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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周曲和东离并没有因我出的这桩意外而收手。

羽红说,东离君因夺妻之恨杀红了眼,情涧被夷为平地,她说到这时,我连忙纠正她,我没有和周曲胡来,这算不上夺妻。

琼光在旁边端着药碗,冷冷的说:“你为别人披上嫁衣,这还不算夺妻?”

我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九月初九,周曲和东离之约并未分胜负,搭上的是魔罗之域的万年情涧,外加还要搭上给这两位养伤的院子。

琼光把药给我硬灌下去的时候说:“你怎么来的本事,不是把你自己弄得狼狈,就是把我爹弄得狼狈?”

我手往天上指了指,平顺着语气说:“这要问掌管命格的司命,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他其实还有个小名叫小七。”

琼光白了我一眼,药碗啪的一声扔在托盘里,那架势不愿意听我胡诌,倒是羽红凑过来:“那么幼稚的名字?”

“嗯,”我正色的说道:“凡间的字号叫古什么来着,后来听闻一直喜欢七仙女……从前听司禄星君这么叫过他。”

琼光懒得听我继续胡说八道,淡淡的说道:“我看你真是没有心,我爹昏迷不醒,你还有心思……”

我往锦被里钻了钻,这并不是我想见到的结局。

父君说,东离伤得极重,还是不见的好。

我想,东离他一向最好的就是面子,就连被鹰啄了眼都要躲到碧落里去……算了,还是等他伤好得差不多了再说。

虽然这样,我很惦念他。

琼光懒得理我,去照顾东离,羽红留在殿里顾看我,偶尔还要去看伤了半边膀子的明苏。父君在忙于四处找不死草,因他觉得,我在天界受罚,如今东离在魔罗之域伤成这样也算是扯平了。

唉,更年期的老男人,我真是拿他毫无办法。

过了十日,我尚不能下床走动,成天对着窗棂发呆,久病床前无孝子,琼光已经有几日没来给我送药了,就连那个羽红都三天两头的玩失踪。

连喝口水都要扯着脖子喊上半天。

终于在有一晚,我喊破嗓子也没过来谁伺候我的时候,我自食其力的要爬到桌案上弄口水喝,爬到一半,听了一阵步子声,我心想这是谁啊,早不来晚不来偏赶在我出丑的时候来,一抬头,我愣神了半天。

那不是……不是我久没出现……捡来的叔祖父么?

我揉揉眼睛,确实是没有看花,再往他身后看,没有什么仙娥又或是妖精的跟着,不禁开口问:“你自己来的?你不是在你封地么?”

叔祖父依然是腼腆的笑着,见我趴在地上,左看右看了半天,估摸是觉得这么伸手把我抱上床榻有些尴尬,是以在原地站了许久。

我挣扎半天,叔祖父终于脑子开窍把我扶到软塌上。

我想起,那天司禄星君和我说的话,说叔祖父在中皇山,周量了半天,才试探着问他:“我听说,你借着去封地……之后,之后去中皇山了?”

叔祖父也在旁边落座,我这话把他问了个满面潮红,但他依然像在炼妖壶里的那样,不是十分的爱说话,我抱着茶壶大口的喝了几口水之后,才又问他:“你怎么想着来这儿了?我听说,听说你和我父君……”我脖子往外看看,门口连个路过的妖精都没有,何况是我爹的影儿了,于是放下心来的跟他说:“好在我父君这几日不在魔罗之域,他去……去找不死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

叔祖父的脸色暗了一下,我瞧着那意思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终于在我左右打听下,叔祖父说了来意。

他回来魔罗之域,原来是为了炼妖壶。

炼妖壶是魔族的神物,父君当日能将他困在那里边,那顺着常理推测威力是很大的。

他说,想借炼妖壶,救我母妃。

我听他说完,把着杯盏,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我母妃还活着,这太让我意外了,虽说之前叔祖父和司禄星君,甚至连东离的冰块老爹归元殿下都有说过,但毕竟没有见到人影儿,总当说这是个美丽的猜测,如今传说成了现实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欢呼雀跃吧,我却是自生下来她便被谣传成飞升,是何模样我都没有见过;

没有反应吧,我又不是那等没有情意的人。

我正愁苦的时候,他腼腆的说道:“我从九重天听说,东离……”

我垂着眼眉,看着茶水在瓷杯子里画圈,说道:“也不知他如何了,父君去找不死草来救他,不死草远在北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说到这儿我才想起来问:“我母妃……可还好?”

听我这么一提,他羞涩的又笑了一下,让我觉得他仍旧是个少年男子的模样,心怀无限春心,他腼腆了半天才略抬头的说道:“她说,有些想你。”

我愣了半天,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触动了一下,有些不是滋味的说:“她想我?那这么多年她都不说来看看我?”

我把杯盏放在手心里转了半天,想起一些童年的惆怅往事来,母妃飞升之时,我降生,听父君说,九连山稀愣的开了几朵桃花,如何传出飞升的信儿,其实我也不晓得。

我有印象的只是,母妃的丧事大办了很久,久到我幻化人身,九连山上还在飘着白孝,都说我降生害母妃仙逝,这让我很内疚。

好在,现在她还活着。

叔祖父在我胡思乱想之时,又浅浅的说道:“炼妖壶……我虽知道放在哪里,可是却……”

我歪着脑袋问他:“却什么?”

他瞟了我一眼,咳嗽了几声,想来是很难心的一件事情,我给他倒了杯水,说道:“你说啊,却什么?”

他又看看我,颓然的说道:“炼妖壶原来是天界神物……”我没吭声,因为这桩太久长的事情,我并不晓得。

“落入魔族是在我出事的那一年,”他眼皮瞟了一眼我,说道,“还没有你。魔族与天族恩怨已久……”

我终于在他缓慢并且漫长的讲述中理出了头绪来。

炼妖壶是天族妄图收服魔族的神物,而母妃,父君和叔祖父的那段惊天动地的三角恋,不过是……天魔征战的导火索。

炼妖壶,需天族血印才能开启。

“你不就是天族的子息么?”我狐疑的问,他为天帝之手足,那炼妖壶他曾经在里边度过那多岁月……怎么还有打不开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