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范健竟然怀疑司惟是幕后黑手,这实在荒谬。末班车上,思瑞傻笑了一路。
原来早在元旦过后司惟就找着司念了,而那段时间恰好是她搬家逃亡在外的日子。可知道范健在哪对她来说有什么意义吗?好像没有。所以思瑞发现自己对此并不介意。
不过思瑞还是掏出手机给司惟发短信,笑得无比奸佞,“哈哈,范健回来了,我有朋友怀疑你就是幕后黑手,你说我该不该相信?”
晚风轻吟,微凉的风不断拂过,下车前思瑞收到了回复,“用你自己的感觉去判断。”
没有刻意辩驳,没有长篇解释,很司惟式的语言让思瑞更加安心。是啊,用心去判断,如果司惟都不能让她相信,她还能信任谁?
没有理由,她对司惟是全然信赖的。
临近女人节,思瑞忽然紧张起来,和姚雨菲逛了很久都没挑中一件满意的衣服。姚雨菲奇怪了,“思瑞你搞什么,见什么人这么重要?”
思瑞很酷地摆了摆食指,“秘密。”
“哼。”姚雨菲不屑地睨她,“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把你新男朋友带出来让我们见见?”
思瑞咧开嘴,“快了,可能就最近。”
“那我等着。”姚雨菲又疑惑地看她,“你居然进了苏尔?该不会那个人就是你的旧仇人苏尔太子爷吧,上次去图书馆接你那位?”
不愧是姚雨菲,心细如丝,思瑞上前挽住姚雨菲的手臂,“别乱猜,等我和他关系确定下来之后一定请客。”
“你说的。”
“当然。”
说起范健两人又笑了好一会,这时手机响了,显示为一陌生号码,思瑞顺手接通,“喂?”
对方温和有礼,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请问是王涂思瑞小姐吗?”
“对,您好。”
“冒昧了,你今天有空吗?我想约你见个面。”
思瑞犹豫了下,“不知道您是哪位,我好像并不认识您。”
“哦,不好意思忘了说,我是司惟的姑姑。”
商场里的五光十色转瞬间都压了过来,旋转炫目得思瑞透不过气,“您,您好!”
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魔咒,似乎她每次和姚雨菲在一起时都会有突发状况出现,这次也同样没有逃脱这种命运。
司惟的姑姑约她黄昏时在附近的公园见面,思瑞心七上八下地到了那儿。早春的公园已有些盎然春意,浅玫瑰色的云霞漂浮着,美景当前,思瑞却欣赏不得,因为前方立着一名妆容得体、衣服考究的中年女人,手中还拎着一只金色链带黑色小包。
思瑞脑海里很快浮现出偶像剧里女主角被羞辱的画面,只是这小包能装多少钱?不,现在都是支票来着。
思瑞扬起笑脸,“阿姨你好。”
司惟的姑姑上下打量着思瑞,“你就是上次阿惟带回家的女孩?现在在我们苏尔上班?”
对方的声音和神情都很温和,并没给人剑拔弩张之感,思瑞高跟鞋鞋底不安地摩挲着地面,“不知道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
司惟的姑姑指了指湖边的小路,“走走吧。”
四下清幽,两人并肩走了一会司惟的姑姑才开口,“今天是阿惟的爸爸让我过来找你的,我所说的一切代表的都是他的意思。”
原来是经司兴奎授意,思瑞笑了笑,“您请直说。”
司惟的姑姑点点头,认真地看着思瑞慢慢道:“你和阿惟的事,阿惟的爸爸不同意。”
一句话简洁、透彻,虽然思瑞来之前已有思想准备,明白司惟的姑姑不会平白无故约她出来聊天,可听到这句话后她的心还是沉甸甸地酸涩了。惬意的春风啊,为什么此时带给人丝丝寒意?
“他知道吗?”
“阿惟当然不知道,事实上我们也希望你不要告诉阿惟。”
“是吗?”思瑞笑,微湿的眼角有些酸楚的味道。这段时间她被幸福冲昏了头,没有意识到生活永远不是童话,童话也只能是泡沫。
“你之前有个相处多年的男朋友,男朋友刚刚离去你就和阿惟在一起,实在很难让人相信你对阿惟的真心。”
“我和范健早就没关系了,这一点你们应该清楚。”
“哦?”司惟的姑姑笑得温婉,“对你我们没有任何恶意,也没有任何瞧不起的意思,只是你身家还不够清白,对于我们司家来说可能不太合适。”
“我……”思瑞下意识想反驳身家不清白一说,顿了顿后却了悟了。对方口中的身家不清白是指她的小三门情妇事件,而这只是一个方面,更深层之意是暗示她她身世普通配不上司惟。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有些话不用我多说想必你也明白,还希望你能谅解。”
如果司惟的姑姑摆出盛气凌人的姿态,用高高在上的态度凌辱她逼迫她,思瑞还能强悍地与之相对,可偏偏不是。脸上依旧是木然的笑,思瑞停下脚步,“如果我不愿意呢?”
司惟的姑姑轻轻晃了下小包,眼睛里有些捉摸不透的神色,“那你可以直接去找阿惟的爸爸谈,或许阿惟的爸爸会先一步找你。”
软的不行来硬的,这算不算威胁?思瑞对着湖面微闪的粼粼波光大笑起来。
巫婆和王子终究不是一国的,即使他们想在一起,国王也会想尽办法把巫婆赶走,因为她不是公主,没有纯正的血缘,并且还是个身陷小三门声名狼藉的巫婆。
司惟的姑姑颇有兴趣地看着她,“你笑什么?”
“没什么,看到湖里有只笨鸭子自己淹死了。”
司惟的姑姑看向湖面,却只看到一些游乐小艇,滞了滞后马上恢复神色,“阿惟的爸爸让我过来和你谈,也是希望能够简单和平地解决此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除了阿惟,不管你要什么我们司家都能给你。”
给她开了张无限额支票,有求必应,果然很慷慨。不,应该说司惟身价实在高。
“你考虑一下,就这几天给我答复,我等你电话。”
司惟的姑姑又看了思瑞一眼,才迈着小步悠悠走开,只剩思瑞一人茫然立在湖边欣赏落日美景。前后她的话不超过五句,因为辩驳是苍白的。她没有殷厚的家世做后盾,只这一点就足够让司家判她死刑。
这是一场早有结局不容反驳的谈判,因为对方有备而来,不但将她的身家背景查得透彻,连她的退路都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