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东江纵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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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激战广九线 (5)

钟涛等人立即闪开,有两个战士受伤倒在边上。钟涛向游华兴喊话,游华兴退至墙边桌子旁一边打一边骂骂咧咧。方平大怒,架起机关枪一阵猛扫,将桌子打得粉碎,游华兴也被打成了筛子,一声不响地倒在血泊中死了。其余伪警哪里还敢反抗,都乖乖地当了俘虏。

日军因多次遭受飞豹队的打击,吃了大亏,明知游击队在攻打伪联防队和伪税警队,却龟缩在驻地未敢出来,这一仗全获全胜,俘敌三十多人,缴获枪支五十余支,飞豹队除几名小战士受伤外安然无恙。

结果日军怕遭受游击队的袭击,于第二天撤出了清溪圩,逃回樟木头去了。清溪解放后,钟涛挥师南下,配合乌江率领的第三大队,全力对付驻平湖的日军藤本大队,给予日军以沉重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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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豹队经过几场战斗后,指战员们得到了血与火的考验,受到纵队司令部多次嘉奖,当地群众啧啧称赞,政治影响很大,部队人员不断扩大,士气高昂。休整一段时间后,中队部仍驻在黄洞。

时值七月,天气炎热。钟涛派出李斯特等小分队潜入平湖周围反复侦察,得知距藤本大队驻地平湖东侧约四百米的谭屋村驻有伪警的一个中队八十余人,配备的全是新枪,但战斗力不强,中队长蒙德普死心塌地跟着日本人,甘愿充当日寇的走狗与帮凶,处处与人民作敌。

经过一番精心部署,钟涛决定歼灭这股伪警,以除掉藤本的这条忠实走狗。当晚,钟涛集中独立第三中队总兵力一百五十多人,在刘小曼的协助下,另有当地民兵五十多人配合作战。部队乘夜色从黄洞出发前往平湖。

不料中途遇上大雨,加上天黑路滑,使部队行军受阻,速度很慢。至凌晨四时许,大部队才赶到谭屋村后小山的攻击地点。钟涛随即按作战计划,由李斯特率部分兵力警戒平湖方向的日军,阻止日军增援。由方平率机枪班和李小峰率主力部队从后门发起攻击,李冬率第一小队从伪警营房前作为佯攻,以麻痹敌人。

雨停了,天刚蒙蒙亮。在方平率领的机枪班的掩护下,江友率的小鬼班作为突击队首先发起攻击,刚刚反正过来的李冬明也和手枪队员们参加了突击队,他们越过一道铁丝网后,接着又用携带的棉被盖上第二道猪笼式铁丝网上,小战士们一个个强行踩过去,再跳过鹿柴、外壕,将敌哨兵击毙,直扑敌后门,与早起的敌人展开激战。

伪警们被外面的枪声惊醒,一个个飞快地爬起来,拿枪与游击队小战士们对垒。由于敌人火力太猛,冲在前面的几个战士中弹牺牲,攻击受阻。江友扔出几颗手榴弹将前面的敌人压住,并命人用炸药包炸开一个缺口。

见缺口打开,方平率机枪班一个劲地往里冲,将两边敌人扫倒,钟涛率主力部队直捣伪警中队部,这时,李冬率第一小队也攻破了前门,与民兵们一起冲了进来,他们见人就打,使伪警难以抵挡,节节后退。

钟涛冲至二楼,见伪警中队长蒙得普正在指挥手下开枪,钟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至他跟前,用枪顶住他。蒙得普还想顽抗,可看到钟涛黑洞洞的枪口吓得直哆嗦,钟涛命令他叫伪警放下枪,停止抵抗,不然就打死你。

有人见蒙得普被捉,仍然用枪对准钟涛。蒙得普听了钟涛的话,举着双手,战战兢兢地喊:“他妈的,还不放下枪!”伪警们多半不想抵抗,见中队长发话,都乖乖地放下枪来,全部缴械投降。

战斗进行了半个小时,毙敌过半,其余伪警四十余人成了俘虏,飞豹队有五人伤亡,缴获枪支八十余支。战士们看到缴获的新枪,一个个都眼馋,钟涛决定当即换上缴获来的新枪,李斯特等人押着俘虏迅速向雁田方向撤退。

这时刮起了十级台风,又下起了倾盆大雨。俘虏们被淋着兜头大雨,不愿往前走。任李斯特等喊破喉咙,仍踽踽前行,速度非常慢。李斯特不免有些着急,这样走下去,万一藤本大队赶来增援怎么办。

李斯特找到钟涛,钟涛命江友率小鬼班担任尖兵,赶在大部队前面侦察而行,万一遇到敌情也有应变准备。江友得令,立即带领全班战士跑步前进,为主力部队开路。谁知,当他们来到老虎山下沙岭村附近时,果然发现藤本大队倾巢出动,约有四百多人,正朝他们赴来。

日军一见游击队,立即撒开队形包抄过来。日军首先占领有利地形,十几挺轻重机枪向游击队猛烈开火,将游击队压制在一片开阔地,使主力部队无法前进,情况万分危急。钟涛当即决定由方平和李冬明加强到江友小鬼班,掩护主力部队从另一侧撤退。

江友率领小鬼班战士抢占一条高堤围,拿起手中的新枪率先与日军交火,随后方平和李冬明等一班战士堵住敌人的去路,与日军展开激战。

俘虏们见有日军赶来,蠢蠢欲动,蒙德普突然挣开队伍,向日军叫喊着冲过去,后面的俘虏也跟着乱跑,队伍登时大乱。李斯特挥枪制止不住,举枪朝跑在前面的蒙得普开枪,蒙得普中弹倒在地上死了。李斯特又对着天空打了两枪,俘虏这才不敢乱跑,服从李斯特的命令,重新回到队伍中。

李斯特和战士们押着俘虏不让他们与日军接近,并从侧面迅速撤走。钟涛与李冬指挥部队交替掩护,以尽快的速度撤离开阔地。由李冬率队和江友一起与日军争夺老虎山阵地。经过一阵激烈的撕杀,终于突出重围。与后面的钟涛先后来到黄泥圩和官井头。

暴雨越下越大,狂风呼啸。日军几次想冲过来,都被方平和江友他们杀退,使其前进不得。江友对方平喊:“方班长,我来掩护你们,快撤!”

方平不顾江友的呼喊,仍指挥战士们向日军开火。江友跑过来,抓起方平大叫:“服从命令,你们快撤!”

方平打红了眼,望着江友骂道:“放屁,你是班长我也是班长,凭什么我要听你命令!”

情况紧急,江友说不过他,抓起方平往外就推。方平一屁股坐在水里,爬起来挥拳想打他,想想人家好心要自己撤退,没必要与他打架。眼看敌人越来越近,他抓起机枪,打得更起劲。

就在方平换子弹的时候,江友又一次冲过来,抢过他的机枪,将他一把推开,自己举起刚装好子弹的机枪,朝冲在前面的日军狂扫,日军倒下去一片。这时,一颗手雷飞来,方平转身发现,飞起一脚踢开,手雷在敌群中爆炸。

刚踢开一颗,又一颗飞来,方平来不及踢,纵身一跃,将江友压倒,手雷炸响。江友翻身一看,方平的后背炸开一个洞,昏死过去。江平大喊李冬明,要李冬明背起方平撤退,李冬明得令,留下几挺机枪,带着剩下的几名战士迅速离开。

江友与小鬼班战士们换了新的机枪,伏在高堤上集中火力向日军攻击,日军前进不得,非常恼火。用迫击炮向小鬼班一阵猛轰,炮弹在江友身边不断地炸响,五名小战士牺牲了三名,其余两名也受了重伤。

眼看钟涛他们率领主力部队撤走了,李冬明也带着方平他们越走越远。他们作为尖兵班的掩护任务完成了,可是又有一名战士被炸死,另有一名腿被炸飞了,却仍在负痛向敌人开火。此时此刻,江友真的想撤,却被日军的炮火罩住,难以突围。

眼看形势不利,江友将心一横,决定与日军拼杀到底。他收集了仅有的两颗手榴弹放在身边,拉开机枪栓,对准敌人死劲地打。日军见对方火力渐弱,叫嚣着冲上来,另一名战士被击中头部牺牲了,现在只剩下他一个活着,他心里很痛,这班人都是他从香港带回来参加抗日队伍的华侨子弟,如今全部壮烈牺牲了。

日军探着头上来了,江友紧扣板机,遗撼的是机枪打歪了,弹匣里再也打不出子弹了,江友气得将机枪一摔,抓起身边一支步枪照着敌人的伸出来的头开枪。日军停止了攻击,踩着战友们的身体靠过来,江友大喊:“小鬼子们,有种就过来吧!”他将手榴弹藏在怀里。当敌人用刺刀扎进他的身体时,他忍着巨痛拉开了弦,只听一声轰然巨响,江友与日军同归于尽。

雨渐渐停了,老虎山下躺满了日军与飞豹队战士的尸体,雨水将血水混和在一起,越冲越淡,流向山下的路沟里。狂风劲吹,山呼海啸。藤本大队长手握指挥刀,默默地站在高堤上。他怎么也想不到仅凭一班小鬼居然能抵挡住他几百号正规军的强势进攻,他不由地感叹:中国人简直是不可思议!

藤本大队长仿佛受了感染,他一声命令,全体官兵齐刷刷低头,向牺牲的江友等小鬼班战士默哀致敬!

平湖与老虎山之战,飞豹队深入敌巢,全歼伪警一个中队,毙伤日军四十余人,飞豹队牺牲包括江友在内的小鬼班战士八人,另有十余人负伤,方平身受重伤,至今未醒。

到九月,藤本大队协同伪军第三十师和第四十师,对广九铁路进行又一次的疯狂大扫荡。东江纵队司令员曾生命令飞豹队出击广九线上的日伪军,并配合路西部队粉碎日军的大扫荡。

时飞豹队移师新田村,新田村靠近天堂围与平湖车站。经过李斯特等小分队的侦察,钟涛选定天堂围北面两公里处石马河铁桥一个日军的碉堡作为攻击目标,这个碉堡驻有日军一个班,对活动在路西一带的部队造成了严重威胁。

但是这个碉堡非常坚固,一般的火力根本上就攻不进去,钟涛绞尽脑汁,怎么也想不出袭击办法。这天上午,刘小曼带着平湖地下党的干部和一些堡垒户群众前来部队慰问。刘小曼见钟涛很不开心的样子,桌子上摆满了大包小包的炸药,关切地问:“怎么了,钟大英雄,什么事把你给难住了?”

钟涛非常纳闷,摇着头说:“没什么,只是想如何才能攻克日军的坚固工事!”

刘小曼扑闪着美丽的大眼睛,笑着说:“我还当什么难事,这还不简单,用炸药炸吗!”

钟涛说:“连傻瓜都知道用炸药炸,问题是怎么炸,日军戒备森严,一般情况下混不进去,你总不可能抱个炸药包去吧,那样岂不是太明显,只怕敌人未炸着,自己先牺牲了。”

刘小曼伸手堵他的嘴,娇嗔地说:“不许再说牺牲两个字,讨厌!”

钟涛苦笑一声,说:“这不是说不说的问题,真要牺牲,谁也挡不住,战场上就是这样,随时都有牺牲。”

刘小曼脸色一沉,咬着嘴唇说:“你还说,再说不理你了!”

钟涛无奈,只得说:“行,不说了,说正经事,好吧?”

刘小曼正色道:“这还差不多,我告诉你,现在日军每天都在各村抓民工,在加班加点赶修铁路,搞得附近村民不得安宁。”

钟涛听着,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说:“我有办法了!”

刘小曼见了,急问:“快说,有什么好办法!”

钟涛说:“军事机密,暂时不能公开!”

刘小曼一听,脸色刷地阴将起来,嘟着樱桃小嘴,抠气地说:“不说拉倒!”转身要走。

钟涛急忙拉住她,问:“是不是天堂围一带也在抓民工?”

刘小曼扬起脸来,说:“不知道!”

钟涛不依,拉着刘小曼不肯走,急红了脸,低声下气地问:“我的姑奶奶,这个很重要,能不能告诉我呀?”

刘小曼哈哈大笑,说:“真有意思,今天我还当了一回姑奶奶,不过看在你叫我姑奶奶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

钟涛急道:“哎呀,你就快说吧。”

刘小曼反唇相讥:“军事机官,暂时不公开!”

钟涛陪着笑,继续问:“你这是干吗?”

刘小曼紧盯着他,说:“不干吗,你真是个大傻瓜,我说的就是天堂围附近。”

钟涛搔着后脑说:“这就对了!”

刘小曼骂道:“对你个头,说你是英雄,你还不脸红,说你是傻瓜,你还来劲!”

钟涛又搔搔后脑,眼看着刘小曼走出门,只管呵呵地傻笑。正在这时,乌江带着两个警卫员匆匆走了过来,他一见钟涛就问:“哟,钟涛,你小子见了美女什么都忘记了,看你笑成这样,快说,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钟涛见了乌江,如获至宝,他问:“乌大队长,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向你求教?”

乌江挥手制止他,说:“得,你小子不用开口,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

钟涛搔着后脑,不好意思地说:“哪能呢,谁放的屁还不一样臭哄哄的。”

乌江弯腰问:“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想请我出面替你说媒呀。不过这事好办,我得先向纵队政治部领导反映一下,然后给你打个报告,然后与你一同去上门提亲,反正为了你钟涛,我这副老脸豁出去了了,你看满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