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地侧了下身,将掩藏在腰间能将人直接送去地狱的手枪,正要抽出来威胁对方不准出声的下一秒。
他脑中“锵”地一声。
猛然间瞧见呆愣在浴缸里人居然是她??
他潇洒地拿起手枪的那只手,顿时停顿了下来,止住了一切动作,脸上可怕的冷意也立刻消失了,连同眼中的杀气也被取而代之的一丝惊异,似乎他为在这种地方会再次遇见她而感到十分的惊讶。
被撼动了幼小心灵的车车,硬生生吞了一口口水,望着眼前如山峰般挺拔的男人,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般,狠狠地眨了一下。
怎么会是他呢?
怎么会是那个忧郁帅气的钢琴师?
啊,多么白马的男人啊!!!
霸气各种漏!!!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只是,他突然翻窗闯入想干什么?是想发横财还是劫色啊?好像两样都不是吧?他身上貌似有伤,还淌着血!
车车拧着小眉头,陷入了沉思中。
房内,顿时涌起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异样气氛来,紧紧地包围着他跟她,让他俩的思绪变得异常缓慢起来。
半晌,明哲(钢琴师)抿了抿唇,忍不住干咳了两声来打破那股气息。
随即,他撇过脸来,目光稍稍留意了一眼,还呈现着一半惊慌一半疑惑的车车后,他的心跳竟然速度加快了起来,脸上也泛起了一层很不自然的红晕。
肉啊,肉啊……
明哲神经受到了巨大的震动,感到鸭梨很大,小心肝都被她那销魂的身体揪得,眼睛瞬间痛了起来。
他飞快地把目光又移往了窗外,将背脊紧紧地贴着墙面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喉头发出一阵低沉而又轻缓的声音来安抚她:“我不会伤害你,我想在这儿待一会儿,然后就走。”
一脸懵懵地车车心肝痛,压下还在体内流窜着的恐惧后就被一股羞愧之情所取代。
她赶紧把双手双脚都缩成了一团遮住光溜溜的身子,正想开口说话,可是太过紧张的她,牙齿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口中顿时涌起了一股浓浓的腥气,呜咽了起来,将她本来想要询问明哲的话都给痛没了。
“呜呜……好痛……好痛……”
明哲心中暗惊,背脊变得有些僵硬起来。他缓慢地转过头去望着她,低声询问:“你怎么了?”
车车摇了摇头,真希望这个时候能出现万恶的马赛克。
她皱了皱小眉头,伸手指着放在洗衣机上的一块白色浴巾,“你能给我拿一下浴巾吗?”
明哲低眸瞄了一眼身侧的洗衣机,抓起上面的浴巾就朝着车车递去,可是他眼睛却不看她。
车车皱了皱眉,愁眉紧锁地抬起如星星般闪闪发亮的眼睛,瞄了他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沉默了几秒后,从他手中拿过浴巾裹住身子,匆匆走出浴缸回到卧室换上衣服,这才又跑了回来。
她来到明哲的身边,踮起双脚往外瞧了瞧,但是由于个子太矮的关系,她除了看到几片树叶在风中轻轻地抖动了几下外,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她不禁有些好奇,转过目光深深地凝视着他那双总是透露着一丝忧郁的蓝色眼眸,出声询问他:“你到底在看什么?”
明哲低下脑袋,目光凝定在她那双闪闪发亮的眸子上,和她默默对视坚持了十五秒后,内心慌乱地赶紧把眼睛移开,随口说了一句:“没什么。”
但是车车却一脸的怀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长的不像坏人,再加上昨夜又跟他聊过天的关系,车车对他完全没有一点戒心,只是心中有两个小小的疑问,“话说,你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还有,你突然闯入别人的家里,到底想干什么呢?”
明哲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很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但是再次撇过脸来看到她眼中所流露出的那抹关切,他又不好采取无视的态度,只好随口敷衍她:“我只是想找个地方避一避。出门时,遇上几个麻烦的人物,然后被他们一路追赶,也不怎么就来到这儿,看到有间房子的窗户没有关牢,所以就进来了。”
听完他的解说,车车明白他突然翻窗进来的目的是什么了,本来刚才呆坐在浴缸中就想问的,只怪她太紧张咬到了舌头。
可是,这一切是不是又太凑巧了呢?
他被人追着追着就跑到了这儿来,然后还进了她的小窝里,正巧她正在洗澡,再然后一个不小心就把她的身子给瞧了个精光?
车车沉默地垂下脑袋,脸跟诈尸一样,一会儿变得煞白,一会儿又变得绯红,实在是思考很无力,审判力也很无力……
车车只能以幽默的心态来对待这件事情了。
她在心中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后,忽然意识到明哲身上的伤口还在淌着血。
他怎么也不吱下声提醒提醒她呢,害她差点都忘记了。
车车撇了撇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身上的伤口,想查看下他伤口的深浅?
可是就在她指尖触摸到明哲那强健的肌肉时,他心中猛地一惊,全身顿时有种触电的感觉,肌肉全膨胀了起来。
随即,他缓慢地转过头来凝视着车车,也不说话,好像习惯了与人沉默相望一样,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她。
车车被他搞得一阵莫名其妙,胆怯怯地把手缩了回去,手心却冒出了一些细汗,她小声地说着:“我见你的伤口还在流血,想看看你伤得深不深?我记得家里好像有止血药,你跟我过来吧。”
一向很难理解女人那微妙复杂心理的明哲稍稍迟疑了一下,见车车转过身朝着门外走去,就将涌上嗓子眼里的话吐了出来:“你不害怕我吗?”
车车摇了摇头,“不害怕,我跟你也不算是陌生人吧?我们昨晚在游艇上还聊了很久。只是,你一直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昨天还担心着你会不会像石沉大海一样,永远都消失了??”
消失?
明哲感到有些疑惑,定定地凝视着她的背影,暗暗嘀咕,她对昨晚溺水的事,或许真的没有一点印象了?!
“对了,我叫林车车,你呢?”车车转过头来,“你叫什么名字?”
“明哲,欧阳明哲。”明哲迈开脚步,跟在车车的身后,随着她来到了客厅,从房中的摆设和布置上来看,她应该是一个人住?
明哲很快在心中就得出了明确的答案。
“原来你的姓是复姓?欧阳明哲,明哲,呵呵。”车车神经质地喃喃自语着,蹲下身在电视柜的抽屉里翻找着药箱。
“明哲,你的眼睛真的好漂亮,你应该是个混血吧?可是你的样子看起来又跟那些混血儿不太一样。”
明哲坐在身侧的沙发上,神情显得有些慌张起来。
他不想回答她的这个问题,便随便找个一话题给岔开了,“你平时都一个人住吗?”
“当然,难道你还跟你父母住在一起吗?或者你跟你女朋友一起住?”
明哲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陷入了沉默中,好像他这个人真的习惯了,把别人的问题潜移默化,最后无视掉,陷入久久的沉思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