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老爷管教这死丫头,有你说话得份儿吗!”
云夫人原本对这样的场景是无动于衷的,慢慢搅动着咖啡,现在听到陈妈说话,碰得一声摔下咖啡杯大声呵斥道。
本来就小心翼翼的陈妈顿时害怕的浑身抖了一下。身子向后缩了缩,却仍旧没有动身,只是充满希望的抬眼看着云峰,再看看那被压着还在哭闹的孩子。
“不行,这次绝对不能原谅,居然学会抢东西了!长大,还不变成强盗!”
云峰早已被机场的那一幕气绝,哪里还容得别人求情,再加上孩子吵闹着哭闹,他更加生气,素知陈妈最袒护她,更加厉声喝道。
“不是我,我没有抢东西!没有抢!”
谁知哭着的孩子听到这句话却不干了,挣扎着就要起来,口中乱叫着申辩,手足乱挥,踢打着男人,连桌上的咖啡也掀倒,乒乒乓乓的一阵乱响之后,咖啡倒地,云夫人身上溅满了咖啡渍。
陈妈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张着嘴巴完全不知怎么办得看着那孩子,身体更加瑟缩起来!
“这还了得,老爷都踢!陈妈,你去不去,再不去,就滚出宁家!”
如此情景,云夫人哪里还饶的了孩子,更加催促陈妈去拿皮带,甚至不惜以赶人做威胁,她知道,陈妈是寡妇,没地方可以去的。
“陈妈,去拿!”
云峰也再不肯饶,孩子越是挣扎,越是激怒了他。现在他连楼上是不是有客人都不管了,只觉得若再不罚,那孩子就翻天了!
又是威胁,又是惊吓,陈妈哪里还有什么主意,哭丧着脸取来了皮带,缩在手里,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免孩子挨打。
云峰毕竟是男人,大力夺过皮带,一把扯开孩子厚重的小裤子,扬起来狠狠得抽打在那肥胖的小屁股上,顿时,白皙柔嫩的肌肤上,散开了通红的血印,高高得肿起来一条,女孩的身子,更是跟着振动起来,哭声更大。
“哭!你有什么脸哭!”
孩子哭着,云峰没有丝毫动心,手上越发使力抽打下去,一下狠过一下,一下快过一下,皮带抽下去,孩子的小屁股早已是通红得高高肿起。饶是如此,云峰却更加恨起来,不知道哪里的邪火也冲起来,疯了似的抽打。
孩子毕竟是孩子,哪里承受得了这么往死里打,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着,凄厉的喊声,顿时把整个云府都振动了。
即便再好的隔音效果,楼上房间里的宁子衿还是听到了。他不禁动了动身体,浑身不舒服,仿佛挨了打的是自己。
其实那孩子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在云家夫妇面前表现的彬彬有礼,才带她上车的,可是隐约之间,竟然仿佛听到孩子在叫自己“哥哥,哥哥”,甚至还说“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云峰就能下如此狠心?记忆中,父母常说,云峰是最宠女儿的,孩子想要什么,都会给,宠的都有些不像话了。可仔细一想,跟父母不多的交流中,却似乎从未听到过云峰有个女儿叫悠悠,就连礼物,也只带了云思瑶的。
渐渐的,孩子已经没有喊叫的力气,软软的瘫在沙发扶手上,小脸儿早已惨白,眼睛微微闭着,连呼吸都微弱了。
“你认不认错!”
云峰打累了,停下来狠狠得提起孩子扔在地上,让她认错。
胖胖的小身体噗通一声跌下去,却趴着,好像根本没有起来的意思。这样,更激怒了云峰,他是知道这个丫头的,倔强的厉害,打死也不会说错!
“不认是不是,不认我今天就打死你!”
一把提起地上的孩子再次扔到沙发上,皮带举起来就要朝着孩子身上就狠狠的打下去。
“老爷,老爷,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呀!”
陈妈刚刚早已被吓傻,若不是云峰一句话,再次扯起孩子要打,她都不敢再看孩子。可是这一看,却眼前一阵的发黑。孩子脸色发白,眼睛早已经闭上,已经不知是死是活,连小屁股上,都已经出血了。
“陈妈,你让开,我今天就打死这个孽种!”
云峰朝着皮带挥过去,陈妈的身上挨了一下,却仍然不解他的气,再次举起皮带朝孩子屁股上抽下去,仿佛就是要打死了。
“老爷啊!求求你了,不要打了!孩子都没气儿,没气儿了啊!”
一个趔趄之后,陈妈猛地冲过来趴在悠悠身上,一边喊一边大声的哭起来。可沙发上的悠悠,却仿佛已经睡着了,对这一切,都无动于衷。
这一喊,云峰仿佛才清醒一些,不禁倒退了几步,皮带掉在地上,人也傻了。
孩子已经被陈妈翻过来,苍白的小脸儿上布满了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水珠,一张苍白如纸的小脸儿朝后仰着,干裂的嘴唇边挂着一丝血,眼睛也紧紧得闭着,真的死了,被他打死了!
“快,快找大夫来!”
慌乱之中云峰大喊着,其他早已在周围看了半天热闹的下人们听到这命令,慌忙去打电话找大夫过来。连刚刚还镇定的云夫人见了这场景,也吓得厉害,冲到云峰身边紧紧抓着他,再也不敢靠近孩子。
“二小姐,二小姐!你醒醒啊,小姐,你可不能死啊!”
陈妈却早已忘了周围有什么人,怀里紧紧抱着孩子的身体,凄惶的哭喊着。她想着这孩子早晨出去的时候还高兴得告诉她可以去看飞机,就哭的更加厉害。她想起自己没有保护好孩子,就更加绝望。从哭,慢慢变成了哀号。
“行了行了,哭什么,又不是你家孩子!带她回去,在这儿丢什么人,不知道有客人在吗!”
云夫人的害怕劲儿过去了,听到陈妈吵吵闹闹的哭,看到云峰没了主意,便挺身而出,责骂着陈妈,不无担忧得望着楼上。
似乎此时云峰才反映过来还有相与的儿子住在家里,匆忙挥了挥手,几个佣人明白了,连劝带拉的把孩子和陈妈扯起来,就要往屋子里扯。
“老爷你救救孩子吧,二小姐再调皮,也是你的女儿啊!”
陈妈哪里肯去,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把胖胖的孩子抱起来冲到云峰面前跪下,哭着不停得磕头哀求。
听到这话,云峰的身子猛地一震,带着恐惧的眼神看向陈妈怀里瘫软的孩子。他的女儿,这是个多么奇怪的词语。
毕竟是企业总裁,一个家族的大家长,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脸上的神色也渐渐冷静,威严的看了看地上疯了似的陈妈。
“陈妈,你带她进屋去,一会儿医生就到。”
沉下的声音,似乎带着镇定剂。陈妈抬头望着他,想想孩子也禁不起折腾,老爷又请了医生,不敢再多说,抱着孩子凄惶的进屋了。
悠悠还有呼吸,只是弱的很,昏厥过去。她这昏迷,一半是打的太重,一半则是哭喊的厉害太过疲惫。此时放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渐渐青白的唇色恢复了些。陈妈看到这样,才总算放下心,等着医生。
云家的家庭医生很快就到了,诊断过后开了消炎止痛和创伤药,又给孩子打了一针,嘱咐吃点清淡的东西,便离开。
夜色,伴随着医生走,很快就到了。客厅的一幕早已经过去,被云夫人吩咐之后,没人敢再谈起,厨房里很快响起了做饭炒菜的声音,连陈妈也不得不回去,只把悠悠一个人留在屋里。
“子衿哥,你画的真好!”
楼上,天色暗下来,思瑶忍不住到宁子衿身边又看了一眼,娇俏的笑着,用稚嫩得声音感叹道。
宁子衿唇角挂着一丝微笑,并没有回答。
但隐隐约约间,他这样的微笑显得有些讽刺,一个孩子在下面几乎被打死,另一个,却好好的呆在楼上,居然还有心思跟自己撒娇,说这种话,全然没有为妹妹担心的意思。这样家庭里的女儿,他不屑于娶!
云家和宁家有联姻,早已内定了他和云思瑶的婚事。宁子衿这次愿意住进来,也是想看看这位比自己小六岁的未来妻子是怎样,他早已明白,他的爱情,是做不得婚姻的主的,除非他能找到比云家更有优势的家庭。
“喜欢就送你吧。”
宁子衿站起来,仍旧是满脸的微笑,扯下画送到云思瑶的手上。
“真的,子衿哥!”
思瑶高兴的抱起画,好像抱着个什么珍宝般的开心。眯起的眼睛,粉色的衣裳,煞是漂亮可爱。
“子衿哥,你总是送我东西,我可不可以也送你?”
女孩子眉眼低垂下来,小心翼翼得问宁子衿,好像看出他情绪中有不快一般。但不可能,一个十岁的孩子,再怎么有心计,也没有察言观色的能力!
“那我要谢谢思瑶了!”
宁子衿看得出来,她早就想把他带离这个房间,但迫于底下发生的事情而不敢让他出去,还故意拖延着,让他给她画画。
他倒是顺从,毕竟住在人家家里,对方又是和宁家息息相关的企业,他不想管闲事,更不想跟这家人结下什么梁子。不过刚刚云思瑶的表现让他提高警惕,沉重的面色稍稍作了缓和。
“子衿哥,那我们快走吧!”
云思瑶早已忍不住,听到他这样说话,拉着他就开门出去。
晚饭过了,宁子衿便回屋,顺手把云思瑶送他那条领带扔在抽屉里。打开行李箱,将一些东西翻出来,在最底层,宁夫人怕是担心他寂寞,放了一本红酒鉴赏。
宁子衿素来对酒有些爱好。宁荣管的严格,不许他过早接触,但宁夫人认为对红酒了解是绅士的基本素质,故而常常私下讲些知识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