚万清的犹豫,直接地开口问着。
姚万清看着施良抬起头,有些沉重地说道:“本来在你出发去重庆之前,我不该再给你施加这样的压力,可这件事对你来说毕竟很重要,所以我不想隐瞒你了。是这样,王婧雯同志今天不幸被捕了。”
施良听到这个消息,猛地一愣,他诧异地看着姚万清,完全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会是真的。愣了好一会儿,施良忽然笑了:“姚局,不带这么开玩笑的,知道我好久没跟婧雯联系了,拿我打镲是吧?”
姚万清表情严肃地说道:“施良,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更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王婧雯同志她是为了掩护我才被抓去的。”
听到这句话,施良的脸色沉了下来:“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婧雯上次掩护两个孩子回了根据地,一直就留在了那边,怎么可能又回到上海来,而且既然来了,我怎么一点消息也没得到?!”
姚万清拍了拍施良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来冷静一点,然后开始了讲述……
原来,王婧雯到了延安以后,一直继续负责照看着两个孩子,同时也协助着做一些其他的工作,但她的心里一直惦记着上海,想念着施良,当然更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悬挂在南造云子脖子上的那条项链,那里面隐藏着关于铀矿的秘密。万一哪天被南造云子发现了项链里包含的秘密,那就危险了。
所以她一次次地找到领导,申请返回上海,再设法从南造云子的手里拿回那条藏有秘密的项链。可组织上考虑到她身份的特殊性,以及目前土肥原等人肯定是在到处通缉她,返回上海的危险性实在太大,所以拒绝了她的请求。
夜深人静,王婧雯独自躺在窑洞中自己的炕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想到父亲的惨死,以及母亲为了得到铀矿那不择手段的凶残,她的内心就一次次的抽搐,如同被尖刀刺痛一样。她也想到了自己上次那充满危险与紧张的行动,如果不是施良在最后关头的营救,她可能早已经被李士群带人抓回,更可能早已经又遭受了土肥原和南造云子的折磨,甚至已经死去。既然已经是死里逃生,自己还怕什么,为了完成父亲的遗志,也是为了心中的信念,牺牲又算什么?
想到了这里,王婧雯竟然暗暗拿定了主意,不管组织上如何返回,她也要返回上海,哪怕是偷跑回去。有了这样的打算,她立刻翻身而已,收拾好了简单的行李,留下一封简单的信函,告知自己的去向,趁着夜色离开了根据地……
根据地的领导发现了王婧雯留下的信件后,十分担心,马上派人四下寻找,并给上海的姚万清发来电报,将王婧雯独自离开的消息通告下来,让他们做好接应准备,避免她被敌人发现而遭遇危险。得到这个消息后,姚万清本想第一时间通知施良,可偏偏他这几天被土肥原又派到了南京去执行任务,所以姚万清只能安排手下其他的同志在车站、码头留心观察,做好“迎接”王婧雯的准备……
一列由北平开到上海的火车进了站,从车上走下了一位身着长衫戴着礼帽,并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的英俊年轻男人,她正是乔装返回上海的王婧雯。王婧雯一下车,就感觉到了站台上的紧张气氛,并看到了76号的数名特工在几个主要的出站口进行着盘查。这使她大为紧张,思索着该如何才能离开车站。
一辆拉送货物的手推车停在了列车的车门边,这是一些在站台上招揽生意的挑工的生意车,因为不断有从北方逃难来到上海的人,他们中不乏也有富豪,所带行李比较多,所以这些挑工就是帮他们运送行李,来赚取微薄的收入。
王婧雯看着这辆挑工的车,心里忽然有了主意。她走到挑工的跟前,热情地跟挑工打着招呼,这挑工没有揽到生意正在郁闷,有人主动上前搭话,自然是非常高兴,很热情地也和王婧雯说着话。
从他的口中,王婧雯得知,像他这样拉货的车因为体积大,不好和大批旅客走,而多数是走旁边的偏门出去,那里一般只有货车,所以几乎没有人盘查。
王婧雯拿出一块大洋给那挑工,希望挑工能带她从那里出去,挑工眼见有钱赚,自然是欣喜之极,带着王婧雯走向偏门。而这里果然如挑工所说,没有人盘查,王婧雯顺利地混出了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