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思瑞算是彻底闲了下来,工作无门,小三事件无门,感情无门,她成为道地的三无人员。不过幸好从第二天起楼下潜伏的记者就消失不见,看来司惟的行动力不是盖的。
一觉睡到中午,思瑞刚起床就接到了姚雨菲的电话,“思瑞,告诉你一个惊人的消息。”
思瑞半眯着眼边从刷牙的泡泡中挤出声音:“什么事?”
“还记不记得兜兜看那本杂志?”
“当然记得,这辈子都忘不了。”第一次上杂志封面,还被安了个情妇的罪名,害她去司宅这龙潭虎穴走了一趟,又因司惟送她回家间接导致范健和她分手。如此种种,该杂志实在“功不可没”,堪称影响了她的生活方向。思瑞咬咬牙,刷牙的手用力再用力。
“那杂志社被人收购整改了,以后会做儿童周刊,我们刚收到消息。”
“噗!”思瑞立刻清醒过来,赶紧漱口。姚雨菲在市图书馆工作,出版社、杂志社的消息来源也比较广,应该不会有误。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收购整改,难道是司惟下的毒手?思瑞觉得极有可能。
虽然这只说明一个悲哀的现实,那就是有钱有势能让鬼推磨,可思瑞还是十分泄气。以后就让兜兜看那些造谣生事的家伙每天高唱着两只老虎去幼儿园门口蹲点吧,想想那个画面思瑞就好笑。
姚雨菲在对面发问:“思瑞,你觉不觉得很奇怪,那个杂志社怎么这个时候出了事?刚好就在你登上封面之后。”
“……”想起司惟的警告,思瑞揉揉面孔,背上觉得有点阴冷,“不知道,可能得罪了什么人吧。”
“思瑞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怪怪的?”
心里有秘密瞒着好友多少有些不自在,思瑞动了动嘴皮,最后仍是叹了口气。藏着秘密的感觉可真难受,就像心口堵着什么,还有一点点负罪感。只是司家不是普通人家,对他们的事守口如瓶为妙。“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我还能正常就是奇迹了。”
“这倒是,你也不要想太多,趁这个时间休息一下,总会有雨过天晴的时候。”
思瑞不停点头,“对,我不信那个杀千刀的能盯我一辈子。”
放下手机,思瑞按揉了几下眼眶提神。风挺大,吹得米色金丝绣纹窗帘轻轻作响,细薄声音中思瑞忽的想到那天凯越外贸公司经理的话语,灵光一现,急忙拨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你好,凯越公司。”
“请问是陆经理吧,你好,我是前几天被你们公司拒绝的王涂思瑞,还记得吗?”
“哦,是你啊。”一听说是她,那个陆经理的口气马上寡淡了很多。
思瑞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开门见山,“陆经理,你上次说有人发邮件告诉你我的事情,我想问一下那人是什么时候发的,具体时间几点几分能告诉我吗?”以那人谨慎的作风,必定用的新邮箱,邮箱名自然查不出什么,可是邮件时间却是不会变的。
“对不起,邮件我已经清理过,都删除了。”
“啊?”思瑞顿时觉得一盆冷水浇下,冰冷刺骨。人生,就是一程又一程的失落么?
“谢谢,再见。”
随便吃了点东西,思瑞换衣服准备去超市大采购,只是注定今天的电话业务似乎特别繁忙。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嘎嘎嘎嘎……”
一阵稚嫩清脆的童音,跟催命符似的,吓得落地镜里那张年轻的脸皱了起来。龟步蹑手蹑脚挪到床头,思瑞看到屏幕上果然是“司狼”两字眼,犹豫之下万分不情愿地拿起手机,“喂。”
低低的声音,“是我。”
思瑞朝天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么?她当然知道是他。
“你现在在哪?”
有麻烦了!思瑞紧紧捏住手机,慢吞吞蒙混,“卡(家)里,怎么了?”
极富魅力的沉稳声音从手机中传来,“有人前两天在樊阳一带看到过司念和一个陌生男人,你知不知道范健在樊阳有没有什么亲戚或朋友?”
这两个人竟然没有马上离开X市?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所在。樊阳是X市下所属的一个乡镇,思瑞一脸茫然,她都没听说过。
“我不知道。”忽得眸光一闪,思瑞蓦地从床上起身,“等等。”
电话那头静静的,思瑞挠了挠头,“樊阳我不认识,但是范健的舅舅和外公一家子在一个叫莆南的小镇上。”范健几乎每半个月都会去一次,思瑞也跟着去过两次。
“莆南?”电话那头的司惟显然也对这些地名十分陌生,不过很快他有了决定,“三十分钟后我到你楼下。”
……“好。”
顿了好一会,思瑞才两眼无神地应了。做人不能太老实,她王涂思瑞如果奸诈一点什么都说不知道就不会有这档子麻烦了。人的一张嘴就是罪恶的根源,说不准什么时候你就会万劫不复。
一米八的床上歪七歪八躺了很多套衣服,试了半天思瑞也没有合意的,一头卷发也早揉成了杂草。最后思瑞没办法,只能换了件彩条的长款毛衣,套上薄皮裙就出了门。
思瑞下楼的时间刚刚好,那辆线条流畅做工考究的银色兰博基尼旁,司惟正拨着电话。黑色休闲西服敞开着,微微后仰靠向车身的修长身姿堪比T台上的模特,一切在熠熠阳光下显得那么美好。
也就愣了那么几秒钟的工夫,悲剧产生了:十分欢快的童音跳了出来,“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呀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咕嘎咕嘎……”
司惟的头抬了起来,视线也随之落在思瑞身上,显得别样犀利,随手掐断了电话。
思瑞原地坐化了,不,站化了。另外她还发现,在如此美丽的阳光下,司惟就像是童话里的王子,而她穿了件彩色毛衣,被太阳灼得活像一只七彩鹦鹉,或者说是童话故事里张牙舞爪的巫婆。
人比人,气死人。
幸好司惟没有追究,只扫了她的提包一眼,淡淡然置了一词,“上车。”
思瑞憨厚地笑了笑,猜测司惟以为她的手机铃声就是这个。让他认为她脑袋幼稚总比知道她作弄他来得强。
关上车门,思瑞忽然想起一件事,“等等,我去拿上次的礼服,三分钟就可以。”只是再用力时车门纹丝不动,显然被司惟锁住了。
“下次吧,今天赶时间。”
感觉到车子已经发动,思瑞重新坐好。这是思瑞第二次坐司惟的车子,较之上一次稍微放松了些,只是鹦鹉婆婆的感觉更重。
思瑞十分友好地道谢:“这几天没有记者了,谢谢你。”
“嗯。”司惟倒也没客气,看着前方点了点头。
左手边依旧是那本“兜兜看”。思瑞想到这会兜兜看已经改朝换代成了儿童杂志,不由得有了点笑意。顺手又翻开那几页写着她和司惟的报道,思瑞默默看了一会,一个大胆的念头浮了上来,于是转过头略讨好地看着司惟。
“司……先生。”好像不管称呼他什么都觉得很别扭……思瑞循循诱导,“这些杂志虽然可恶,但都是受了网上那张帖子的影响,连图片都照搬。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归根结底这到底是谁干的?”
司惟瞥了思瑞一眼,“和我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你也是受害者啊。”思瑞眼睛亮闪闪。她刚才忽然想到这点:她力量薄弱,可是司惟不一样,他能轻而易举摆平一家杂志社;如果司惟愿意出面,说不定真能查到那个幕后黑手。
只是司惟再度让她失望了,“你的事我没兴趣。”
思瑞觉得自己又快容嬷嬷附体了。这男人眼尖,一眼就看出她想借助他的力量,真是混蛋啊。
就在思瑞感慨的时候手机铃声又响起,这次不是宛转悠扬的童音“数鸭子”,而是很普通很正常的一首周董与温岚的“屋顶”。
于是思瑞感觉到原本对她不屑一看的司惟微微侧过头,唇线上扬。
思瑞吓得抖了抖,赶紧别过头缩成龟壳状,实在很想一枪毙了现在给她打电话的人。木木地掏出手机,思瑞一看,竟是凯越公司的那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