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殇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拍了拍凤芷楼,压低了声音说:“放心,不用给你龙珠,我还可以坚持几个月,也许到时候,就有办法了。”
凤芷楼凄婉地看着楚墨殇,仅仅几个月的时间,从殇的口中说出来,好像很漫长一样,其实是转眼即逝,不过是千万年的一个短短一瞬。
“会有办法的。”凤芷楼轻声地说了一句,落寞地向回走去,她好像丢了魂儿一样,只想这几个月之后,如果没有解药,她该怎么面对?
楚墨殇伫立在原地,轻叹了一声,眸光锁着芷楼的背影,她走得很伤心,一句话都不愿多说,也许会躲避在某个角落偷偷地哭泣,他该追上去劝解,安慰,可是这样会让芷楼更加绝望。
几个月确实太短,他和她都不愿接受。
黑白圣煞不知何时回来了,两个人轻轻地落在了龙帝的身后,伸长了脖子张望着。
“怎么龙后一个人走了?”白圣煞抓了一下头发问。
“龙帝,要不要我们把她追回来?”黑圣煞迈开了步子,正要追上去,楚墨殇的声音低沉地响了起来。
“让她静静,她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哦……”
黑白圣煞对望了一眼,没再说话了,楚墨殇见芷楼的身影消失在了夺命崖的树林中,才转过身,吩咐着黑白圣煞。
“你们小心潜入圣地,见识止的一举一动,记住,别妄动。”
“我们正有此意,所以来向龙帝请示。”
黑白圣煞可不愿这么藏在这里,生性好动的两兄弟就是闲不下来。
“从现在开始,黑白圣煞可以不必遵循圣地令了。”楚墨殇冷冷下了这个命令,这是圣地多少年的规矩,使者见到圣地令,都需无条件执行,在这种非常时期,也只能暂时停住了。
“太好了,我还担心要不要受到止手里圣地令的牵制呢,既然龙帝这么说了,我们就好办多了,走吧,回家看着他去?”黑圣煞征求着白圣煞的意见。
“没圣地令,我就自由多了,好,走,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完,黑白圣煞犹如一黑一白两道烟尘,向西急速飞略而去。
就在黑白圣煞走了之后,楚墨殇觉得胸口一阵窒闷,他端坐下来,慢慢调息了起来,龙珠慢慢旋转,暂时困住了毒性,但这种状况不会维持多久,就好像他对芷楼说的,不过是几个月的寿命而已。
“芷楼,真的对不起……”他的头低垂下来,第一次感到这么沮丧。
凤芷楼躲在了夺命崖上的森林深处,周围的蛇群发出了咝咝的响声,却没一个敢爬过来,都远远地避开。
“什么《药王神墓》,还圣地神医呢,我看也不过如此?”
凤芷楼拿住了那本医书,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怎么会没有解药的配方,简直就是一本废书,她要这破东西有什么用?
愤怒之余,她竟然将这本书竟然用火点燃了。
《药王神墓》遇了火,顷刻间燃烧了起来,这火冒着蓝盈盈的颜色,很快在空气中形成了一个影像,那是谁,影像漂浮不定,长长的头发,愤恨的面孔,张狂的神情。
应该是殷瑶,那个死在沼泽中的女人,她在哈哈大笑着,尖细的声音在空气中响了起来。
“药王神墓尽收了天下所有奇病的药方,可你还是烧了它,因为它记载了所有解药的办法,唯独没有遗迹金蟾蛊,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这种毒药的解药是什么,哈哈,我很开心,想象也知道,圣地一定遭到了报复,一个毁灭性的报复,一个龙族重要的人物要死去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这是报应,报应!”
“殷瑶,你说什么?他是我的丈夫,你闭嘴!还敢笑?”
芷楼狠狠挥动了手掌,想教训殷瑶这个贱人,可她挥出的手臂打到的不过是无形的空气而已。
这是幻影,是殷瑶死的时候,存留在书里的。
凤芷楼怔怔地盯着空气,她说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解药的配方,那么……就说明她已经配置了解药,解药在哪里?是不是真的在涅容止的手中?
殷瑶似乎预见到了这本书的命运,也知道她的幻影会被释放出来,她为了报复,配置了失传许久的极烈毒药遗迹金蟾蛊,并将这毒药留在了圣地,而解药却在另一个人的手中。
《药王神墓》,是她毕生的精华,却唯独没有记录遗迹金蟾蛊,她要让圣地感到疼痛,为曾经对她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
殷瑶闭上了眼睛,微微地笑着,好像憧憬在什么美好的回忆中一样。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份独一无二的解药,在我最爱,也最痛恨的男人手中。”
“最爱,最痛恨的男人?”
芷楼瞪圆了眼睛,能让殷瑶最爱,又最痛恨的不就是简星痕吗?难道解药在简星痕的手中?
想到了这个,芷楼的心头猛然一震,这么说,涅容止的手里只有毒药,根本就没有解药,他这么做,是真的要彻底铲除楚墨殇了,好一个龙之次子,他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不管你是谁,你烧掉这本书,说明你很绝望,你想救他,那么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去找那个男人,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告诉你想要的是什么,哈哈!”
殷瑶的声音无比邪恶,很快幻影一晃便消失了,地上只有那本书剩余的灰烬。
“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凤芷楼低声地重复了一遍,原来殷瑶设计了这一切,就是让人杀了简星痕,无疑,简星痕知道中毒的是楚墨殇,定然不会将解药交出来,他恨不得圣地马上毁灭,而芷楼为了这份解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不会怜惜一个敌人的生命。
“好,既然你想让他死,我就成全你!”
凤芷楼用力踢了一脚地上的灰烬,起身从灌木丛中飞跃了出来,当她站在森林的边缘时,夜色已经很深了,丝丝的冷风不断地吹来。
她抬起脚,慢慢地向夺命崖走去,在夺命崖的悬崖边,她看到了端坐在那里的楚墨殇。
“你怎么在这里?”芷楼问了一句。
“等你。”他低声回答着。
“你知道?我一定会回来?”凤芷楼轻轻地走到了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将头无力地倚在了他的肩膀上,只有这样倚靠着,她才觉得心里多了一点点的平静和安慰。
“不知道,只感觉,你会回来。”
他将伸出手臂,将她轻轻地搂住,目光望着夺命崖对岸的青松,良久才开了口。
“我想,止的手里,可能没有遗迹金蟾蛊的解药,他得不到的东西,会不遗余力地毁掉,怎么会留着一点余地给我们。”
“他的手里确实没有,因为遗迹金蟾蛊的解药,这个世上,只有一份。”凤芷楼低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