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丝哼着贝多芬的曲子,从她所在的街区制高点一直监视着整个街道,仔细观察。她一边保持着自己浅而均匀的呼吸,一边通过绿色的微光瞄准镜注视着环境。突然,楼下公寓的门开了,一个男人出现在那儿。他穿着一条衬裤,手里握着一支AKM又或者AIM之类的突击步枪。
“长官,”狙击手对着她的麦克风说道,“您那儿有人来了。一个目标刚刚从楼下公寓出来。”格蕾丝从瞄准镜里看到那个人走向耸搭着脑袋的守卫,晃了晃守卫的肩膀,守卫的尸体立刻从椅子上滚落到地上。那个人迅速后退了一步,把他的突击步枪端到射击位置。
从那个人走出来的那一刻起他的脑袋就没离开过瞄准镜的十字准星。几乎就在对方端起枪的同时,格蕾丝扣动了步枪的扳机。枪管末端的声音抑制器因为气体的排出发出了“嘶嘶”的声音,橙黄色的弹头随即带着高温从枪口旋转着飞了出去。
这发专用的狙击用重弹击中那个男人的头部一侧,把他击倒在地。但他在被击倒的一瞬间全身紧绷,食指还按在突击步枪的扳机上。一声响亮的枪声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
“目标击毙。”格蕾丝平静地说道,立刻开始搜索其他目标。
听到枪声时,哈里斯正站在詹斯下方保护他爬上梯子。他一听就立刻知道那是AK系列特有的射击声。只有刹那间的停顿,所有人都全速运转起来。
哈里斯听着狙击手给他报告的最新情况,从梯子旁边走开。差不多听完后他冲着乔丹和托尼喊道:“你们俩差不多了吧?”
托尼,两个人中个子较小的那个头也没抬,大声说道:“我们马上就到!”
哈里斯把麦克风拉到嘴边:“‘美狄亚’,你那边有什么动静?能看到咱们的‘大鸟’吗?”
狙击手爬到屋顶的边缘,查看街上正在发生什么。当她的上司向她问直升机的事情时,格蕾丝正俯视着不远处的两具尸体。格蕾丝抬头扫了眼地平线,根本看不见直升机的痕迹。
“没有,长官,直升机还没到。”
“频闪灯还亮着吗?”少校问道。少校说的频闪灯是一种红外线闪光灯,用于区别敌友。裸眼状况下是看不到的,但戴上夜视仪后会看的很清楚。
格蕾丝埋伏的地方可以通视整个街区,她用夜视仪迅速扫了一遍,看到屋顶上闪烁着的灯光。“亮着。”
哈里斯看了看手表,回身对正在楼梯上装陷阱的两个人说道:“就这么着吧,所有人上屋顶,我们走!”
两个人接好最后一枚阔剑,然后迅速登上梯子。哈里斯跟着他们爬上去,滚卧在肮脏的平房屋顶上。他关上了天窗,一手握着他的UMP-45。少校四下查看他的人所在的位置,然后抓起他的双筒夜视望远镜朝西北方向望去,试图找到直升机的蛛丝马迹,在他焦急地搜索地平线时,听到了来自格蕾丝的呼叫:“更多移动目标。”
狙击手从瞄准镜里看到了第二个人,紧接着就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都出现在街对面的房子那里。三个人都带着武器。格蕾丝调整瞄准镜,说道:“所有人待在原地,我能解决这个问题。”第一个人走向街上的尸体时,格蕾丝瞄准他头部右侧发射了一发子弹,她只把手中的G3狙击步枪向左滑动了一点就框住了第二个人。那个人站在那里,看着他前面的人倒在地上吓得定住了。格蕾丝再次扣动扳机,继续瞄准。第三个人正在向着门那边退去,双臂挥舞,惊声尖叫着。
哈里斯趴在地上,快速匍匐至房屋平顶的边缘。他举着自己的冲锋枪将保险开到点射做好射击准备,随后将头和枪越过屋顶边缘,看了眼街道上的情况。海豹突击队已经在屋顶的四周部署完毕。两个人控制了街道,两个人控制前方。詹斯跪在不省人事的哈鲁特身边,在天空中搜索着直升机。
“小伙子们,”哈里斯咆哮着,“向所有移动目标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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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海岸大约一英里时,“低空铺路者”的副驾驶发现了频闪灯。他对机组里的其他成员作了提示。根据他们预先制定的计划,应该先飞往北部的频闪灯。“低空铺路者”向“铺路鹰”直升机的飞行员做了提示,“铺路鹰”此时正以不到一百五十英里的时速进行编队飞行,准备着陆。
两架直升机同时散开了编队阵型。大一些的“低空铺路者”转向左侧开始放慢航速,而灵巧的“铺路鹰”则转向右侧开始全速向南。
正当哈里斯察觉到直升机传来的噪声时,夜色骤然被照亮了。持续的轻机枪开火声从街对面的大楼上突然想起。一次长点射发射了大约二十发子弹,其中两发从他们头上呼啸而过。这两发弹头击中了屋顶边缘,打得土块乱飞。
哈里斯侧卧着,说道“‘布法罗六号’,我是‘威士忌四号’。我们遭到攻击!重复一遍,我们遭到攻击!着陆点有很多敌人!”
“明白,‘威士忌四号’,”低空铺路者回复道,“火力从哪儿来?”
“马路正对面,我们的西侧。”
“明白。‘威士忌四号’。我们已经发现你们的位置,大约二十秒后抵达上空。”
哈里斯平卧在屋顶上。又一阵机枪声响起,越来越多的子弹打在房屋的一侧,接着又是第二支,第三支机枪的声音。“‘美狄亚’!”少校通过无线电大声喊道,“你能把这些家伙给我干掉吗?”
“不行,长官。不在射界里。”
哈里斯翻身仰卧着,听到下面传来喊声,同时又是一次子弹齐射的声音响起。
“韦福斯!”哈里斯吼道,“我去吸引他们的火力,你干掉机枪。”说着,少校把手中的UMP-45冲锋枪调到连射,将枪口伸过屋顶边缘对着对面的街道扫了半个弹匣,也不管被扫中的五六个人死没死就缩了回去。半秒钟后,韦福斯冒出头,看到二楼窗子中有枪口火舌闪过,冲着目标胸部打了一个短点射让他安静下来,然后迅速缩回原处趴好。回击的枪声刚好响起。
街那边的格蕾丝突然插话道:“我想我们捅了马蜂窝。”越来越多的目标围了过来,狙击手连连扣动扳机,冒着热气的弹壳在她的右侧堆成了一座小山。
“低空铺路者”缓缓飞至,比好莱坞导演喜欢的那种慢镜头还要慢得多,不过这架巨大的飞行巴士并没有来个漂移,三千九百马力的涡轮发动机和高速旋转的螺旋桨发出的轰鸣震耳欲聋。目标一进入视野,右舷首席机枪手便打开了七点六二毫米M240E机枪的保险,与十几名同事一起横扫对面的大楼。“低空铺路者”就停在频闪灯的另一边,但还没着陆。只停了几秒钟,橙黄的弹壳就已经铺满了地面,小一点的“铺路鹰”从南部出现,径直飞过了一群人的头顶边飞边用两根火鞭拷打着敌人。
詹斯抓住哈鲁特,把他扛到自己的肩上,冒着弹壳雨跑上“低空铺路者”的活动舷梯。哈里斯弯腰站在活动舷梯的底部,捡起频闪灯。当他的人跑上活动舷梯时他排着他们的肩膀数着人数,所有人都齐了。哈里斯跳进直升机,冲着尾部的机枪手竖起大拇指,一秒钟后直升机上升了十英尺,在屋顶上隆隆飞过。向外飞时,所有机枪一起开火压制着潜在火力,不要钱一般倾倒着弹壳。
格蕾丝继续搜索目标直到最后一秒,但再没有任何发现。两架直升机的四十七挺通用机枪和两挺重机枪已经清扫了街道。当“铺路鹰”接近她的位置时,狙击手看到从对面的街道上又冲过来一队高喊着不明口号的武装人员。“美狄亚”拎起她的装备,直升机的活动舷梯靠近时她跳了上去,跳到了后面的弹药区。
飞行员一听到最后一个人已经登上飞机,立刻转动按钮朝大海的方向飞去。经过了要命的二十秒钟后他们又重新回到了海湾。冲着追击部队一通扫射之后,用完了右舷弹药的“铺路鹰”也回到了编队,一起朝着“老家”飞去,只留下了一地产自中国的子弹弹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