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办公室门口,甄谦舟就望见了黎馨紫的身影。
他没想到,黎馨紫居然又搬回了原来的位置。他的脸色,非常的难看。“黎馨紫,谁让你搬进来的?为什么要自作主张?是不是在甄氏待腻了?”
“我以为,总监夫人不会来公司了。所以,才搬回原来的地方。既然总监不喜欢,我搬出去就是。”黎馨紫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急忙跑了出去。她现在,还不能走呢!她走了,怎么跟金总裁交代啊!
甄谦舟暗道:还好,没让田甜跟着来。她真要看到这样的场面,听到这样的话,还不得伤心死。
想起田甜,他心里一阵不放心。这个丫头,是不是还在哭?一定是的!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无法承受!
田甜一个人,在果园里漫步。十月的果园,已经是一片萧索的景象。果树上。已经没有了叶子。只留下光秃秃的枝桠,随着北风舞动。
果园里的萧索,跟田甜落寞伤感的心比起来,实在是好太多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最值得珍惜的,就是名声。人过留名、雁过留声。田甜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会落下这么一个名声!
她为自己难过,也替甄谦舟难过。为自己难过的程度,还没有替甄谦舟难过的很。她落一个臭名,心里还能忍受。毕竟,她是身正不怕影子歪。甄谦舟呢?无缘无故的套上一顶绿帽子,怎么见人?总不能逢人就讲,孩子是他的吧!就是他愿意讲,别人信不信呢?老这样跟人解释,是不是有一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父母一看到那样的报纸,就打电话质问她。父母的电话,让田甜这个女儿费了不少口舌。
其他人呢?他们会相信她的话吗?他们会怎么说?会怎么想?
意大利但丁说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田甜一直很欣赏这句经典的话语,一度把它作为自己的座右铭。直到今天才发现,这样做实在太难了。人总是有归属感的,一旦离群太远,就显得孤立。人总不能孤立于世界而单独存在。中国有句话叫众口铄金,很多人是死在众人的口水中。对于别人的闲话,她可以一忍再忍,但总有忍不住的一天,人总是有一个崩溃的极限。
“老婆老婆我爱你……”火风的歌声,在她耳边响起。听到这个歌声,她的心里止不住流过一丝暖意。
“喂。”一边接听电话,一边不停的擦眼泪。
“老婆,你在干什么?有没有想我呀?我一会儿不见你,可就想得要命啊!”甄谦舟还像以往以往一样,笑着逗她。
这个家伙,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碰到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就不知道发愁不知道生气呢?
“我现在,正在果园里散步。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田甜那不争气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滴。她的声音,也止不住的哽咽。
“老婆你等着,我马上就回去。”甄谦舟听见田甜的哭声,心里一阵慌乱。
“老公,不要担心我。公司里的情况不好,你还是安心的工作吧!我们两个,还是晚上见吧!”田甜不想因为自己,耽误甄谦舟的工作。一听说他要回来,急忙阻止。
“老婆,不要生气了。有我在,天不会塌下来的。”甄谦舟一边劝说着田甜,一边把自己去报社的事情告诉了她。“我已经去过报社,他们答应登报致歉。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我已经查到了。这个人,就是方眉那个臭女人。这一次,我不会放过她的。”
“老公,谢谢你。”田甜的心里,一阵感动。这个男人,竟然能为她撑起头上的一片天,她不能不感动啊!
“田甜,金伯父刚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说去美国之前,想见你一面。我没跟你商量,就答应他了。时间,就定在今晚上七点儿。地点,就是你和他上次见面的那个茶楼。你看,是我去接你呢?还是让司机送你过来?”甄谦舟的语气里,带着试探含着询问。
“这件事,待会儿再说吧!”田甜一听见金明宇的事情,心里就觉得郁闷烦躁。她要挂电话的时候,甄谦舟又补充了一句。“金伯父说,他会在茶楼等你。茶楼不打烊前,他是不会离开的。”
田甜没等甄谦舟说完,就挂了电话。
在茶楼等她?茶楼不打烊,他不会离去?那就让他等吧!等到茶楼大洋,她也不会去的!
话虽这样说,田甜的心里,怎么都不能平静下来!
她走出果园,跟老佛爷知会了一声,就让司机送她去了公墓。她身后的老佛爷,一阵纳闷。刚过完鬼节,这田甜怎么想起去公墓呢?
田甜把一束康乃馨放在公婆的墓碑前,三鞠躬后,走向慕容馨的墓碑前。她把另一束康乃馨,放在慕容馨的照片下。
双手抱住墓碑,跪在地上。望着那神采飞扬的慕容馨,眼泪吧嗒吧嗒的滴下来。
“妈咪,我该怎么办?告诉我,我该怎么办?”田甜的心里,非常渴望得到亲生父亲的爱。她的心里,也非常的抵触金明宇。她想有亲生父亲,却不想有他这样声名狼藉的父亲!
“妈咪,我一直不明白。他这样花心薄情的人,为什么值得你爱?你告诉我,你到底爱上了他哪一点啊?”田甜把脸贴在慕容馨的照片上,犹如贴在母亲的容颜上。“妈咪,我不想见到他。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又渴望见到他?难道说,就因为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妈咪,我到底该不该去见他呢?是去见他?还是让他一直等?”
北风呼啸,如同人在呜咽。慕容馨没有回答田甜的问题,田甜自己也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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