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渐渐恢复了清醒...
“刚刚是做梦吗?”我揉揉惺忪的睡眼,感觉自己身体还有些无力。
就在这时,身旁猛然响起了一声炸雷似的大吼:“臭小子!!赶紧起床!!”
“这是......妈妈的声音!?”我浑身一个机灵,猛的睁开了眼睛。
床前那双手插腰狠狠瞪着我的中年女人,不是老妈却还是谁!
天那,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了,而且还变的这么年轻。
“难道我还在梦里?”我闭上眼使劲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便被老妈无情的双手摧毁了,她拧住我的脸使劲转了个圈儿。
“哎哟!”我疼的龇牙咧嘴。
“看看表,几点了!”老妈怒目圆睁。
“妈,我今天休息......”真是一肚子委屈,想想自己都快要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能还对我跟对个小孩子似的呢,而且今天难得歇班睡个懒觉!
我一边想一边坐了起来,转了转酸痛的脖子。就在这不经意间,我扫到了旁边的景物,一个黄色的有点发旧的书桌。
脑袋转过,可我忽然意识到了有点不对劲。书桌!?那个位置应该是我的电脑桌啊,怎么,怎么变成了一个发旧的书桌!
我迅速的把头重新转了回去,书桌,台灯,书架,衣柜!天那!这房间里的一切摆设,竟然全都变成了高中时代的样子和布局!
老妈的话还在我耳边嗡嗡作响:“休息?你当我是傻子啊,今天星期三,上午第一节是钢琴课,第二节是数学课,第三节是......”
可我已经顾不上她的话,我只感觉自己的脑袋里一骗眩晕,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我又慢慢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对了,那个奇怪的梦!我碰到了牛头马面,他们说送我回人间界!
“难道那梦是真的?难道他们出了差错,把我送回到了过去的时间?”我被自己这个大胆的假设吓呆了。
“赶紧起床!”老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可告诉你,今天要是再迟到看你爸回头怎么收拾你。还有,下个月的零花钱一分也别想。”赤裸裸的威胁完我,她掩上门急匆匆的出去上班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迅速穿好衣服,然后在这不足七十平的小家里足足转了三圈,目光最终锁定在了月份牌上:2010年,1月21日。
天那!我的假设成真了!我真的回到了十年前!
只有在电视和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情节,现在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我身上,这一切简直就象天方夜谭一样!
“砰砰,砰砰!”听着自己急促的心跳,我拼命安慰自己:“现在不是既不用死,也不用继续面对成人的压力了吗。”不要慌!不要慌!这个时候只有保持冷静。
我心里不停的这样和自己说着。哎,不管怎么样,先去学校再说吧。
※※※※
“小元啊,今天又要迟到啦。”门口报亭的刘叔一点没变,多么熟悉的笑容啊。
“刘叔,来份今天的娱乐星报。”按照曾经的习惯,每天路过我都会从这买一份当天的报纸。
“来喽~”他伸手接过钱,把报纸递到了我的手中。
翻着上面那些老掉牙的“新闻”,哼着几年后才会出现的流行歌曲,我竟然就这样鬼使神差的回到了学生时代。
再看看街道两旁那曾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景物,我心里不禁感慨万千。那家小餐馆,一年之后就要变成著名的四海酒店分店了。还有旁边那家唱片行,唔...明年就要被音乐公司打造成专属唱片行了,直到这时我才惊喜的发现,自己之前的记忆还完完全全的保留着!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大用,咳,不管它了。
远远的我已经看到了熟悉的校园。乐光高中,我又回来了。
轻车熟路的找到我的教室——高三1班,也是乐光高中唯一的一个音乐班。可不知为什么,站在门外听着里面老师熟悉的琴声,我的心跳竟然加速了。
深深的呼吸了几次,我定了定神,猛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没错,没错!林亚凡,莫均,萧羽,苏艾谨......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我心里感慨万千。
“韩哲元!已经上课了知道吗!”见我站在门口迟迟没有动弹的意思,班主任付老师停下了手里的弹奏。
我观察一下位置,赶紧跑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节是钢琴欣赏课,付老头儿一向要求很高,教室里不能有一点声音,否则会打扰他的意境。
可我只老实了不到十分钟就开始坐不住了。捅捅前面的碰碰后面的,我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和同学们说说,苦闷了那么多年,现在重新回到学校,重新见到曾经的朋友们,感觉特别兴奋。
“韩哲元!”付老头儿皱起眉头,琴声戛然而止。
“啊!”听到自己的名字我下意识的喊了出来,教室里不由得一阵哄笑。
“你啊什么!”这回他真的火大了:“起来!你来回答问题,刚才我弹的那首曲子叫什么?”
我站在座位上只能抓耳挠腮,刚刚老师弹奏中的讲解根本就一点都没听进去。
“答不出你就好好站着吧。”付老头儿狠狠白了我一眼,前世我就是整个音乐班他最讨厌的学生之一,没本事又调皮。
“是克罗地亚狂想曲。”同桌的苏艾谨压低嗓子说。
我心中一喜,清了清嗓子,抬头故做镇定:“老师,刚才您弹的是克罗地亚狂想曲。”
“苏艾谨,你注意点。”付老头儿狠狠教训了她一句,再次把眼神对准了我:“那么你再来说说,这曲子的作者是谁?创作背景又是什么?”
看来他是不打算放过我了,这么偏的问题,已经明显是在有意刁难。
这样的情景,使我一下子回想起了过去......抄书,罚站,下课站在走廊里被其他班的同学取笑。还有每学期的总评更是对我百般刁难,几乎每次老爸都会因为这个教训我。想到这些,我的报复心一下子涌了上来。
“克罗地亚狂想曲,由作曲家TonciHuljic谱写。背景是饱受战争创伤的克罗地亚,用明快的节奏描绘着悲惨的画面。”我重新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目光,用响亮的声音回答。要知道我在大学主修的科目就是钢琴,这样的问题根本难不倒现在的我。
所有人都以为我在信口胡诌,可是付老头儿的表情告诉他们,我答对了。
付老头儿心里这叫一个纳闷:“难道他事先准备好的?不可能啊,自己的问题明明是随便提的。”这可让他郁闷坏了,明明想杀鸡给猴看,可偏偏却问不住我,还搞的自己有点下不来台”
我的表情好象还在问他:我答的对吗?付老头儿心里的火气一下蹿了出来。
“好!看来你对这首曲子真的很了解,那么就请你在黑板上默写一遍这首曲子前四小节曲谱吧。”付老头儿出必杀了。他比谁都清楚,让一个高中学生听一遍旋律就默写出曲谱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他却不知道,现在的我拥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曾经在餐厅无数次演奏这首乐曲的琴师!
我走上讲台,拿起粉笔的手又放了下来:“付老师,我用钢琴弹出来可以吗?”我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了,这么多年的积怨,今天我要以最完美的方式反击。
“你会弹钢琴?”付老头儿推了推眼镜,鼻子都快气歪了:“随便你!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捣乱浪费大家上课时间的话,今天回家就把这首曲谱给我抄500次!”
我微微一笑,不以为然的坐在了钢琴前面。抚mo着那熟悉的黑键和白键。一种亲切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琴声响起了,流畅的旋律,包含着丰富情感的演奏。
包括付老头儿在内,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如果说刚才回答问题仅仅是让大家惊讶了一番的话,那么现在,几十双眼睛已经完全象是在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了。
16小节,17小节......一发不可收拾,转眼间我竟把整首曲子都弹奏了一遍。
我猛的醒悟过来,这里是乐光高中音乐班的钢琴课,而不是曾经那属于我自己的餐厅表演位置。
整个教室早已变的鸦雀无声。面对这样的情况,付老头儿尴尬的站在讲台上有点不知所措,还好,下课铃的及时响起帮了他大忙。
“今天的钢琴课就到这儿,大家可以休息了。”他总算找到了台阶,连下课起立都没喊便急匆匆的走出了教室。
随着他一出门,教室里顿时象炸开了锅一样,同学们瞬间蜂拥而上的把我团团围住。
“哲元,你钢琴什么时候弹的这么厉害了,真是深藏不露啊。”
“就是就是!赶快老实交代,在家偷偷苦练多久了!”
“竟然还瞒着我们,太不够意思了!”
“是这样,我请了一个私人老师而已,呵呵呵呵......”我只能用傻笑来勉强应付大家的围攻。
直到第二节课开始,我才得到暂时的解脱。
此时坐在座位上我已经再没心思去听课和说话了,现在自己的心情和早上已经完全不同,想到高考后自己的尴尬,多年后生活的窘迫,再想想刚刚被人团团围住后受到的赞美和羡慕,这其中滋味真是截然不同,已经多久没体验过这样出彩的感觉了。
我从没比现在更渴望荣誉,渴望被人正眼相看过。脑子里不由自主得又浮现出了沈若星的话:“钱与势是男人必不可少的两样东西,可你一无所有......”
好好念书固然可以让我不再成为一个社会垃圾,可是绝不会让我成为人上人。
现在的我年轻,有的是时间,未来一片空白还在等我自己书写。
我拥有曾经十年的生活经验和对世界的记忆。可是,要怎么把这些无形的东西转化成有形的财富呢。
一个又一个希奇古怪的念头从我脑袋里蹦了出来......
报告国家机关什么时候哪里会发生地震和雪灾?虽然都是板上定钉的事实,不过现在从我这个高中生嘴巴里说出来,恐怕人家会把我当神经病抓起来.....
还有未来几年石油的价格会来个多级跳,我还记得那一阵每天煤体的狂轰烂炸,上涨的可不是一点两点,如果到时炒炒石油的话,那可就赚大了,但问题是钱从哪来呢?说服父母投资石油?简直是搞笑......
对了,还有好多娱乐圈未来的超级巨星们,现在都是和我一样大的学生!曾经看他们的自传介绍都写的一清二楚。要是能和他们都成为朋友,那今后我就有福了。哦不不,要是有个自己的娱乐公司把他们全签下来,那岂不是更完美,嘿嘿,还能告诉他们下面专辑该唱什么歌,哪首歌大家最喜欢。
想到这里,我的思维猛的定格了。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那一瞬间忽地涌上了我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