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王爷凝视着我,忽然道:“谁说我要罚你?如果你觉得内疚自责,就断了想要逃离的念头,从今以后安安心心的呆在王府。”
“啊!”我怔住了,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我不会罚你的,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从今以后,不要再逃走了,我没兴趣,也没耐心再跑到山林里等你。”泽王爷语气中有着耐人寻味的意义。
我更不解了,瞠大眼:“王爷愿意原谅我吗?”
“只这一次。”他似乎被我盯的不自在,把头别开。
“真的?我以为你从今以后不管我了呢。”虽然没有走成功,但听到泽王爷如此宽容的语言,我还是激动的无以复加。
“怎么会呢?”泽王爷温声道。
“我真的好怕你会生气,你知道吗?自从我来到这里,你一直都对我很好,昨天忽然想走,我其实也自责了很久。”这一刻,我没有再隐藏自己真实的感受了,当着他的面,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说过会让你衣食无忧的,当然不会让你生处危险。”他凝住我的脸。
“那么后天的成亲大典……”
“你依然要做我的王妃。”泽王爷坚定道。
成亲大典是否如期举行,已经不是我最关注的话题了,泽王爷的宽容仁和才是我此刻最想回味的事情。当然了,我实在想不出,竖为仇敌的泽王爷为什么对我如此关切?难道真如他所说是为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着想吗?当真情染上利益的铅华,我激动的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
日子一如往常,在无聊和徘徊中慢慢逝去,而泽王爷为了成亲大典不出问题,专门派了四个丫环在我身边看候着,深怕我又脑子一热,偷偷走出府去。
红儿经过这次的教训变乖了很多,按照她的话来说就是,安分守己的呆在王府里,直到周慎帝消除对滇越的仇恨。
可,任谁都知道,要让自负的君王放弃仇恨,无疑比登天更难。
虽然心里很害怕,也很惧畏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不可动摇的实事,我除了忍受和淡望,真的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不过,让我宽心的是昨天泽王爷临走时说过的那句话,他不会碰我,而且达成协议,人前假装夫妻,人后当他是哥哥。
协议的建立,消除了我对未来生活的恐惧,但却更加茫然无助,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个春秋去等待,一个没有爱的夫君,一个没有感情的婚姻,它的期限是多久?我是不是要守着它到无止境?
现在,我终于偿试到了周慎的残忍和无情,他说的生不如死,是让我的感情找不到归宿。
好残忍,简直毫无人性。我咬牙暗恨,真希望他能偿偿爱情的滋味,然后才会懂得,情感的重要性,它生来并不是被人这样玩弄的,而是让人们去感受,去慢慢品偿,追寻爱的真理。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天边黑压压的飘来一大片乌云,气氛瞬间阴霾下来,很快的,雷鸣过后,豆大的雨点开始疾风而落,我伫在窗前,看雨水惊落丛林的飞鸟,看夏草被水流浸湿,一切都迷离不定。
门在身后被人推开,我没有回头,淡淡的说了句:“苍天都落泪了,人间一定有怨情。”
“你怎么了?似乎有很重的心事。”泽王爷关切的询问。
我慢慢回过头,看见锦衣袖袍的泽王爷坐着轮椅走过来,复杂一笑:“王爷,皇上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这样的弱女子,是不是太过份了。”
泽王爷眉头紧皱,似乎不知该如何启口,良久才轻口道:“你这是在责怪我的自作主张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能是天气的缘故吧,忽然生出些许情绪,王爷不要怪罪树仁的无礼。”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大意中伤了王爷的心,我无限自责。
“我理解你的无奈,只是现实逼迫我们不得不合力演下去,皇上心存多疑,如果不尽快把事情落定,他一定又会借故生怨,到时候,只怕本王也束手无措了。”泽王爷轻叹了口气,视线越过窗台直直落进雨丝中,迷离幽深,让人看不出他眼里的思绪,可我却理解,受委屈的不只有我,他也是被迫牵连此事的。
我略为艰难的开口:“要王爷您受委屈,树仁真是过意不去。”
他风轻云淡一笑了之。“因为看尽了消烟迷漫的沙场之站,所以想借自己微薄的力量去挽救这场人间浩劫,如果这场不情原的情感里,谁受伤最深,那只有你了,本王最不愿也不想看见你牵涉其中,可谁叫你是滇越送过来的和亲公主呢?我现在最想不通的就是你父皇残忍的做法,把自己亲生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天下哪有如此父亲?”
我在心底冷笑,天底下当然没有如此无情残忍的父亲了,我顶多是个替罪羊,是生是死,谁又在乎?
但我不能暴露自己替身的身份,这样,我会死的比现在更难堪,只好假装悲凉,叹息若泪:“也许父皇也有苦处吧,算了,做人儿女,替父分忧自是分内之事,我今天落难至此,无愿无悔,王爷就不要替树仁悲哀了,正如你所说,谁叫我生在帝王家呢?婚姻不由人,和亲又怎样?最惨也不过如此吧。”
“挽作是我,我会随便拉一个女子代替这门亲事,反正滇越与中原远隔千里,就算是个假冒的,谁也不会看出来,又何必拿自己亲生骨肉开玩笑呢?”泽王爷眸光幽幽的盯着我,清淡的说出这翻话。
我吓了一跳,赶紧抬起睑,正视他探究的目光,不甚自然道:“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