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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恢复惠宝边 (5)

眼看着三匹马完全进入他们的视野。就在这时,林文雄率先开枪,只听一声清脆的枪响,走在前面的警卫大汉翻身落马。几乎与此同时,叶长民的枪也响了,可是没有打中,却将后面那匹马的肚子打了一个洞,那马痛得倒翻在地。后面那警卫也跟着被掀落下来,他手里握着枪一边朝叶长民乱打,一边跑到毛亚男身边,大喊:“毛特派员,我来掩护你,你快走!”

毛亚男见突然遭遇伏击,并不惊慌,她从容地拔出小手枪,说:“不用怕,赶快找地方隐蔽。”她说着正欲翻身下马,被警卫一拍马屁,那马受惊,奋起四蹄,转身就跑。那警卫还想说什么,刚要张嘴,只听啪啪两声,中枪倒地。

眼见毛亚男就要溜了,林文雄连开两枪,没有打中,他跃出路边,拔腿追过去,边追边打。这时,守卫在前方的曾立拨开丛林,一枪击中那马的屁股,马儿受伤,就地一矮,将毛亚男掀翻落地。她顺势一滚,敏捷地滚倒在路边,迅速向林文雄开枪还击。

林文雄见毛亚男落马,十分高兴。举枪就打,都被毛亚男灵活地躲过,子弹打在路上啾啾响,尘土飞扬。曾立不敢露面,只朝着毛亚男藏身的地方连连开枪。高力也跟着跑过来,三个人朝同一方向开枪。

林文雄见前面没反应,估计毛亚男不死都残了。他举着枪走过去,突然毛亚男从身边一跃而起,一脚将林文雄的手枪踢飞了,另一个脚正朝他头部踢来。林文雄大吃一惊,扭头一闪,跟着抓起她飞来的腿用力往前一推。

眼见毛亚男就要被推倒,不料,毛亚男的另一条腿迅速变招,还是踢中了林文雄的胸部,力道之猛,把个平时认为天下无双的林文雄踢倒在地,跟着毛亚男也倒在另一边。林文雄原来只是听说,并不把她放在眼里,如今吃了点亏,才知道对方果真有一手。

高力站在一边仍忍不住地开枪射击,毛亚男连滚带爬地躲过,转身摸出一支飞镖,朝高力一甩手,那东西闪着寒光朝高力飞去。林文雄心知不好,大叫:“老高,有暗器,快躲开!”老高听到喊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飞镖击中他的手枪,他虎口一松,手枪掉在地上,他的手腕被震得一阵酸麻。

叶长民看得惊心动魄,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心想这女人真不简单,不但美丽动人,功夫也了得,实在是厉害。

林文雄迅速爬起来,飞身朝她扑去。毛亚男双腿在空中一旋,倏忽起身。林文雄双手握拳,时不时地跳动,摆出打擂台的姿势,挥拳直取对方咽喉。毛亚男举手相迎,只听噗地一声,林文雄的衣袖破了一截,手腕被划伤,血流不止。他这才发现,什么时候她手中已多了一支雪亮的匕首,那匕首左右飞舞,正闪着耀眼的光芒。

林文雄疼痛难忍,不由得怒发冲冠。他一边挥拳打去,一边躲避匕首,不小心腿上又挨了一刀,痛得他直掉眼泪,想不到此人如此阴毒。林文雄恼羞成怒,飞起受伤的腿猛然踢去,将毛亚男手中的匕首踢飞,那匕首不偏不斜钉在一棵松树上。

见匕首给踢飞了,林文雄大喜,以闪电般的速度挥拳打去,将毛亚男逼得步步后退。毛亚男渐感体力不支,在闪避过程中不小心挨了林文雄一个拳头,差不多五腑六脏都被震得开裂了。嘴里一热,喷出一口鲜血。

林文雄大喜,趁她喘气的时候,飞起一脚,踢在毛亚男的小腹上,毛亚男惨叫一声,被飞出一丈开外,双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终于将毛亚男打倒。高力看得真切,大着嗓门说:“林文雄,你小子不愧是只公老虎,连母老虎都败在你的手下,了不得!”

林文雄拍拍手,走过去,说:“他奶奶的,人家说好男不跟女斗,今天老子居然打起女人来,真是太不应该了,本来这哪里下得了手呀,哎,怪只怪你姓毛的倒霉!”他正准备伏身去看。

不料毛亚男突然飞起一脚,踢中林文雄的胯下,林文雄一挫身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胯下,痛得哇哇叫,头上直冒汗。高力看得双眼发直,不敢近前,只好躲在树后,使对方看不到。毛亚男又从另一个腿上嗖地拔出一支匕首,起身朝林文雄猛刺。

林文雄来不及起身,一边捂着裤档,一边往后闪避。毛亚男一心想杀死对方,却忽略了后方的防卫。林文雄瞅着机会,滚过她的侧后,双腿一扫,将毛亚男扫倒,毛亚男跌了个狗吃屎,匕首已摔得老远。

林文雄一个鲤鱼打艇,翻身跃起,飞起一脚,踢在毛亚男的胸部上,毛亚男感觉肋骨喇喇作响,已经断了三根,痛得在地上打滚。林文雄扑过去,骑在毛亚男身上,抓起她的头发一顿猛抽,将她扇晕过去。紧接着林文雄抓住她的脖子一拧,卡嚓一声,毛亚男的头朝上,身子朝下,双腿一瞪就咽气了。她披头散发,眼睛还睁着,白净的脸粘满了污血。

林文雄见毛亚男已死,朝她呸了一口,这才起身。高力笑着说:“好险,想不到这个女人这么能打,你伤着没有?”

林文雄捂着裤档说:“伤倒没有,只是这东西有点痛,他妈的这个臭女人想让老子断子绝孙。”

高力笑道:“早知道你应该留一下手吗!”

叶长民跑过来看了看,吐着舌头说:“哎,真可惜,这么个能干的女人,还是让人给杀掉了,可惜。”

林文雄指着他骂道:“你他娘的什么意思,嫌她可惜,你现在都可以背回去啊。”

叶长民站起身来,呸了一口,笑着骂:“你放屁,摸摸你那狗东西还行不行!”

曾立牵了马下来,大笑,说:“不行就切掉它算了!”

林文雄对曾立说:“行了,废话少说,现在该看你的了。”说完,一瘸一拐地牵着马,说:“还好,有这马,不然,我可走不回去了。”他正准备上马,只听呯的一声枪响,他的马头部中弹,呼地倒下,四腿乱蹬。

曾立用嘴吹吹枪管,笑着说:“你也只得拐回去了,留着它是个患害!”

林文雄气得大骂:“你小子明知道我受了伤,想害死我啊?”

曾三说:“我知道你死不了,不过你放心吧,下面的戏更好看了!”他的话音未落,人已跑去很远了。

叶长民问:“有什么好戏看,不妨说来听听?”

林文雄愁眉苦脸地说:“说你个头,我下面痛得很。”高力听了,捂着嘴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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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曾立骑着马来到大鹏大队部的时候,梁立年正在和陆如一喝酒。曾立神情严肃地附在梁立年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梁立年突然腾地起身,反手来回走动,口里骂道:“曾道财这个老东西,胆子也太大了,敢动老子的女人,这还了得!”说完,高喊:“备马!”

陆如一小声地问:“梁大哥,到底发生啥事?”

梁立年正抽着一支粗大的雪茄,叹了一口气,说:“就是那个毛小姐,不,毛特派员,今天去曾道财那里,准备要他联合起来对付共产党游击队,谁知道,就在回来的路上被曾道财那个狗东西派人杀害了。”

陆如一说:“梁大哥,我早就说过了,曾道财那个老家伙他哪是个东西,早就要灭了他。”

梁立年不说话,指着曾三说:“曾中队长,拉上你的人,走,今天老子不给他老东西一点颜色看看,我就不姓梁,他娘的!”

曾立听罢,立即去集合队伍。

陆如一请求道:“梁大哥,快说,需要我做什么?”

梁立年指着陆如一说:“如一兄弟,你给我好好呆着,等我灭了那老东西回头再与你喝酒!”

陆如一还想说什么,梁立年已经翻身上马,和曾立等人匆匆走了。当梁立年随曾立来到那条山路上时,果见毛亚男躺在地上,惨不忍睹,两个警卫一前一后倒在路上,血流得满地都是,已有苍蝇在翁翁叫。

梁立年左右看看,见一匹黑枣马也死在路上,他认得这匹马是曾道财的。梁立年拔出手枪,朝天边放两枪,高喊:“曾道财,你他娘的赶紧给老子出来,看老子怎样收拾你。”

随着他喊声,果然从路两旁冲出一彪人马,为首的曾道财也拿着枪,站在路中央,随后莫忠民、李一斌也跟着走了出来,原来他们是曾道财拉来的。梁立年的人一见,跟着用枪对准他们,双方紧张对峙,剑拔弩张。

曾道财用枪指着梁立年说:“你个老东西,喊什么喊,明明是你的人杀掉了毛特派员,反而污蔑我,我问你,前天你的人抢了我的宝马,劫了我的一批珠宝马,还打死我的两个弟兄,我倒要问问你,你梁老贼居心何在?”

梁立年听得怒火冲天,骂道:“放你娘的狗屁,我什么时候抢了你的马,劫了你的珠宝,就你那些破烂货我梁某人会稀罕,你他妈的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莫忠民、李一斌,你们俩个臭小子跟在这个老家伙身边做什么,想当替死鬼是不是,有种的立马给老子消失,不然老子的枪可不认人,一个个收拾你们。”

莫忠民和李一斌相互使了个眼色,这个时候他们即使有千般仇恨也不敢胡说,更不敢得罪梁立年,不然就等于公开与他为敌,就目前这种处境,他们多少还有点胆怯。于是,俩人相继悄然避开。

梁立年见莫忠民、李一斌知趣地走开,这才转身对部下说:“兄弟们作好准备,今天老子就要灭了他曾道财,省得留着也是祸害。”

曾道财这边也不甘示弱,他鼓动道:“弟兄们,都给我醒目点,要打就对准这个梁老贼开枪,打他个稀巴烂,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拉屎。”

未等曾道财把话说完,曾立就是一枪,打中曾道财的手臂,曾道财气呼呼地骂道:“你他娘的老东西,敢先打黑枪,今天你不仁来老子也不义,弟兄,给我狠狠地打。”接着朝梁立年开枪,梁立年早闪在路旁。

双方立即驳火,打得难解难分。

梁立年人多,他挥着手高喊:“弟兄们,给我干掉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双方一交战,曾道财就感到火力太差。梁立年一个中队,光机关枪就三四挺,子弹如雨点般倾泄而来,不少兄弟受伤!有两个被打成了筛子,很快死了。他曾道财本来就人少,没打多久,就撑不下去了,幸好副大队长刘权前来接应,他才带伤躲避。

梁立年见状,命令部队边追边打。没打到十分钟,曾道财就缩头缩脑地不知躲哪去了。梁立年狂笑不已,追着曾道财的人抬枪就打。曾道财见打不过对方,在刘权的掩护下,带着伤亡兄弟且战且退,很快消失在密林当中。

梁立年也只想出出气,还没到完全彻底消灭曾道财的时候,他见曾道财这个老狐狸拔腿溜了,只是指挥大家吆喝几句,并没有追赶,收拾一下残局,率兵打道回府。

梁立年与曾道财械斗之事曾生已了如指掌,他想时机已经成熟。便决定亲自拜访曾道财,设法说服他与莫忠民和李一斌联合起来,攻打梁立年。

曾生带着林文雄等人来到曾道财大队部,被副大队长刘权挡在门口不许进去,林文雄抬手想揍他,被曾生一把拦住,示意他别冲动。

曾道财正挂着伤,只到外面闹哄哄的,问外面发生什么事。这时有人来报,说是游击队的曾生来了。曾道财一听是曾生来了,就像是遇到救命恩人似的,将刘权训斥一顿,赶紧出来相迎。

曾生率先问:“曾大队长,多年不见,近来可好?”

曾道财说:“你我都姓曾,500年前是一家,你我同宗同祖,本来就是一家人,不用客气,我虚长你几岁,你就叫我大哥好了。”

曾生忍不住地喊了一声:“曾大哥?”

曾道财嗯了一声,登时满脸忧伤地说:“兄弟你有所不知,想当年我曾某人在葵涌、大鹏一带是呼风唤雨说一不二。可如今,自从前年那个梁立年被国民党受买后,流窜到大鹏、葵涌一带为非作歹,这还不打紧,可这个狗日的姓梁的欺我人少枪寡,总是处心积虑地与我作对,天天叫嚷着要消灭我,气焰十分嚣张,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文雄说道:“怕他个鸟,跟他打呀?”

曾道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这位兄弟你有所不知,跟他打我何尝没有想过,可是人家人多势众,我拿什么去跟他打?”

林文雄说:“你不是也有二百多人枪么,还打不过他吗?”

曾道财愁眉苦脸地说:“实不相瞒,我虽有二百多号人枪,可多半是老弱病残,再加上这些年来没在道上捞到什么货色,条件是每堪愈下,补充不到枪支弹药,现在都是些掉了膛线的老套筒,没有家当拿什么去跟人家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