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作为本也无可厚非,但是府尹这个人因为小时候挨过饿,因此对于本案一开始便从心理上存在了先入为主的偏见,认为既然有人举报,那么粮商囤积粮食应该是事实,只等找到确凿的证据便可立刻定罪处决。
而现在,在粮商家里所查封的粮食还构不成可以指控其囤积居奇的证据。案件的焦点便集中在到底粮商将粮食藏在何处这一点上。古时候可不像现在还讲什么人权不人权的,加上商人本来社会地位就低,府尹为了查出囤积的余粮去了哪里,对被捕粮商很是用了一些手段。不过可惜的是,粮商嘴里除了“冤枉”两字,就再挖不出任何东西了。
而在粮商家附近派出的寻找线索的捕快也是一无所获,并未有任何大宗粮食转移的痕迹。面对此种陷入僵局的情况,府尹心中也是焦急万分,顶头上司也在关注着此案的进展,若是自己迟迟无法结案,那么在顶头上司看来,定然会认为自己能力不足,办事不力,这对于自己的前途是十分不妙的。
不久,案情出现了新进展,有人通报说在运河附近发现了粮商家的船,上面用粗布盖住的如山的货物有可能便是粮食。等到府尹派人去查看的时候,却并未见大船的踪影。
急于破案的府尹也顾不上通报的消息是否可靠了,对于案件中的一些疑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十分草率地便将粮商定了罪,至于追缴“脱逃在外”的粮食的事,可以容后再说,先了结案子才是正理。
将案件的结果上报后,府尹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岂料没多久,案件又出现了一些变化。一桩跨地区涉及构陷他人从而达到垄断当地粮食市场的案件,从其他地方被捅了出来,而府尹刚刚办妥的案子也牵涉在其中。
原来,当初状告本地粮商的人,与后来通报发现粮船的人本是同伙,他们甚至还派出了盖上粗布的大船,作为下一步继续迷惑官府的手段,而府尹却因为偏听偏信,轻率地做出了决定,因此而造成了一桩冤案。此次断错案的事件,还很有可能断送掉自己的前途,这下府尹懊悔不已,可是此时再懊悔也无济于事了。
点|睛|智|慧
如果他人的话全是可以相信的,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谎言了。人自身的理性理智本来就是用来辨别是非的,若是对于他人的言论不加考虑便全盘接受,那么人要理性与理智何用?岂不是和动物没有区别了?
而更糟糕的是,对于他人之言非但不经过自己的思考就轻信了,而且还草率地付诸于行动,由此造成的后果便只能怪自己了。
§§§第十三节 权势不可恃,奸邪不可为
老祖宗说话
权势之徒,虽至亲亦作威福,岂知烟云过眼,已立见其消亡。奸邪之辈,即平地亦起风波,岂知神鬼有灵,不肯听其颠倒。
一心追求权势的人,即使在至亲面前也要显示他的威风,哪想得到权势就好像过眼的云烟不长久,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消亡了;奸诈邪恶之徒,即使是在和平无事期间,也要想办法生出一些事来,哪知道人在做,神鬼在看,终究会得到报应。
过来人的故事
有一位潘姓人士,以溜须拍马的功夫爬上了高位,而最先感受到其权势威严的不是外人,恰恰便是他身边的至亲。
这位潘大人在风光地接受任命后,得意洋洋地回到了家中,一步三摇,特别地意气风发。他的结发妻子在听到了消息后,也很荣耀地道:“当家的,这下子可好了,以后日子便能好过了,祭祖时也能抬头挺胸了。”
岂料这位潘大人在听了妻子的话后,皱了皱眉头说:“你称呼本大人什么?记住了,以后不管在人前人后都要管我叫老爷,听明白了吗?”
结发妻子见丈夫翻脸,唯唯诺诺答应的同时,眼中露出一股陌生的神情来。
随后,潘大人的父母也感受到了所谓的“大人之威”。
潘大人在向父母敬茶之时,淡淡地说道:“如今我已为朝廷命官,这民间礼仪可以不必再守,倒是你们二老,身为平民,却需向我这个大人行礼。当然,你们毕竟是本人的父母,大可免去此礼了。”
潘大人的父母见其耍威风到了至亲父母的头上,气得是七窍生烟,差点背过气去。
此后,潘大人的家中便常常能看到其“威风八面”的情形,家里人虽然心中恼怒,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在家中尚且如此,那么在外面,潘大人自然更是变本加厉。潘大人自打平步青云以来,仗着自己阿谀奉承的本领,到处上蹿下跳,硬是将朝堂中的清朗之风搞成了一片乌烟瘴气。朝中一些正直的大臣也被他用种种手段给排挤了出去,时人常破口大骂其为奸邪小人,无端搅风搅雨,一定不得好死。
谁也没想到他的报应会来得如此之快,有一次他带着一家人装模作样地上山礼佛,在佛前跪拜奉香之时,原本端坐得好好的佛像突然一下子倒了下来,正砸在潘大人的头上,致其一命呜呼。
后来,调查的人发现佛像的基座被老鼠啃空了,算是潘大人倒霉,在其磕头的时候佛像正好倒了下来,实是巧合得很。而人们却各个都说,这是佛祖显灵要惩罚姓潘的,说明他平时作威作福、兴风作浪的行为,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点|睛|智|慧
所谓小人,便是指得意便猖狂的人,这种人一旦得势,其暴发户的嘴脸,最先在身边的亲戚和朋友间体现。这种人却想不到,这样的权势通常是不会长久的,如过眼云烟般很快就会败落,到那时不仅不会有人同情他,恐怕连亲人也会唾弃他。
得势后肆意兴风作浪的奸邪小人,定然也不会有好的下场。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所谓走多了夜路会遇见鬼,干多了坏事会遭报应,便是这个道理。
§§§第十四节 著平和文章,做老实人
老祖宗说话
气性不和平,则文章事功,俱无足取。语言多矫饰,则人品心术,尽属可疑。
一个人若是气质性情不平和稳重,那么其做出的文章、办的事情,都没有可取之处;一个人语言上有很多矫揉掩饰的地方,那么他的人品和心术,都显然十分可疑。
过来人的故事
有位文坛泰斗年事渐高,打算收个徒弟好继承自己的衣钵。
老泰斗要收徒的消息传开后,许多人都将自己的儿子送上门来,甚至还有很多的学子亲自上门自荐,恳求做老先生的徒弟。
对于众多的拜师者,老先生首先出了第一道考题,便是要求每人亲自书写自己最得意的几个字给老先生品评,老先生会亲自挑选出其中的优秀者。
很多人以为老先生是要考查众人的书法水平,这很正常,作为文坛中人,一笔好字是必不可少的。即使是科考,书法也是十分关键的一环,因此众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写出的字或是求奇求变,或是峰峦叠嶂、华丽异常。也有人猜测,老先生是打算看众人选择书写的内容是什么,因此在写什么内容上做起了文章,以期引起老先生的注意。
当所有人的字都呈送到老先生的面前时,老先生迅速地从中挑出了一些,然后对前来帮忙的朋友说:“就这些挑出来的留下,其他的都可以送回去了。我不便出去宣布,你便代我做做这个恶人吧。”
朋友亦是懂书法之人,翻着手中的两叠纸,十分不解地问:“我看你这挑出来的里面,也不尽是书法好的,而落选的里面倒是有不少字写的不错的,你是怎么个筛选标准呢?”
老先生淡然解释道:“此次来拜师的有成年人,也有刚刚懂事的孩童,若是以书法之好坏为评价标准,岂不是对那些年岁尚幼之人不公平?所以我这一关只是要通过各人的字来看其性情罢了。所谓字如其人、人如其字,看一个人所写的字便能知其为人,我挑选出来的字都是颇有中正平和之风在其中的。一个人的气质心性若是不能平和宽稳,那么可想其做文章、做事也定然不会有可取之处,所以其余的人我便不取了。”
朋友听后深以为然,遂按其吩咐照办。
第一关筛掉了一半以上的人,然后老先生又出了第二关的题目:在规定时间内,让剩下的人先跑去城外,然后捡一支柴禾回来,并亲自向老先生讲述其间经过。
众人虽然不理解老先生出此题的用意,但为了能够进入其门下,还是照其所要求的去做了。很快人们便发现,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到城外跑一个来回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于是各人便有了不同的反应:聪明的有叫人骑上快马从城外带柴禾回来的,也有就近找人家买下一些柴禾的,还有干脆随便找了棵树折了几条树枝充数的;也有笨的,走到一半觉得实在办不到便放弃的,走到一半见时间不够便回来复命的,走到城外拿到柴禾超时很久才赶回来复命的。
可以说,真正能够完成这一关的一个都没有。但是最后听完各人的讲述之后,老先生却留下了那些走到一半便赶着时间回来复命,并老老实实承认自己没完成的人,以及那些超出很长时间才完成并坦承失败的人。
大家伙儿见到这么个结果,便有人不服了,要求老先生给出理由。
老先生也不隐瞒,非常干脆地告诉大家说:“这一关并无关任务本身的成败,不过是借此来考验各人的人品心术而已。我决定收下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是说话坦承,毫无矫揉掩饰的成分在其中,言语坦荡荡,为人自然亦是如此,若是言语闪烁不实,其人品心术自然尤为可疑。”
又有人跳出来不服道:“你又如何知道我等言语不坦承?莫非也是靠瞎猜?”
老先生冷眼看了他一眼,说:“这次考验本来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你们这些人脸不红心不跳的,又是怎么做到的呢?况且,从此处到城外需经过一处泥泞地,那些自作聪明给自己身上浇凉水的人,可以看看自己的鞋子是否白净得过分?至于那些失败了回来却不承认而推说各种理由的,更是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众人听完老先生的分析后,再也无话可说了。
点|睛|智|慧
一个人的气质心性如何,决定了其做文章、做事情时的态度如何,而态度则决定了其做出的文章和事情最终成败如何。所谓性格决定命运,说起来也不外如是。因此,做人需做气质心性平和的人,这样做文章、做事才有可取之处,否则,文章事功定然也是轻浮而无根的飘萍。
人的言语反映人的内心,言语闪烁矫饰者,定然品性与心术有可疑之处,这涉及到心理学上的学问,有其一定的合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