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杨凤心中一惊,裴元绍怎么会知道自己在偏营,要说有敌人的探马那是不可能,自己无摆摊吗将周围全部封锁,想要无声无息的摸进来,除非是有奸细,但是这也不可能的,思来想去却是只有像昨夜亲兵所说的那样,真有那种千里眼,这么远就能看的清清楚楚的,这还了得,那真要是裴元绍用那神火炮,自己岂不是只能等着挨打不成,心中一震担忧,也不敢在一个地方多呆,只是上了战马围着大营转了起来,这样总不会被达到了吧,只是这样转下去势必不是个办法。
不过转了一圈,杨凤就立马反应过来,裴元绍这应该是虚张声势,不然何必要借亲兵之口告诉自己,只是心中毕竟还是有些担心,但是于此,杨凤便不再乱转,让亲兵用木盾搭成一个棚子一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随即也不再耽搁,只是抽了三千人马,交由杜长兵发灵寿,还是先按照原来的计划拿下灵寿做一个落脚之地。
从千里眼看过去,裴元绍脸上闪过一丝凝重,这三千大军去哪里裴元绍能猜到,心中转了心念,扭头朝一边的亲兵望去:“彭国,昨夜安排出去的伏兵如今应该是到位了吧?通知他们敌人大军已经出发,让他们自己小心点。”
原来昨夜裴元绍看到半夜,却忽然想到如果是换做自己在兵力占优的时候,自己又会怎么办,蒲吾城两千军,强攻得不偿失,毕竟周围的全是新军的地盘,一旦攻城损失过大,就算是攻取了蒲吾之后,会不会被九门那边的新军击破,这显然是很有可能的,换做自己,那定然会先派人攻取灵寿,不惜代价的拿下灵寿,然后以此为根基,在慢慢地消耗蒲吾城,大军围城势必让蒲吾城的士气大降,而且杨凤一万大军,几乎相当于新军在冀州的总兵力,自然不用担心新军会随便进击,毕竟新军东面要防守公孙瓒,还要小心韩猛的残军,又要抵抗杨凤的队伍,能够分出来的兵是很有限的,所以几乎不用考虑新军会不会派军来攻杀,就是来了杨凤也不怕。
于是目标集中在灵寿,只有拿下灵寿,杨凤才有底气和裴元绍耗起来,用最小的代价拿下蒲吾,所谓兵倍四而攻之,也就是说蒲吾有两千人,杨凤就需要八千到一万大军攻城,这一场仗打下来,如果裴元绍指挥不失误的话,就算是拿下蒲吾,杨凤也就打残了,这样的局面绝对不是杨凤所想看到的,所以眼光瞄准了灵寿,只要拿下灵寿,消息传到蒲吾,蒲吾必然会慌乱,所谓乱中取胜,或许一旦慌乱起来,杨凤边有机会了。
说一千到一万,杨凤是必定要去攻灵寿的,所以在半夜的时候,裴元绍便派了自己的副将麻储,领三百骑兵于半夜时分,抄小路去了通往灵寿的必经之地,那里有一处荒草谷,冬天一冬的风吹得树叶枯枝在山谷中堆积起来,虽然山谷开阔,本来不适合打埋伏,但是有这些枯枝树叶,只要浇上火油,然后等黑山军进去的时候,只需要几个人点燃升起大火,黑山军必然是大乱,到时候麻储从远处的一处山坳之中冲出来,那山坳之中是一片树林,只要不仔细的去看,还真不好发现里面藏着人,只要麻储在火起的时候,帅三百骑兵冲出来,后面的人再从马尾巴上绑上树枝,等跑起来之后,远远望去便不知多少人马,那时候,黑山军一边是大火拦路,一定或有倒霉的家伙葬身火海,这时候若是再有新军杀过来,那么也就可想而知了。
三百人都是骑兵,带了五天的干粮,也带了行军的被褥,估计这此时已经到了预定位置,说不定现在就在休息,而且走那条小路,轻易也不会被探马发现,随着蒲吾城中升腾起烽火,浓烟滚滚随着南风北卷,就算是几十里外都能看得到,浓烟足足有几十米高矮,麻储能看到,灵寿也能看到,还不会引起杨凤的怀疑。
果不其然,杨凤望着升起的浓烟却并没有多怀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裴元绍这是在通知灵寿,好让灵寿提前做准备,看来偷袭是不可能了,不过只有五百人,就算是知道了大军来袭又能如何,还不是等待着被灭,除非有援军赶到灵寿,只是新军还能抽得出援军来吗?
就是这一念之差,却让杜长的三千军差点全军覆灭,更不要说攻下灵寿了,且说此时三千大军一路朝灵寿赶去,话说蒲吾灵寿之间有泞屯河北有兹水东流,西面又有石白河将泞屯河和兹水相连,东面还有泞屯河的支流花水北去,多少年来,在此地淤积成黄土原,有不少的土岗,加上小山,就是一个丘陵地带,不过因为水源便利,此地的草木丰茂,倒也是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那荒草谷名为九曲谷,因为小山和土岗的堆积,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地貌,一条山谷一般,纵横十几里,弯弯曲曲几道弯,号称九曲,山谷中多是生长的野草和树木,每年一到冬天,寒风将周围的树叶枯枝都会被吹的在此地堆积起来,这里就是蒲吾灵寿的柴火之地,当地的老百姓都会道次第收拾柴火,但是总是收拾不尽,当然快到了雨季,就不会再有人来收拾柴火,此地足有半尺多厚的枯枝败叶。
昨夜麻储衰人到来,将马匹在东面三里多处的一个山坳的树林里隐藏起来,将携带的三十坛火油,选择了一处比较开阔的地方均匀的撒开,并且埋伏了十名兵士在山谷中,都准备了火石石镰,只等杜长大军一到,当他们到了浇过火油的地方,到时候十人齐动手,将这一片地方点燃,大货瞬间就会烧起来。
而此时麻储等人就在山坳的树林之中休息,让马悠闲的吃着青草,只等着敌军到来,果然在中午时分,杜长率领三千军赶了过来,径自奔九曲谷而至,对于这里这么开阔的山谷,杜长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打埋伏,仔细望去,这里的开阔处足有二三里的宽阔,两侧都是土岗小山,也并不难以攀爬,这样的地形本就不已打埋伏,杜长也绝对没有想到会有人在此地打埋伏,所以也没有多想,大军便进了山谷。
而此时麻储也已经都上了战马,一起准备妥当,眼看着杜长慢慢地的就要到了山谷之中,很快就要到了预定的位置,偏偏就在此时,新军竟然有人不知为何,竟然惹得战马传出一声嘶鸣,就是这声嘶鸣,登时引得杜长警觉起来,难道这就要暴漏了,一切就要功败垂成吗?等了一夜的结果就是这个吗?
所有人都朝那名兵士望过去,砍得那名兵士此时恨不得将坐下的战马宰了,但是此时还有什么用,甚至麻储连责怪都没有时间,到底该怎么办,如果敌军不进入预定的位置,那么大火升腾不起来,他们这些伏兵也就成了笑话,而这一切却是眼见着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发生的,却让人如何不着恼。
麻储也很无奈,除了一脸的怒气和苦涩,却也想不出办法,眼瞅着杜长派出探马,就要过来查探,到时候所有人都要暴露,三百人硬拼三千人那是找死的下场,除此之外,也就只有退走一途,但是能甘心吗?
就在此时,那么发出声音的兵卒一脸的惨然,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连累了弟兄们,眼见麻储也是无可奈何,兵卒想到的也只有一死以谢,心念一转,却是猛地纵马冲了出去,一骑绝尘而去,迎着出来的几名探马便冲了过去。
或许是这兵士功夫不错,又或许是起了拼命之心,对方十几匹探马,竟然未曾拦得住这兵卒,不但被兵卒闯了过去,还被兵卒给杀了两个,这兵卒冲过去,就奔着山谷中冲去,望着灵寿那边而去。
只是在冲到了浇过火油的地方时,战马偏偏顿了一下,马蹄在枯叶之中陷了一下,兵卒一个坐不稳,竟然从战马上栽了下来,不过好在枯叶很厚,也不曾受伤,只是翻身打了个滚,再起来的时候已经握着长枪,一脸决然的望着追上来的敌军探马。
杜长摇了摇头,原来不过是敌人的一匹探马而已,随即一挥手,大军依旧朝谷中行进,根本不在意那一匹探马,还能翻出什么花样不成,到此时,麻储忽然松了口气,才明白那兵士冲出去的目的,一时间眼角有些湿润,那是并州来的新军将士,果然不会给新军丢脸,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
却说那十几匹黑山军的探马,眼见着兵卒跑不了了,竟然不肯一刀杀了,只是飞奔过去,在兵卒身上割了一刀有退开,玩起来猫抓老鼠的游戏,接连割了十几刀,竟然不肯要了兵士的命,那兵卒也是硬气,一身是伤一身是血,竟然不肯出一声,明明有机会杀一个探马,却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不肯下手,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苦痛。
折腾了这半晌,杜长的大军终于进了山谷,到了预定的位置,麻储也准备好了冲锋,便在此时,一只不曾出声的兵卒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我赵海不曾给新军丢人,来吧,王八蛋,今日拉着你们一起死,也要也算是赚了,兄弟们,动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