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一口气,跑到了楼顶上。
一手按住那狂跳的心,一手不停的抹眼泪。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反常?她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流泪?看到屋里的那一幕激情戏,她为什么那么的难过?她的心,为什么那么的疼痛?
他和她的关系,只不过是一纸契约。他们在一起,只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而已。契约上的第二条,明确的规定着,不干涉彼此的私生活。他就是去找女人,也没有违背契约的条款啊!他有这个自由,也有这个权利。
“田甜,你到底在难过什么呢?看到他和女人上床,值得你这么伤心吗?难道说,你喜欢上他了?”田甜摸着心,自问道。
“不可能!”田甜自己都否定了她那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她怎么会喜欢上他呢?一个没责任心、一个不讲道义的家伙!
她想:她之所以这样难过,一定是因为肚子里的宝宝!这个宝宝,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面临父母离异的尴尬境地。
田甜真希望,她能生一个漂亮的公主。如果真生一个女孩子,那就实在太好了。她可以按照契约上的规定,带着她的公主宝贝离开这里。最起码,她的宝贝不会受方眉那个狐狸精的虐待!
正在落泪的田甜,忽然有一种想笑的感觉。她怎么能把方眉说成狐狸精呢?她的这个样子,好像是一个妻子,在诅咒丈夫的情人一样。
她是他的妻子,这没错。可她这个妻子,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在数个月之后,谁是他的妻子,还是个未知数呢!也许,在他的心里,方眉才是他的妻子吧!要不然,他怎么叫她宝贝呢!
原来,她只不过是一个偷了人家东西的小偷。怪不得,方眉那么恨她呢!原来,是她抢了方眉的地位和心上人。从这个角度上看,方眉恨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在方眉的心里,她这个甄家的少奶奶,才是真正的第三者、名副其实的狐狸精吧!
这么一想,田甜似乎没有那么难过了。
“好冷啊!”雨后的风,带着一股凉意,侵袭着她单薄的身躯。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了苏轼的词: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好一个“高处不胜寒”,好一个“此事古难全”。
甄谦舟找遍了卧室,也没有找到田甜的踪影。在方眉门口看到白雪公主的那一刻起,他就惊慌失措了。
“这个丫头,到哪里去了。她,该不会想不开吧?”甄谦舟有些后悔,甚至想抽自己一个嘴巴。他为什么那么的冲动,那么的放纵自己呢!办那样的事情,竟然忘记了关门。一时不慎,也能大意失荆州啊!
即便她只是他一纸契约娶来的妻子,即便她没有约束她的权利。可她,毕竟是他名正言顺的老婆啊!毕竟,她的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看到那样赤裸裸的场面,她哪能不生气呢?换做是他,一定肺都炸了!
“她到底能去哪里呢?会不会在楼顶?”想到这里,他三步并作两步向楼顶冲去。那个楼顶,围栏那么低。她千万别……
一想到她会想不开,他的心里,就莫名其妙的紧张。那是一股从未有过的焦躁,一种从未有过的牵挂。
“田甜,我错了。”他一边跑,一边在心里跟她道歉。他真希望,她能听见他的忏悔。他更希望,她能原谅他一次。
清冷的月光,映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那单薄的身躯,倚在栏杆上。风一吹,衣衫飘飘。
“田甜。”他轻轻的喊了她一声。声音温柔至极,好似怕吓到她一样。
她转身,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他。嘴角微牵,露出一个揪心的微笑。那笑容,甚至比哭还要让人担忧。
“你怎么来了?”他,不是在他的“宝贝”哪里吗?怎么会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来寻找她这个多余的人呢?
“对不起。”甄谦舟一边道歉,一边把她那单薄的身躯揽在怀里。那娇小的身躯,微微抖动着。那如玉的小手,冰凉彻骨。
她轻轻的推开他。好像他肮脏的身躯,会污染了她似的。
“外面风大,我们回去吧!”她轻轻的说了一句,走下了楼顶。那语气,冷淡而没有一丝温度。那瘦小的脊背,倔强的挺着。她走路的姿势,既僵硬又不协调。
他多希望,她能骂他几句,打她几拳。甚至,跟他大吵一场。像以往那样,叫他真欠揍。可她没有,她像躲避瘟疫一样,躲得他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