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障外,黑衣男人发泄够了,短刀垂落下来,拖曳在地面上,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痕。
“我会找到你的。”
此话之后,男子将刀收起,连同那团黑色的雾气一起向洞外散去。
凤芷楼见黑男人终于走了,她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推开了殿下,急速地蹦跳了起来,扑打着身上仍旧不肯散去的热气。
“烫死我了,我要着火了。”她一说话,嘴里竟然喷出几团火气,火气一出,她的心里才凉快了许多。
凤芷楼飞速地跳开之后,殿下脸上的冰霜也渐渐退去了,他凝神运气,少顷才站了起来,颀长的身材立于洞内,凌然之气尽显出来,他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痛苦了。
殿下站起来后,抬眸看了芷楼一眼,手臂再次抬了起来,凤芷楼好像受惊的小鹿连连闪躲。
“别,别来了!”
她喘息着,紧张地握紧了拳头,明知打不过他,可他若敢再抱她,就必须吃凤家七小姐几拳头才行。
殿下的眸光扫过了芷楼擎起的拳头,淡然地笑了一下,接着手腕一挥,那道透明的屏障瞬间不见了,洞内没有散尽的烟尘也扑面而来。
原来他抬手不是要做无礼之事,而是收起屏障,她误会了他,可就算这样,也不会抵了他刚才的鲁莽行为。
凤芷楼又喷了口热气,心里还很生气。
“殿下,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这样,我就不来夺命崖了,以后都不管你了。”
殿下的表情稍稍显出了窘迫,他现在需要的不仅仅是这个女孩儿的照顾,还有她特殊用途,只是这个用途有些难以开口,他将眸光不自然移开,轻声说。
“我需要你身上的寒气。”
“我身上的寒气?”
芷楼低头看了自己好几眼,她好端端的,身上哪里来的寒气,殿下这不是为自己的无礼找借口吗?
“你是九阴之身,隐含千年寒气,是克制阳毒的利器。”他站在那里,神态凝重,语气诚恳,不像撒谎的样子。
凤芷楼一边听,一边眯着眼睛,分析殿下这番话的可信度,九阴之身,隐含千年寒气?她怎么没感觉出寒冷和不适来,除了刚才热得要命,现在从头到脚不知有多舒服。
不过殿下的说辞,倒让芷楼想到了刚才那黑衣男子的话,他也提及了九阴解毒,难道殿下身上的阳毒,她能解?九阴之身?他这么说,不是要天天抱着她解毒吧?或者吃她的肉,喝掉她的血,想到这个,芷楼打了一个冷战,还真觉得有点冷了。
她尴尬地又退了好几步,想找什么东西防身,却只能捡起了地上一截断裂的干树枝,举了起来。
“你,你到底是谁?你敢,敢过来伤害我,我就,就杀了你。”
一截断裂的树枝也想杀人?似乎有些可笑,何况这断枝还拿在了一个天生双废的七小姐手上,就更加不中用了,芷楼吞咽了一下口水,目光盯着那把赤霄剑,心下畏惧极了。
殿下皱起了眉头,举步前行,凤芷楼继续后退,一直退到了洞口,做好随时撒腿就跑的准备。
“带吃的了吗?我很饿。”殿下不再走了,而是坐在了一块坠落的巨石之上,用沉静的声音问芷楼。
“你先说,你到底是谁?”芷楼出门的时候,带了吃的,却不想给他吃了,现在她对他极其不信任。
千言万语,化作幽幽一声叹息。
殿下只是凝眉看着凤芷楼,俊逸的眼眸透着一股幽怨和无奈。
“我若对你有恶意,你还能完好地站在这里?”
他说的事实,仅仅一把赤霄剑,就可以致凤芷楼于死地了,又何须他亲自出手。
凤芷楼尴尬地扔掉了断枝,想了想,还是放出了格子空间,拿出了饭菜,却不敢送到殿下的面前。
“要吃,自己过来。”
摆放好了饭菜,凤芷楼退到了洞口之外,她看着殿下站了起来,将饭菜端起,返身回到了巨石上,慢慢地吃了起来,他虽然看着有些精神,却没有真正恢复健康,行动之中,还能看出他眉宇间流露出来的不适。
他这毒怎么会久驱不散?似乎好了一点之后,再次大幅度发作,一次比一次厉害。
凤芷楼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男人,怎么看,都觉得他不像个坏人,他表情温和,平稳,略带疲惫,除了俊美之外,和凤家庄的其他男人倒没什么区别。
“那个怪人,刚才说的楚墨殇是谁?”芷楼突然问了一嘴。
“是我。”殿下回答。
咦?原来他有好听的名字,可为什么骗她叫他殿下?
“你,你叫楚墨殇,怎么骗我叫你殿下?”凤芷楼忘记了危险,气恼地进了山洞,质问着,他是不是觉得骗人叫他殿下很有趣?
“有什么不同?”他喝了菜汤,漠然地反问着。
有什么不同?区别可大了,人名是人名,称谓是称谓,让别人称呼他殿下,他也得有这个资格。
芷楼虽然生气,可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她清了清嗓子,又走近了一步,继续问。
“就算没区别,我现在还要问你,刚才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是谁?他为什么找你,你又为什么躲避他?你是什么人?其他五大家族,没有姓楚的。”
芷楼一口气问出了所有的疑问,等待眼前的男人回答,他却只是放下了汤碗,蹙眉望着芷楼。
“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可我想知道。”芷楼已经是天生废材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今天一定要知道这个家伙是哪里来的,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蓦然之间,她瞪圆了眼睛,那天在断崖上,好像天裂开了,有东西掉了下来,难道是他,时间、地点,没有一样不是吻合的。
凤芷楼的嘴巴颤抖了一下,手指惊愕地指着他,想着刚才那个驱动黑雾的家伙,还有他挥手放出的屏障,绝不是常人所谓,她的言语都结巴了。
“你,你,你是妖兽?”
直接断言他就是伶仃洋里的妖兽,邪恶的化身,将渔民连同渔船一起吞下肚子,连骨头和木头都不吐的妖孽。
“胡说!”
芷楼的一句“妖兽”让楚墨殇有些不悦了,他突然伸手,一把将芷楼的手腕扣住,强行拉了过去。
芷楼刚才只顾得追问,哪里想到距离已经近得足够他一臂抓来了。
被他突然抓住,她吓得连声大叫。
“别,别吃我,我可是救了你的命,你不能恩将仇报。”
“真是麻烦的女人!”
楚墨殇倍感无奈,手指在芷楼的头上突然一点,芷楼顿觉头晕目眩,连个反应都没有,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