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她终于知道她浑身的冷意是从何而来的了。
她昂扬着头，眸里不含半分慌张，反而带着一丝事不关己的意味。
凰玖孤没料到莹素靥会自己说出来，盯着她，浓眉蹙起，唇边划过一丝生冷的嘲笑：“你知道就好。”
莹素靥料定他会将如此的‘高帽’扣给她，“也对，雪妃刚刚册立，昨夜又与皇上您在一起，怎么会跑去将林惠妃推下池子里？而臣妾原本就与林惠妃有仇怨，这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便害死林惠妃在先，陷害雪妃在后，此乃一举两得。”
心底止不住冷哼，今早他匆匆赶来就是为了兴师问罪，想必他对昨晚宴会之事一直耿耿于怀。
宴会之上她暗讽苏德怀恐怕已经激起他的不满，如今又生出这样的事端，他必定会跑来寻仇，为他的心上人脱罪。
一时，竟然有一种委屈的感觉丝丝扰扰的自心底蔓延至全身，连带着声音也略微的嘶哑。
“莹素靥，你还要朕为你立数几桩罪状！”他冷冷的一拂袖，朝她逼近一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此时她的脸上憔悴之意顿现，眸中潋滟着淡淡的光华。
不想被他看出她的软弱，她垂下眼睑，任凭他的视线在她脸上一一严厉的扫过。
凰玖孤唇角勾起一抹嘲讽之色，居然想到装委屈博取同情！莹素靥，软弱一向不是你的利器！朕不会上当的！
他捏紧她的下颚，迫使她看着他。
“身为皇后，你行为不端，未能在后宫做出表率，反而三番四次做出逾越之举，你......”凰玖孤的话未说完，却被莹素靥冷冷打断。
“臣妾究竟做了哪些逾越之事？”她状似冥思状。
凰玖孤眸中戾气大盛，盯着她一刻不放。
“有了，臣妾想起来了，原来臣妾和皇上打赌，不小心赢了皇上，臣妾千不该，万不该，逾越了龙颜。”淡淡的嘲讽从唇齿间传来，凰玖孤怎会听不出？
他冷哼一声，“除非你能为自己洗脱罪名，否则......”
“再入冷宫？”莹素靥替他将话说完。
凰玖孤黑眸加深，“宫规伺候！”
莹素靥猛然对视上他，他的声音威严，几乎不给她留有任何回旋的空间，上一次若不是因着打赌，她施计侥幸赢了他，恐怕如今已经不知道......
而如今，林惠妃惨死，自己又偏偏和她有着人尽皆知的宿仇，她又如何能为自己辩解。
就算她开口对人说了，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这明明是有人刻意布好的局，只等着她向里跳。
她一直觉得她有足够的毅力、耐力......足够的一切可以应对宫中的一切，没想到，如今，她竟然连一个辩解的理由都显得如此的苍白。
见莹素靥失神良久，凰玖孤骤然松开她的下巴，“莹素靥，朕再问你一句，昨晚朕去找你，你究竟去了哪？又做了什么？”他明知故问的道。
莹素靥并不去看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消极，“臣妾只是随便在宫中逛一逛。”
随便逛一逛？就到了朕母妃生前最常去的地方，打扰了那的清幽？
莹素靥，这个世界上最没资格去那个地方的人就是你！
你去了，只会污染了那里的纯洁！
凰玖孤一声冷嗤，不肯放过她，步步紧逼。
“究竟去了哪里？”
他的声音尖利的让她眉宇厌烦的皱起，缓缓迎上他的视线，不禁脱口而出：“不知道。”
说出后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讶异，事实上，她也说不清道不明究竟为什么那么晚还在宫中乱走动。
是因为凤轩王的一席话？搅的她心湖很乱？
亦或是冰曦与公主恩爱缠绵的样子？令她追忆起过去的快乐时光？
还是他与苏雪玥大婚？
心中顿生烦闷？！
如果是第三个原因的话，无异于自取其辱罢了。
“皇上心里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再来问臣妾不觉得多此一举？”她压低声音，“如果皇上认为是臣妾所为，不必再去找什么证据来堵住悠悠之口，直接派人将臣妾办了不就一了百了吗？”
一句话说下来，几乎耗尽了她所有力气。
说完，她垂下头，不再说话，静静等待他的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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