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覆盖的莲城有一种特殊的美感,似冰似水。暮湮独自一人站在已熄灭的圣火坛前眺望着银白的莲城,夹杂冰凉的风掠过他雪色的发,俯视铁桥下的深渊,翻滚的岩浆异常安静,它早已被深层的冰冻结。
“祭祀大人。”士兵朝暮湮跪拜,“长老将玄离带走了。”
“她醒了?”
“没有。”
暮湮匆匆地赶去长老那里,他担心长老会伤害玄离,不,用该是杀掉玄离。冰族长老是上一任祭司,同时也是先王的弟弟,他生性残暴,对外族人更是苛刻,不知道为什么,长老却对暮湮非常和蔼,直至到宠溺的境地。早该想到长老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火族人,暮湮不断回想起长老处决罪人的情景,接着他回想起封存已久的记忆….
一百年前,冰族与火族的大战给平凡的百姓带去了无尽的灾难。那是暮湮还是个孩子,为了躲避战乱,流浪的暮湮躲入了火族境内的枫树林,在枫树林里,他遇到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帮助他摆脱了火族的追杀。女孩没有告诉暮湮她的名字,但暮湮还清楚地记得,那女孩的额头上有一块暗红色的印记。
暮湮在看到玄离的第一眼就知道玄离就是那个女孩,但是,他没有能力给玄离自由,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让玄离活下去。暮湮看到了被冰定在石板上的玄离,红色的眼神不再犀利,黑色的发凌乱的垂在肩上,在她的脚下是一个偌大的水池。
“你来了?”长老见到暮湮露出和蔼的笑容。“老师,”暮湮恭恭敬敬地称呼,他才注意到水池里游动的是一群食人鱼,“你要杀她?”暮湮问。长老依靠在椅子上,“这种低等的种族就应该死,尤其是火族首领的女儿。”
“请您放了她。”暮湮恳求道。长老摇头,震了一下神杖,石板在瞬间化为粉屑,玄离的身体掉入池中,暮湮将玄离周围结上结界,阻挡了食人鱼的撕咬。长老没有发怒,他安静地看着结界中的玄离安然无恙地浮出水面。暮湮在池岸边伸手托住玄离。“为什么要救我。”玄离有些吃力地说。
“没有命令你不能死。”长老开口了,“暮湮,你知道么?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同情,这将你无法继承大业。”暮湮向长老投去冰冷的目光,“我只要辅佐国王将冰族治理好,不需要继承大业。”
“暮湮,你会回头的。”长老很严肃,“如果你不绝情,你迟早会死在一个女人手里。”
暮湮没有说话,或者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玄离抖得很厉害,她缩紧身体,暮湮不忍心,转身离开。他听见了身后长老那句刺透人心的话。
“你忘记涟漪是怎么对你的?如果你记得,就杀了这个女人。”
涟漪,暮湮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他就会痛苦,他救过涟漪,同时也爱过涟漪。最终,涟漪还是投入樱之泪的怀抱。她对暮湮说过,她宁可死,都要成为帝王之妻,她不要平凡,不要受人摆布。怀中的玄离又开始冷得发抖,暮湮回过神,微微叹了一口气。
暮湮将玄离放在了石床上,玄离似乎冷得很厉害,她蜷缩在石床上,朱红色的唇已经变成了苍白色。暮湮轻轻抚了抚玄离的面容,手在她的额头的印记上停了下来,蓝色的灵力渐渐输入玄离的身体中,这些灵力能让玄离不那么冷。
身体渐渐有知觉的玄离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暮湮,她一巴掌打开了暮烟的手,“别碰我。”
暮湮收了手,“如果不这样做,你会死的。”
“你们不是一直想让火族灭亡么?”玄离的笑容让人感到很阴森,“杀了我。”
“我说过了,我不会杀你,除非王国下命令。”暮湮说,“从现在开始,没有命令,你就会一直活着。”玄离起身,“你如果不杀了我,我就会杀了你。”
“你觉得你还有力气杀了我?”暮湮笑了笑。玄离不想说话,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冰族的灵力和火族的身体结合会产生一些不好的反应。此时的她只能勉强控制火焰。
“这个偏殿原本是你的寝宫,现在王已经把这里赐给了我,也把你交给了我,以后你只能在这个偏殿走动。”暮湮说,“如果出了这个偏殿,后果自负。这里已经没有火,如果乱用火术,受了伤,我也不会管你。”暮湮说完,就出了寝宫。玄离没有打算听暮湮的劝告,她执意要出这个偏殿。
此时的冰族士兵之所以没有回雪域,是因为火族还有一个军队没有被打败,那个军队是由玄离父亲的弟子巳焰带领的军队。巳焰带领的军队在战争中突然失踪,有传言说,巳焰带着军队在连城的某个角落埋伏。而冰族不会放过任何追杀火族的线索。
“暮湮大人,王邀你共饮。”士兵说道。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