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客厅的灯忽然点亮起来,一道光亮透过虚掩的房门晃进,紧跟着便是一阵杂乱的声音,我被吵醒了。
房门猛然被推开,老爸冲进了我的房间。
“哲元,快起来,你妈心脏病犯了。”
“什么!?”我一下子完全清醒了。
虽然老妈的心脏病由来已久,可是突然发作,我心头还是涌起了一丝慌乱。
我心急如焚的跑到客厅中,一眼看到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痛苦的捂着胸口,豆大的汗珠正顺着脸颊不住往下淌。
老爸一边穿衣服一边指挥:“扶你妈到楼下等我,我去找车。”他在尽量使自己的表情平静,可是我看的出,他心里全火。
“爸,不叫救护车吗?”我着急。
“电话一直占线,等不起了。”老爸急而不乱,声音依然沉着。
我随便抓了件衣服披上,背起老妈就往楼下走。心里着急可是又不敢跑起来,生怕背上的妈妈受到剧烈震动。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远远的,我看到推着自行车在雨中焦急的等待的老爸。
来到跟前,我却没把妈妈放到车上。
“还等什么呢!”老爸有点儿起急。
“爸,这么大雨你骑车去?”我的忧虑全都写在了脸上,这样的天气危险不说,赶到医院更不知要什么时候了。
“这鬼天气根本没有出租车,快点吧!”老爸催促。
“您扶着妈等我5分钟!”事情至此,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哲元!你疯了?”老爸不明白这紧急关头我还要搞什么名堂。
“我去找车!”我把妈往车身上一搭,扭头冲了出去。
平时为了方便又可以很好的藏匿,我的兰博基尼就停在楼后废弃的地下才车库里!现在已经顾不得别的了,使尽浑身的力气朝那里狂奔,我只想快点,再快一点!
虽然心急如焚,可我的思维并没有混乱。我一边狂奔一边冷静的拨通了麦克的电话。
通了!不过那边的他显然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麦克!听我说,我妈心脏病犯了,十万火急。你现在去民生医院帮我们处理,免得我们到了还要耽误时间”
“小老板,你别急,我马上就过去。”麦克一下清醒了,他听出了我的焦急。
“那我们医院见。”
挂断电话的同时我已经跑到了地下车库,以最快的速度发动引擎。
仅仅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一辆橘黄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出现在了老爸面前。
两扇车门象翅膀一样向上张开,我从里面飞快的跳了出来:“快扶妈进来!”
听到我的话老爸却纹丝没动,他半张着嘴巴,瞠目结舌的看着这辆价值千万的名车半天说不出话来。
“爸!别发呆了,赶紧扶我妈上车!”
“啊?哦.....!”老爸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把自行车往地上一扔,背起老妈一头钻进了车里。
“这车哪来的?”他擦着脸上的雨水问。
“先别管这些了,到医院再说!”话音未落,引擎已经发动,冲刺!带着一溜白烟,一道橙黄色的闪电飞进了大雨之中。
医院里,麦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一票医生和护士正推着担架车在门口严阵以待。
“来了!”随着麦克一声高呼,所有人都拥了上来。
老妈被放上了担架车,在医护人员的簇拥下迅速推进了急救室。走廊里只剩下我和老爸焦急的等待着。
一分钟,两分钟,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种莫大煎熬。十分钟之后,门终于打开了。
“这么快?”我心中起疑。
“医生,我爱人怎么样?”老爸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抓住了医师的胳膊。
“放心吧,只是缺氧造成的短暂休克而已,回去以后注意休息,多吃点营养品补补身子。对了,最好在家准备一个小氧气瓶。”医生摘下口罩,耐心的说。
“好,好,谢谢您了医生,”一听这话老爸长出一口气,心头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对了,您看,刚才出来的太急身上没带钱,能不能等下给您送来...”
“诊费?林总已经付过了啊。”医生笑着摆了摆手。
“林总...?”
看着医生远去的背影,老爸心里充满了疑惑。
※※※※
一家三口坐上车返回归家的路途。车窗外小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半空月光如水,纯净无暇。
妈妈的面色还是很苍白,身体在瑟瑟发抖。老爸紧紧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怀里,给她暖热身体。
看着后视镜里甜蜜如初恋情人般的爸爸和妈妈,我心里一阵温暖,能做他们的孩子真幸福。
“看什么看!臭小子。”老爸发现了我在偷窥,假装生气道:“该轮到你说说了吧。”
“啊?说什么?”
“别装傻,这车哪儿来的。”老爸坐直身子,看样子准备好好盘问我一番了。
一千多万的跑车已经曝光,我知道这次是无论如何瞒不过去了,于是只好老实交代了从参加比赛到签约EMG,再到我自己创办公司的全部经过。当然,赌球之类的秘密细节完全省略。
二老是越听眼睛越大,直到我叙述完他们还不能反映过来,就这么直愣愣的坐着面面相觑。
过了好久,老爸才缓缓长出了一口起道:“别怪我们会怀疑,你突然拿出这么多钱......”
“爸,我当然知道啦,您就放心吧,这钱绝对都是正当来路。”
“那就好,那就好啊。”老爸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笑容,
“爸,我给咱家买栋新房子吧,让您和我妈搬到好的地方住。”看着他们日渐苍老的面容,我忽然觉得心里面一阵酸痛。他们为我辛苦了大半辈子,现在是该享享轻福的时候了。
“怎么,现在出息啦,自己开公司挣大钱,嫌弃咱家的小房子了?”即使是玩笑话,老爸的语气中也充满了自豪。
“爸!看您说的!”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哈哈,住了这么多年我们可舍不得离开,是吧。”老爸笑着看了看老妈,她也点点头。
“对了小元,这项链儿......”直到现在想起我开着一千多万的名车,老妈才感觉出我这份生日礼物的价值不菲。
“妈,那是儿子对您的祝福,多少钱不重要。”我笑了
“对,对!多少钱不重要,只要是儿子送我的。”老妈的眼里泛起了淡淡的泪光。
“儿子,记住,有钱了做人更要低调。”老爸语重心长的为我讲述着他几十年的人生经验。
坐在后面,二老彼此看着那有些皱纹的双眼和早已不再年轻的容颜,相视而笑。
这一个微笑中,满含了半辈子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