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怪叫近乎兽吼,吓得使女们纷纷退却,武者们警觉地握住了兵器,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孩子就算内心是有害的,行为无害,做不出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可那声吼仍旧让他们有些害怕。
小虫子也很吃惊,看着浑身湿淋淋的涅白。
“你没事吧,不行就算了,我娘不会怪你的。”
“不用你管,这是我的事。”
涅白站起来抖抖水,转过身,向居暖阁走去,大家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才敢说话。
“估计二少主明天就不会来了。”一个使女说
“也许吧。”
大家有些不确定,但一些人决定离生命泉远一点,这个二少主实在太古怪了。
小虫子看了看生命泉,想不通娘为什么要让涅白那么做,这件事对于龙族来说不算难事,可对于涅白来说有点难,毕竟涅白失去了很多龙的敏锐。
可让大家感到震惊的是,第二天一早涅白又出现了,他仍旧谁都不搭理,在生命泉边一遍遍地跳下去再上来,这样一连坚持了大半个月。
龙息阁之内,白鹭走了进来。
“他放弃了吗?”凤芷楼见白鹭来了,热不住问了一句,时间似乎差不多了,若涅白坚持不住,便要放弃了。
“还是没有,要不要帮帮他?”白鹭说。
“不用,我要他耐住性子,磨练他易怒的脾气。”
凤芷楼正在笨拙地缝制孩子的衣服,那些衣服看起来很不像样子。
“听使女说,涅白每次回去都会砸东西,将房间里能砸的都砸了。”白鹭低声说。
“玉不琢不成器,砸没了,也就没了,随便他。”
凤芷楼不以为然,这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展开了缝好了的衣服,看了几眼都觉得别扭,怎么女人该做的这么点小事,她都做不来呢?
“你说,这些衣服,怎么这么难?”芷楼问了一句。
“龙后,这个我在行,不如我来帮你吧?”白鹭实在看不过眼了,便伸手出来,她已经给女儿缝制了不少衣服,早就轻车熟路了。
“不用,我可以,一件不行,做两件。”
凤芷楼发誓,她一定要给孩子亲自做衣服,让他们穿,别人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不然不是白做一回女人了。
就在凤芷楼将一件小衣服缝制得像模像样的时候,涅白一身水滴地出现在了龙息阁,他抹了一下小脸,举起了手,手里是那只耳环。
“给你。”
“你找到了?真让我吃惊。”
凤芷楼拿着衣服,站了起来,走到了涅白的身边,接过了那个耳环,这确实是她的,她很满意这个结果,涅白竟然没有放弃。
“谢谢你。”凤芷楼吃力地俯身下来,说了声谢谢。
涅白瞪圆了一双眼睛,眨巴了一声,还没人和他说过谢谢,这是第一次。
“作为奖励,我给你亲手做了衣服,你想不想试试?”凤芷楼举起了衣服,问了一句。
涅白咬了一下嘴唇,良久都没有说话,不知道他是接受,还是拒绝。
“既然不想穿,就算了吧。”芷楼转身就要将衣服放下。
“我穿。”
涅白说完,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脱掉了,光着屁股站在了那里,他还有些害羞。
“好,这是你付出之后的奖励,应得的,以后记住了,万事都要做出努力,才能得,抢的,夺的,都不是你的。”
凤芷楼将衣服套在了涅白的身上,帮孩子系扣子的时候,她发现这孩子长得真的很像涅容止,就算眼里的神情都很像。
为什么同是兄弟,殇和止会相差那么多,无疑,殇从小就被关注,重视,止却被忽略,轻视,一个注定是龙帝的龙,一个注定默默无闻的龙,龙有九子,不同命运,暴戾,贪欲,隐匿是他们的个性,这不能不说明了什么。
手指轻轻地放在了涅白的脸颊上,孩子的脸很冷,想象也知道,他一直在生命泉边努力。
衣服穿在了身上,涅白的眼睛一直盯着凤芷楼,他突然问了一句。
“我是不是没用?龙天行比我优秀,他是未来的龙帝,我是废物”
“不是……”凤芷楼直接否定了涅白的话。
“为什么,大家其实都在背后轻视我,我没爹没娘,是个没用的废物。”涅白第一次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你是,我也是……因为我曾经也是个废物,很多人耻笑我,看不起我,可我挺过来了,涅白,是不是没用的废物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你的宽容,让大家最终都喜欢你。”
凤芷楼握住了涅白的小手,将他拉到了桌子前,放在了椅子上。
“听说你砸了房间里的所有东西?”芷楼问。
“是,因为我生气!”涅白说。
“现在还想砸吗?”凤芷楼又问。
“没有可以砸的了,我也不想砸了,因为我没有东西可用了,他们不给我。”涅白说。
“我叫人给你,但只一次,如果你再砸,就真的没有了,但意外打破的不算。”
凤芷楼微微地笑着,觉得涅白的心里还有邪恶,只是他在极力地掩饰,想讨好大家罢了。
“你还有一个苦难让你帮忙,不过这次没有奖励,只是希望你能帮忙而已。”
“什么忙?”涅白好像来了兴趣。
“青龙山曾经倒塌过,碎石封住了圣地人去往青龙山西山的路,我给你派几个人手,你作为领导者,帮忙圣地的子民将路面清理干净,如果小虫子闲着,你也可以指挥他,不要当他是你的哥哥,他能做到,你也能。”
凤芷楼说完,直了直腰,坐了一天的衣服,还真是累得要命了。
“你考虑一下,我去床上躺躺。”
说完,她转过身向床榻走去,一边走,她一边想,这孩子能不能答应,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圣地收复之后,殇一直忙于其他的事务,碎石都堆在那里,现在也到了该清理的时候。
凤芷楼希望涅百能答应,可那孩子一直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盯着床榻上的女人,眯着一双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