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两人在做完各自的事情以后,依然在灯下聊天。
他们就这样的面对面坐着,张公子看着她如水的容颜,道,“我为什么见了你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也许你见过相同长相的人啊?”
张公子笑了,道,“世间哪里再有你如此的美貌啊?”
月蝉只是笑而不答。
张公子又道,“我总是觉着我们似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在哪里见过呢?你想想看了。”
张公子想了一会,又摇了摇头,道,“还是想不起来。但是我好像见过你。”
月蝉微微的笑了笑,道,“不是好像,而是一定的,一定在哪里见过的。”
“在哪里呢?”
“你好好的想一想?”月蝉道。
张公子呈思索状,半天还是摇了摇头,道,“真的想不起来了。”
月蝉微微的笑着道,“当时的我们曾经一起喝过茶的,在一个茶摊上,不过当时的公子眉宇之间有着淡淡对我哀愁,似是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般。”
张公子此时才想起了什么地方见过她,随后点了点头,道,“那个时候我……心情确实是不好的,所以没有心情看身边的人,自是你好记得当时的一幕,而我已经早已忽略了那一幕。”
月蝉只是笑笑,不再说话。
张公子也沉默了,张公子的沉默是因为说起刚才的事情的时候,使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柳含烟。
那段时间的时候,他确实是去过一个道观,请一个高僧帮忙救治一下自己的其中柳含烟。
那个时候柳含烟病重。
通过道长的一番的调治,妻子的病情竟然是越来越好了,他当日里许诺才要抄经文的,一直拖到了今日。
此时的月蝉一提起那天的事情,他便想起了家中的妻子。
说也奇怪,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了,竟然一次的也没有想起自己的妻子,到底是自己爱还是不爱自己的妻子,张公子此时竟然开始怀疑自己了。
不过,若是有了自己的妻子,怎么会给月蝉全部的爱呢?
除非?
“你怎么了?胡思乱想了?”月蝉看着他道。
他只是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月蝉只是微笑着,什么话也不说了。
那晚,张公子因为心里有事情,所以到了很晚的时候还在看书,月蝉便没有快速的离开,而是在屋子里陪着。
兴许是想起了以前的很多的事情,月蝉竟然倍感疲乏,就这么着在屋子里竟然酣然入梦,趴在桌子的一角睡着了。
张公子听着她匀速的呼吸声,大概是困境极了,才会有如此的效果,便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她今天穿的衣服是白色的,一身白色的衣衫,静静地趴在哪里。
眼睛紧紧地闭着,仿佛是安然入睡的样子,身子稍微的蜷缩,但是很安静。
很是,美丽,动人。
那一刻,张公子的心动了,他愿意一生一世的守候她,不管此生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改变的。
张公子依旧是缓缓地向她靠近,一步一步,屏住了呼吸,慢慢的走近。
身体里越发的炽热,烧的他很难受,那种男人特有的渴望开始产生,那是他曾经在黑夜里有过的感觉,此刻产生了。
他很想把她拦在怀里,那种拦在怀里的冲动。
他浑身开始发热,但是他终于克制住了,只是站在他的身后,静静地看着那个美丽、安静、温柔的身影。
她蜷缩在那里如同一只可爱的小猫,让人产生无限的恋爱。
他终于忍不住把自己的双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后背上,也许是他的手的温度过于的发烫。
她竟然醒了,依然是美丽如水的眸子看着他,继而微微的笑了笑。
“你怎么了?”她问道。
“我在想,如果这一刻可以永远的留住那该有多好啊?”张公子看着她的面容幽幽的道。
月蝉没有再回答,只是站起身子,朝着窗边走去,在一个窗子的一边她站住了。
两眼凝视着黑夜。
外面的夜色浓,风声也急。
“起风了。”
“风会停,光明也会到来的。”
月蝉的柔媚脸庞之上,似是两道眉毛也紧缩了起来,她慢慢的道,“你真的希望我们在一起吗?你不会后悔吗?”
“不会!有什么办法吗?”张瑾瑜一个箭步走过来,忽而扶住了月蝉的胳膊问道。
长这么大,月蝉还是这样的被一个男人这样的扶着,禁不住后退了几步。
“有什么办法吗?”张公子再次的问着。
月蝉微微的转过脸,看着他悠悠的道,“其实,我在撞上槐树的时候,并没有死,是玉佩的婆婆锁住了我的灵魂,但是她又用玉佩做了我的身体,所以我的灵魂可以出来,但是身体依然不能。”
“你身体要如何的出来呢?”张公子再次的扶着她问道。
这次月蝉没有再后退,而是任由他扶着。
“我在生前曾经有个丫环叫做可心的,因为是贴身的缘故,自是什么都知道。所以在我死去以后,她便找了高僧把玉佩锁住了,所以我的身体永远都不能出来,你看到的只能是夜晚的幽魂。”
“哇?原来是这样啊?”张公子急着道,“那么请问我要怎么做呢?怎么才可以把你解救出来呢?”
月蝉稍微的抽噎了一下,两只秀眉微微的拧在了一起,道,“公子,当真要救我吗?”
张公子努力的点点头,道,“上刀山下火海,我在所不辞。”
月蝉微微的摇摇头,道,“都不用了,其实做起来很简单。你只要明天的时候去那个槐树里面拿出一样东西即可。记住是拿了就走,而后什么也不要看,也不要回头,抱上来就会明白的。”
“是这样吗?这样真的可以救你吗?”张公子急速的问着。
月蝉努力的点点头。
她在转身离去的时候,嘴里似是想说着些什么,但是只是张了张嘴巴,但是终于没有开口,似是有着遗憾和担忧一般。
即便在这个时刻里,她柔媚的脸上依然有着无比的温柔美丽,不曾失去分毫。
最后,依依惜别的时候,她如水的目光依然落在了他的视线之上,两人的目光就这样的交织,很久很久以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太阳依然温和的照着这个小院子。
小宇因为没有陪着公子而有一直内疚的感觉,这段时间里必是每天来一次照顾公子。
只是今天来的特别的早。
其实关于每次来的时候,小宇不是没有疑惑,而是不知道怎么说。他发现他每次来的时候,公子的衣服都是叠的好好的,小宇异常的纳闷。
跟着公子这么久了。他的衣服在府里的时候都是有妻子柳含烟在叠的,在外面的时候就是他负责的。公子可是除了读书之外,什么也不干的。怎么现在会整理衣服了?
“公子?这衣服是你叠的吗?这么整齐啊?”小宇看着公子身边不远处的那一摞的衣服问道。
张公子正在抄写着东西,此时才慢慢的转身,看了一眼正痴痴看着那一摞整齐衣服的小宇。
“你乱看什么,过来。”张公子心虚的叫了他一声。
小宇慢慢的走了过来,但是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减少。
张公子慢慢的站了起来,道,“你来的真好,陪我去一个地方。”
小宇疑惑的跟着张公子,看着张公子是朝着后院子里的方向去的,离开止住了脚步,看着张公子的后背道,“公子,你要去哪里啊?小宇不去的。”
张公子慢慢的回头,继而笑了笑,道,“其实那里什么也没有的,你晚上不敢过来,难道是白天也不敢来后院里吗?”
小宇此时抬头看了看天色,知道是一个少有的艳阳天,便道,“好吧,不过我不做什么事情啊?”
张公子似是没有听见一般,继而随手拿起了放在一边的一根绳子,道,“走吧。”
那根绳子不是早就放在那里的了,看来公子是早就有准备了。
小宇只能是抉择嘴巴跟在后面。
张公子走了很远之后,才回头看着他道,“你能快点吗?快点的跟上吗?”
“哦。”小宇淡淡的点头,继而快速的跟了上来。
小宇疑惑的看着张公子手里的绳子,疑惑的道,“公子,你以前可是从来没有拿过绳子的啊?不知道今天拿着绳子要去后院子里做什么?”
张公子回头看了他一眼,道,“给你用可以吗?”
“啊?”小宇长大了嘴巴,继而道,“可是不行的,我不干的。”
“你知道是做什么的?你不干?”张公子微微的笑了笑道。
小宇不再说话,只得紧紧地跟着。
槐树就在不远处,开始看到槐树的时候,小宇还道,“千万不要是那棵树啊?只要不是那棵树怎么都是可以的。”
当张瑾瑜在那棵槐树前停下的时候,此时的小宇立刻的止住了,大声的叫道,“公子?公子?”
张瑾瑜微微的转过头,看着他笑着,道,“过来吧,不要怕,没事的。”
小宇站着不动,似是不过去的样子。
张瑾瑜叫了几次,小宇都不过去。
张瑾瑜只得贴近了槐树,亲了一口那苍翠的树皮道,“你看看,没事吧?过来吧。”
小宇看到这里的时候,才试着慢慢的靠近了那棵槐树,在靠近槐树的时候,还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公子。
“是什么把你吓成了这个样子啊?”张瑾瑜看着小宇疑惑的道。
小宇只是低着脑袋不说话,但是可以看出他是异常害怕的样子,浑身上下似是都在打着哆嗦一般。
“不用怕的,没事的。”张瑾瑜叫道。
小宇依然是不放心的样子。
张瑾瑜不再理会他,径自的把他放在了自己的前面。
“啊?公子,不要啊,我害怕。”
“没事的,真的没事,是什么使你如此的害怕啊?”张瑾瑜看着他道。
小宇也不说话,只是往公子的后面躲。
“不要再跑。”张瑾瑜发怒了以后,小宇才不再躲了,慢慢的靠着公子站住了。
张公子把地上的绳子拿在了手里,看着小宇,道,“把绳子拴在腰上,而后你进去,看到什么就把它抱上来,我在上面拽着你。”
“啊?公子,我不要啊!我不会进去的。”小宇吓得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张公子看到这里的时候,异常的疑惑的,道,“没有什么的,你进去的时候我再把你拉上来。”
小宇依然摇头,道,“公子,我不知道你是中了什么邪了,要进去你自己进去好了,我才不进去呢。”
张公子不再说话,看了看四周,道,“我进去倒是可以的,你怎么拉我上来啊?”
小宇也看了看四周,道,“这里可以用的东西多的是,又不是没有,不远处的那个辘轳就可以的。或者是拴在树上。”
张公子实在无奈,若是让这个小宇下去,他是死活也不会下去的,刚才他看了一下,这个古槐由于年岁依旧,树洞还是挺深的。可是自己下去倒是可以的,可怎么上来啊?“
他转了转,终于觉着还是把那个辘轳推过来比较好。
于是两人就这样费力的把那个辘轳挪了过来,一切就绪之后,小宇还看着自己的果子语重心长的道,“公子,我真的不知道你是重什么邪了?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张瑾瑜把他当孩子,他的话语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张瑾瑜就这样把绳子放在自己的腰里,而后系上,看着上面的小宇道,“你只要拽住它的把手即可,放我下去,而后再拉上来。”
小宇很不满的点点头,非常气愤的瞪着自己的公子。
公子在要踏进去的那一刻,小宇还急匆匆的道,“公子?若是不想下去,现在还来的及。”
张瑾瑜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道,“你只要看好绳子就好了。”
说着踏脚进去,往里下去。
“公子,时刻保持着和我说话啊?”小宇担心的看着下去的公子。
张瑾瑜稍微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回答了还是没有回答,他的心思全部的在那个下面的物件上了,只有抱了它,方可每日里见到月蝉。
就这样,张瑾瑜晃晃悠悠的竟然真的进入了这个幽深黑暗的地方,几百年来大概从来没有有进去过。
爱情的力量大概永远是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