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操心我的钱包干什么?这点钱我还是有的。对了,你昨天说有题不理解,给我看看。"
他应了一声,正要进屋去,被李安宁叫住了。
"马上就吃饭了,还拿书做什么?你忘记怎么生的病了?"
"怎么了?"我不解。
李安宁略带不悦,"他平时的各种事情已经很多了,晚上回到家还要看书,做你给他留下的练习题到凌晨两三点,最近气温变得快,他怎么会不感冒?"
难怪她对我态度不好,她就像那种心疼自家孩子的大姐,维护到了极致。
我明白这其中的微妙之处,点头道:"要做成一件事,需要付出一些努力。"
李安宁的神色相当不悦,"他考不考大学没什么要紧的。"
我刚要反驳,沈钦言打断我们,"安宁姐,你先去厨房吧。"
我顺梯子往下爬,"我都忘记了,你们吃饭吧。"
李安宁垂下视线,说了句"十分钟后吃饭"进了厨房。
她一进厨房我就笑起来,饶有兴趣地看向沈钦言,他却神色尴尬,压低了声音,"安宁姐……对我的想法,不要介意。"
"别人的意见都不重要,只要你自己拿定了主意,"我说,"带我去看看你房间吧。"
"嗯。"
正如他所说,并不大,装修虽然有些老,但看得出来非常舒适,唯一的问题是,这屋子堆放了四五个大大的纸箱子,让本来就不大的房间更小了。我扫了一眼,箱子上还有着搬家公司的字样。
"一个月前我住的地方变成了危楼,我一时找不到住处,安宁姐就说她的屋子还有一间空房,她可以把空出来的屋子暂时租给我。"他解释说。
"李小姐人很不错。"我说。
他点了点头,声音有点像叹息,"是这样,只是--"然后他静了片刻。
不打开箱子,自然是做好了随时搬走的打算。这是他和李安宁之间的事情,我没有立场发表言论。我笑了笑,眼角扫到箱子上头静静躺着的黑色木质葫芦状琴盒,不由得一愣,"那是……"
"电吉他。"
"你的?"
"嗯。"
我倒是来了兴致,"你会弹吉他?"
沈钦言抿了抿唇,"会一点。"
他的话不多,但性子沉稳,又谦逊,说会一点,想必是很不错的水平,我于是感慨,"嗯,什么时候可以听听就好了。"
沈钦言侧过头看我,声音低了点,"弹得不好,但如果你真想听的话,别笑话。"
我豪迈伸手拍他的肩膀,"当然不会笑话,不过我记住了啊。"
客厅和饭厅是连在一起的,我坐在客厅里,看着李安宁端出了两菜一汤,她厨艺真是相当不错,色香味俱全。沈钦言要帮忙摆餐具,被她瞪走了,"平时也不要你忙,你都病了,好好坐着吧。"
看上去真像个大姐姐训弟弟,我偏过头悄悄笑了笑。
沈钦言有些轻微的尴尬,他似乎一直局促,现在更加无所适从了,想了一会儿才问:"你吃过饭没有?跟我们一起吃吧。"
"吃过了。"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谎。
"真的吗?"他盯着我。
"是你们吃饭太晚了。"
"安宁姐中午下班回来做饭的,所以时间比较晚。"
我不意外地点头。她的外套和挎包随意地扔在沙发上,颇有匆忙的迹象。
"那真是辛苦了,"我感慨地看着李安宁,"有这么好的房东,真是福气。"
李安宁摆放着碗筷,"年轻男人总是大大咧咧的,也不会照顾自己,我不照顾着怎么行?"
别人或许不会照顾自己,但沈钦言绝不属于这一类。这个世界上房东房客的关系或许有千百种,但总离不开利益两个字。但我面前的两人,关系还真是难说,尤其是沈钦言又是个长得无比俊美的年轻男人。
人家马上准备吃饭,我在旁边光看不吃这局面有些尴尬,我干脆利落地告辞,没必要把自己陷入尴尬局面里去。
沈钦言有些意外,"你刚来就走?"
"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既然你没事就行了。"
他还要起身送我,我摇了摇头,把他按在座位上,又跟李安宁点头,说了两句客套话就离开了。她神情淡淡的,完全没有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