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锦,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敢奢求你能原谅我,只求你能幸福,幸福吧!放手,也是一种美丽的成全。
念锦收到少天手术失败抑郁而终的恶耗时,即刻就晕厥了过去,铺天盖地的黑暗向她卷了过来,她感觉胸腔窒息的厉害,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轻微的痛苦。
当她披星戴月,悄然前往美国抱回少天的骨灰罐,那一刻,梦碎心碎,不过短短一个月,少天就已经与她天人永隔,生死两茫茫。
秦战北象疯了一样冲进了她的卧室,颤魏地指着她的鼻子谩骂。
“苏念锦,你不是给我说少天会好好的么?为什么会是这样子?”
看到少天雪白骨灰罐的那一刻,他感到世界墙摧瓦倾,丧子之痛犹如附骨之躯,他所有的恨与怨都发泄到了念锦的身上。
念锦盯凝窗台上置放的骨灰罐,眼神呆滞而幽伤,神情一片木然,短短几日,整个人已是形同枯槁。
“苏念锦,你真是一个扫把星,天赐才刚出生,你就让他没有了爸爸。”
柳湘芸摇舞扬威地走过去,仗着老公怒骂念锦,也一起象巫婆一样欺负她。
“这是一场意外。”念锦发呆的眼神凝向柳湘芸。“爸,我也不想这个样子。”
“不准叫我爸,你没有资格,你给我滚出秦家。”秦战北当初就十分不乐意少天娶这个女人,如今,儿子死了,他再也没有顾忌,所以,指着门边彻骨冷喝。
神情有些颠狂。
“走。”念锦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狠狠地盯望着秦战北,再落向柳湘芸。
“我是少天名媒正娶的妻子,天赐是他亲生的儿子,他最有资格呆在这里,那怕是少在的父亲,也没有资格赶我们走。”
真是人善被人欺,人善被人欺,她忍他们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的话气得秦战北全身瑟瑟发抖,他不过才五十六十岁左右,就要承受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绝世惨痛。
“更何况,你眼中一向不是没有少天这个儿子,他走了,好笑的是,你却痛彻心肺,爸,你是在作戏吧?”
“你,苏念锦,你太嚣张了,告诉你,即便是你为少天生了一个儿子,这秦家的家产也休想得到半分。”
柳湘芸见老公气得脸色铁青,丝毫不给念锦再留情面,已经撕破了脸面了。
念锦轻蔑一笑,眼神冷厉。“芸姨,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哀莫大于心死。我对这些早不感兴趣,到是你,你说还有多少年可以活,都一大把年纪了,整天算计来算计去,不觉得累吗?”
“你……”柳湘芸气得咬牙切齿,面色惨白,再也说不出来半句话。
少天离奇逝世,秦宅没有几个人知道,唯有秦战北与柳湘芸。
自从高明辉离开东方后,秦煜湛就与念锦撕破了脸面,两人即便是在行政会议上,也是针锋相对,相死厮杀,绝不给对方留一丝一毫的情面。
念锦去接少天遗骨的那一天,顺便去会了‘飞美斯顿’的老总,她与他长谈了好几个时辰,最终‘飞美斯顿’的顶尖人物不打算抽资,这为东方集团破解了一个大难题。
即便是如此,念锦在东方集团仍然处处受到排济,以秦煜湛为首那拔元老级别的人物总是处处与她过不去,经她签字的任何一个案子,都是很难开展的。
少天不再了,又不能帮到她,她独自带着天赐,日子真有些难熬,大姐念桐好象也与秦煜湛走得过近。
大姐恨她,她心里一直都是清楚的。
孤儿寡母却要对着一群恶狼,她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美国
念锦走入一座非常豪华的别墅,穿越过漂亮的亭台楼阁,假山喷泉,异国他乡建筑带着古典欧式风格的韵味,她真没心情欣赏这些,从装潢漂亮的客厅门槛步入,一间清幽的卧室里。
窗台边贵妃椅上坐着一个男人,男人身形轿健,身着一套纯白色的休闲服式,他一直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听闻到了轻微的脚步声,缓缓回首,向她投射过来的眸光不再有焦距,空洞无比。
心,猛烈地一阵紧抽,掐住了手指,生生压抑住想奔上前,将他拥入怀中的冲动。
是的,少天眼疾复发了,半个月前,她得知这个消息,匆匆赶了过来,要不是她来得及时,后果真不堪设想,但是,手术失败,少天的眼睛却再也看不到她了。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又缩回到黑暗的世界里去,她知道,他内深处的那份无奈与绝望,她去向医生了解了整个手术的经过,手术失败是有一定原因,那把涂了毒的手术刀,刀片上的毒液再掺多一点儿,也或者说,医生发现抢救动作稍微慢一点,少天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那名医生已经被美国警方抓起来了。
而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样算了,念锦知道,许多人都躲在暗处窥视着他们,稍有一点机会,他们就绝不会放过,而少天眼疾复发,正是她与秦煜湛的战争如火如荼的时候。
当时,要不是知道他活着的消息传来,她是没有办法再活在这个人世的。
忍住随眶而来的湿意,念锦别开脸,悄然地退出,还他一个幽静的空间,楼下,有一个漂亮的影子凝站在楼梯口,秀发高绾,身着一件黑色的旗袍,两鬓别着一朵洁白的茉莉花香,由于是黑衣,让她的皮肤看起来十分白皙,白得几乎有些病态,窗外有淡淡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让她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圈,黑与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女人,似一张年代久远的照片,又犹如三十年代从老上海滩走出来的气质优雅的女人。
凝望着念锦的视线变得幽深,面无表情,看起来,城俯极其深沉。
这是念锦第一次与她见面,荡漾的心瓣是无法用笔墨来形容,一步一步沿着雪白的阶梯,黑白分明的女人靠得越来越近,在她幽黑的瞳仁里逐渐放大,放大,最终变得清晰无比。
“见到他了?”女人掀动着红唇轻问,眉宇间闪烁着一份淡淡的幽怨与轻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