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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深入虎穴 (4)

岗楼里的三个“摩罗差”听到枪声,立即冲出来,被黄国芳用枪对着,同时,刘鹏仔也跟着冲进来,将三个“摩罗差”逼到墙根,缴了枪,将他们抓了起来,并赶到外面。五个外籍雇佣兵突然双跪在地上,一只手点着额头和左右胸,然后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原来他们是在请求上帝保佑。

刘鹏仔将他们押至里面一个小房里头,他刚走出来,只见负责警戒的阿良匆匆跑过来,说:“报告队长,有一辆鬼子的吉普正从九龙市区开来,快到哨岗这边了,怎么办?”

刘鹏仔回头看着那五个缩成一团的“摩罗差”,心想有了,就说:“没事,就让他们来吧,我还正等着他们呢!”说完,对大家说:“快换衣服!”说完将那日军伍长拖进里面,剥下他的衣服,黄国芳他们也飞快地换上“摩罗差”的衣服,邓初立和黄炎孙按原样站在哨卡上。

黄国芳对刘鹏仔说:“他娘的,才不到一天时间,老子就当了两回“摩罗差”哨兵,太窝囊了,咱们还是换了吧,我来当军官过过瘾?”

刘鹏仔一口回绝说:“不行,你是领导,怎么能让你冒险呢?”

黄国芳:“领导个屁,当军官才是领导。”刘鹏仔不理他,黄国芳无奈,他只好站在门口指挥,刘鹏仔将他拉进来,说:“你一个“摩罗差”还当什么指挥官呀,回那边站岗去吧!”

黄国芳瞪了一眼刘鹏仔,苦笑着说:“你小子就知道当军官!”只好背起步枪,手里拿着一面白旗出来转悠。

说话间,果然一辆军用吉普车正在凹凸不平的沙土公路上飞快地开过来,眼看就到了哨卡。黄国芳将手中的小白旗一摇,示意他们停下,吉普车嘎地一声刹了车,停在他们面前。原来车上除司机外,上面坐着一名少佐参谋官,他是南支那派遣军司令部派来专门视察工作的,坐在他旁边的是他的警卫。

黄国芳走过去问:“你们的证件?”车上的司机听了,赶紧下来接受检查,当司机正准备将证件交给黄国芳时。刘鹏仔快步抢过来,一把从司机手里夺下证件装作仔细看的样子。黄国芳瞪了一眼刘鹏仔,站在那里直翻白眼,心里骂道:这小子动作也太快了,还真当自己是日本军官呢。

刘鹏仔将证件随便翻了翻,全是日文,看不懂,便丢给司机,然后指着车上的少佐参谋官和警卫喝道:“你,你,下来检查!”

那少佐参谋官和警卫叽哩咕咙说了一阵话,谁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过了一会,那警卫磨磨蹭蹭地下来。刘鹏仔指着黄国芳说:“你的,过来检查!”黄国芳得令,很不情愿地过来检查警卫的证件。

刘鹏仔见那少佐参谋官不愿下来,指着他说:“你的下来的干活!”那少佐参谋官根本就瞧不起刘鹏仔这个身份低下的“伍长”,把脸一扬,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刘鹏仔就看不惯鬼子的这一套,他绕到少佐参谋官身边,挥手一巴掌,打得那少佐参谋官满脸通红,少佐参谋官大喝一声:“八嘎……”

刘鹏仔顺势一拉,强行将少佐参谋官扯下车,就在这一刹那,他顺手将少佐参谋官腰间的王八盒子给卸了,少佐参谋官被他这么一折腾,气得暴跳如雷,正要往腰间摸枪,才发现已在刘鹏仔手里。少佐参谋官想要拔军刀,被刘鹏仔用他那支王八盒子顶着他的脑袋,少佐参谋官气得直喘粗气。

少佐参谋官大怒,急问:“八嘎,你们的什么的干活?”

刘鹏仔微笑着说:“我们的游击队的干活!”说着,顶得更紧了。司机和警卫正准备拔枪,被眼疾手快的黄国芳和邓初立他们用枪指着,摸掉了他们身上的枪。将他们全部押至岗楼内,并把他们的衣服剥下来,一个个花花大绑串在一块,为怕他们叫喊,每人嘴里还塞上厚厚的破布。

天气已微微有些寒冷,被剥得仅剩一条短裤衩的三个“摩罗差”和五个日军俘虏,卷缩在墙角里琴琴发抖,就像关在猪圈里待宰杀的猪猡,嘴里唔唔地怪叫,眼里发出绝望而悲哀的光芒,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平时在中国的土地上趾高气扬,作威作福,如今落到这种下场,实在可悲可叹。

转眼天将黑了。刘鹏仔与黄国芳商量一阵,随后跑上楼,从哨兵们睡过的床上扯了一条白色床单,将床单撕成条。黄国芳找到毛笔和墨水,飞快地写了几个大字:“坚决把日本侵略者赶出中国去!”。

刘鹏仔收好写有大字的横幅,丢在吉普车上。重新换上日军少佐参谋官的军服,揣上相关证件,然后对邓初立和黄炎孙说:“你们快穿好衣服,准备上车!”过了一会儿,大家准备妥当,黄国芳和阿良负责押送俘虏,刘鹏仔和邓、黄二人开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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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往西贡的沙土公路上,急驰着一辆军用吉普车。车上坐着一名日军少佐参谋官和警卫,司机正紧张地握着方向盘,他们正是刘鹏仔和邓初立、黄炎孙三人。邓初立一边开车,一边与刘鹏仔说着笑话。

天将黑了,日军吉普车掉头返回九龙市区,径直往日军司令部快速驶去。车灯散着昏黄的光,在坑洼不平的公路上颠簸,转眼进入市区。由于这段时间日军实行宵禁,街上冷冷清清,很少有人行走。

因为吉普车上挂着南支那派遣军司令部专车的牌子,加上军车上坐端着一名少佐参谋官,所以一路畅通无阻。凡过往哨卡上的日军见了,无不噤若寒蝉,举手敬礼,哪里还敢多问一句话话。

吉普车进入市区后,一路招摇过市,扬长而去。很快就来到日军司令部门口停下,大门口设了一道关卡,关卡上站着两个日军,旁边有块门牌上写着:禁止车辆入内。刘鹏仔和黄炎孙立即跳下车,接受检查。

这时,两个日军走上来检查。刘鹏仔和黄炎孙悄悄拔出尖刀,突然一人抱一个,对准日军脖子一人一刀,两个哨兵白眼一翻,倒在地上。邓初立将车开至司令部大门边,黄炎孙取下车内的横幅,俩人跳上车篷顶,正好刘鹏仔伸手拉过去,他顺着墙根,爬到另一头,正设法将横幅挂上去。

一队日军巡逻队突然闯了过来,队长发现死在地上的哨兵,又看到他们三个可疑分子,大喊一声,冲了过来。守在车上的邓初立连忙向冲过来的巡逻队开枪,将前面的两个日军打死。他一边打一边喊:“快,上车!”

刘鹏仔和黄炎孙好不容易才挂上横幅,这时大批日军冲了过来。他和黄炎孙飞快地跳上车,邓初立发动车子,打个急转弯后,快速离开司令部,日军想要阻拦,邓初立加足马力猛冲过去,来不及躲闪的鬼子被撞死在车边,有的被压得粉碎。

日军朝着车尾打了一阵,子弹在外面嘣嘣地响,擦出耀眼的火花。这时,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日军乱作一团。巡逻队转身驾着摩托车、军车立即追来。满街上到处是日军,刘鹏仔一边举枪还击,一边催促邓初立快点开车。

吉普车像喝醉了酒的醉汉,穿街过市,横冲直撞。大街上顿时大乱,枪声、警笛声、叫喊声,响成一片。前面哨卡的日军想拦,一见速度太快,惊呼着抱头鼠窜,等车走远了,才开枪射击。

邓初立驾车技术娴熟,他原先就是一名汽车司机,对九龙和西贡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因此,车速虽快,却有惊无险。刘鹏仔和黄炎孙一前一后,举枪就打,只听啪啪声响,追在前面的日军摩托车被击倒,后面的摩托车一部接着一部翻倒,将追兵堵在路上。

吉普车很快穿过了九龙市区,远离了日军司令部。来到一处偏僻的街角休息,不料他们刚停,就听到喊声,远远看去,似乎有一队汉奸密探来了。刘鹏仔和黄炎孙、邓初立当机立断,迅速跳下车,躲藏起来。

谁知,他们刚下车,一个满脸麻子的小头目带着十几个宪查追了过来。刘鹏仔一见无处藏身,再说躲也来不及了,只得带着二人硬着头皮走过去。当他们与麻子擦身而过时,刘鹏仔突然甩手一巴掌,打得麻子蒙头转向。

刘鹏仔手指前方,声色俱厉地骂道:“八嘎,你们的饭桶,游击队的那边的跑了,还不快快地追!”

麻子看到刘鹏仔原来是一名少佐参谋官,吓得浑身颤抖,他鄙夷地点头哈腰,嘴里哎哎连声,立即带着宪查往刘鹏仔手指的方向跑了。刘鹏仔便带着黄炎孙和邓初立则朝相反的方向跑去,将追兵远远的甩在后面。

与此同时,黄国芳和阿良将三个“摩罗差”狠狠地教育了一番,并向他们宣传了抗日的道理和游击队优待俘虏的政策,“摩罗差”们深受教育,表示不再为日本人卖命,黄国芳这才放了他们。另外三个日军死不服气,黄国芳认为屡教不改,便将他们捆严实了,放火将岗楼烧了,与阿良押着日军俘虏往坳下村走去。

当他们刚到坳下村时,李大爷匆忙跑过来报告,说发现有三个日军来了!黄国芳出去一看,果见三个日军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黄国芳笑道:“不用怕,他们不是坏人,是刘鹏仔他们!”李大爷和乡亲听了,笑得合不拢嘴。

第二天一早,日军机谷廉价出来晨练,扭头发现司令部大门口居然挂着反动标语,气得哇哇乱叫,立即叫人取下来。他做梦都想不到,这个小小的刘鹏仔和游击队竟然敢闹到司令部来,实在是岂有此理。

同时,他也意识到后方重地安全,他怕万一游击队攻到司令部来,而司令又陷入空虚,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这样一想,他急令在西贡、沙田一带扫荡的日军迅速撤回市区。这样,他费尽心机苦心经营的所谓“梳蓖式”扫荡被彻底破灭了。

这天上午,刘鹏仔和邓初立、黄炎孙等刚执行任务回到坳下村李大爷家,黄国芳带着一个中年人走了回来,刘鹏仔一眼就认出来是长洲岛党支部陈书记,现在是大屿山中心区委书记,从他风尘仆仆的脸上,看得出有紧急事情。

刘鹏仔上前与他打了招呼,问:“陈书记,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陈书记叹了口气,心事重重地说:“你还别说,这风还真阴险,小鬼子把我们都逼到绝路上来了,看来非请你们帮忙不可。”

刘鹏仔急问:“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