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世界,渐渐漆黑1
但是,汐月却知道,如果她开口的话,炫真的会陪她飞过去的……
“我……”
“稍等一下,我有话要对她说!”在汐月说出话前,从在茶楼开始脸色就不怎么好看的龙马却忽然开口了,汐月有些惊诧地看着他。
下一秒,炫的手已经被龙马飞快地从汐月身上扒拉了下来,牵过汐月,向着落地窗前走去。
脚步一定,见龙马似乎还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汐月疑惑了:“龙马,你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说吗?”
“我……”龙马反倒被问倒了,呃……他要说什么啊……
“你要去多久?”想了半天,终于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
好过分啊,他根本没有在听她说话嘛,“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要两三个月……”
“不能快点吗?”龙马眉头紧蹙着。
“这不是我说的算的好不好,拍得好的话应该会很快,拍得不好的话就要比较长的时间了,而且我是第一次拍,这种事情我还不清楚呢。”
沉默了半响后,龙马淡淡地望向不远处的那道身影,习惯性地抬手拉低了帽檐,“那他呢?”
汐月顺着龙马刚才视线地看去,露出疑惑的眼神,“炫?他怎么了?”
“他不是说要陪你过去吗!”龙马的话中明显带了些许的咬牙切齿,这个笨女人……##“哦你说这个啊!是啊,他是说陪我过去啊!”
“你……”
“龙马你到底怎么了,你今天很奇怪耶?而且,为什么我觉得你对炫这么……有敌意啊?”汐月眉头紧皱着,无法了解龙马的反常,话说,炫应该跟他没什么过节才对啊……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好了好了,我要上机了,没话说就算了!”汐月撇撇嘴,看了眼逼近的时间,急匆匆地甩下一句后便向着炫的方向跑去。
刚没跑出几步,又被龙马给一把捞了回来,疑惑地转头,对上龙马有些焦躁和纠结的脸色,就更加不解了,啊啊!龙马今天肯定是有病!难道是不舍得她?不可能吧……想想之前他从美国离开的那一晚就知道了,那晚,他可是走得干干脆脆的,一次也没有回头看过她呢,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不舍得她呢……呵呵……
“龙马,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啊……”
龙马一愣,捉着汐月的手蓦地又松开了,眼角余光不觉扫到了汐月身后那个正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向着他们这边看来的炫后,脑海不觉闪过汐和他在一起时的每一个笑容,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自然,那样愉悦……心底的某处,似乎隐隐地躁动了……
猛然一吸气,龙马深深地望向眼前的少女,琥珀色的眸子透露出只有在球场上才难得会露出的认真:“汐,我……如果我告诉你,我对你……”
嗡嗡轰……
落地窗外,飞机划过地平线,斜向着飞向高空,巨大的声响盖过了机场的一切声音,也盖过了龙马下面的话语。待到飞机渐渐远去,候机厅再次恢复了一片清静后……
“啊龙马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到……”
“再说一遍嘛……”
“我说!我可能是……”
“通往巴黎的航班即将起飞,请乘客注意,记得准时登记……”
“啊!已经到时间了,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我真的要走了。”
汐月边说着边向炫的方向跑去,扔下一脸呆滞加无语的龙马站在那,拖起行李后就向着登机口跑去,连再见也没有一句,跑了没几步后,又猛然顿下,回头深深地望了眼炫,“我会在回东京前给你答案的……”
“嗯,好,我等着……”炫只是淡然一笑,也没有要跟她说再见之类的屁话的打算。
汐月又望向正朝这边走来的龙马,灿然一笑,恢复了她一如往常地无赖嘴脸:“呐龙马,我走了哦不要太想我了,但也不能不想我知道了吗”
龙马翻了个白眼,把头侧过去,没有理会她从来都不知是认真还是玩笑的话。当再次回过头时,那道身影早已远去。
还是一点都没变呢……她就是这样……要走的时候,其实,根本谁也不会留恋,没心没肺的……潇洒得只徒留一个背影给身后的人,不会回头,不会凝望,更不会说再见……
真是,越来越像风了呢……
“你叫龙马,是吧?”在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炫侧头凝望着龙马,嘴角噙笑。
龙马斜睨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
“呵呵……其实你对我这么有敌意也是正常的,嘛也无所谓给你个忠告吧,在她回东京前……最好把握机会了,毕竟,等她回来后,你就没有那个机会了”
“什么意思?”龙马眉头紧蹙,眼神带着些许疑惑。
“呵呵……秘、密”越前龙马吗……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动摇汐决心的人,所以,在此之前……“其实这也不是重点,问题是,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眼神猛一收紧,笑容渐渐淡下,炫的神情,意外地认真……
这是,赤果果的……宣战啊……
龙马微愣了愣后,抬手拉下了帽檐,帽子下的唇角划过一如既往自信的笑容。
两个月后,法国巴黎……
繁华的商业街,穿梭不断的汽车发出轰轰的引擎声以及响彻不连的喇叭声,交织成一片嘈杂的背景。
在街的两边,林立着层次分明的一栋栋大厦和居住区,在其中的一个楼层上,厚重的绒布窗帘遮挡住了这街道上吵闹的一切,封闭成了阴暗而令人窒息的世界。
原本高档宽阔的公寓里,此刻杂乱无章地堆满着各式的杂物,厨房,大厅,房间的地面都散乱着破碎的白色瓷片,柜子,桌子,椅子都东歪西倒,破烂地斜卧在冰冷的地面,明显是有被人狠击过的痕迹。
整个屋子的窗帘被重重地拉上,不透一丝光亮,越发地显得阴沉而压抑。半掩着的卧室门内,被褥枕头散乱地铺散在白色的地毯上,房间的角落里,一道瘦削的身影,双手抱膝地缩着,银色的碎发散乱地披散在肩上,似乎有被人狠狠地蹂躏过的痕迹,单薄的白色连衣裙紧贴着少女越发地显得瘦弱的身体,少女的半个身体斜靠在墙角上,双眼无神。脸色苍白地如同死人一般,原本显示着健康的淡粉薄唇此刻也干燥得不带一丝血色。银发的少女,就像一个易脆的陶瓷娃娃般,没有一丝生气地坐着,仿若一碰即碎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