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两个农民被前景刺激得浑身发抖,一个说:“建立合作社的事情肯定没问题,对全村人都有利的事情,谁敢反对,谁就是全村公敌!”一个说,“只要推翻了现在的村委会,举行公正的选举,新的村委会一定会很有威望的。”至于谁来做这个很有威望的村委会主任,当然是他们两个了,他们可是劳苦功高到京城告御状挨了打还找到了李穆拉来了投资呢。至于谁做主任谁做副主任,那就要看谁的亲戚朋友多。
这时候外面忽然吵闹起来,保安队长的声音又高又尖:“你们是谁啊?来干什么的!操,还敢动手?兄弟们给我上……”刚上了没几秒钟,那边就又传来声音。“你们想干什么啊,我可警告你们,里面我们还有几十个兄弟,还有警察,都带着枪呢!”话音未落,他已经被推进了门房里面来。
领头的是一个三十七八岁的中年人,面团团的十分富态,努力装出一副行若无事的样子,胸口却在不停地起伏,额头也不断的渗出汗水,显然是动过手来着。后面五六个身强力壮的家伙,看起来到好像是有活力的社会团体一样。“李老板,久仰久仰!”那个中年人对李穆说,“我叫做谭日贵,是山南省驻京办的主任。”
“谭处长你好。”李穆和他握手,又假装糊涂说,“不知道谭处长今天来,是有何贵干啊?”驻京办是一个处级的编制,主任应该是处长,叫谭处长总没错——这么叫也是提醒一下谭日贵的身份,他只是一个处长而已,别想拼着驻京办主任这个身份,代表山南省说话。
“李老板也知道,我们驻京办呢,一个就是和各部委联络感情,一个是接待本省来的领导,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要拦截上访的。并不是我和那些上访的有仇,相反我还十分得同情他们呢,可是职责所在,实在是没有办法。李老板就不要难为我们了,要是事情没办好,我们驻京办全体都要受刮落。”谭日贵说。
“这个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去****局的。”李穆微微一笑,“不过是一个村委会的事情而已,我打个电话去省城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要是事情不大,我解决了就是,不用麻烦各位领导。要是事情很麻烦,那我就去找沈市长,总会给我们的农民朋友一个交代。”李穆觉得这是最佳的解决方案,那边谭日贵却是勃然变色。
“李老板,你可不要欺人太甚,要是这两人去找****局也就算了,每年这么多上访的,有些没拦到也不奇怪。可是李老板你要横插一脚,就是完全不把我们山南省政府看在眼里!”他越说越是气愤,“李穆,你仗着自己有两个臭钱,就当自己是体制内了?你给我看清楚,你钱再多,也就是一个平民百姓,给你两分面子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算个什么东西!”
李穆听到这话,头一个感觉倒不是气愤,他从来都没有把自己看的有多高,不过就是运气好穿越了凭着先知先觉赚了一点小钱的幸运儿。倒是这个谭日贵,底气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啊?居然敢这么辱骂李穆?不知道李穆在山南省朋友遍地吗?不过转念想一想,要是谭日贵不回去山南省,李穆还真是拿他没办法,总不能让马千竹去对付一个处级干部吧?还是驻京办事处这种闲置的处级。“那你想怎么样呢?”李穆很好奇。
“把这两个人交给我!”谭日贵怒吼,“我要把他们压回去山南省,接受法律的惩处!还有我们驻京办的临时工,你当然也要立即放了,还要赔礼道歉!你这个死老百姓,居然敢管起官老爷的事情来?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李穆越来越奇怪了,这个谭日贵难道是发了疯不成?按照道理说,驻京办主任的主要任务是和各大部委搞好关系,那就应该是八面玲珑的人物,怎么会像个疯狗一样的乱咬?别说是一切向钱看的现在,就算是改革开放初期,甚至是大革命的时候,拥有巨额资产的人,不论是敌是友,也不会被如此轻贱。
房间里面的人你眼看我眼,一时间都被谭日贵吓住了,就连被李穆抓住那个临时工,都觉得谭日贵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要求人能用这种态度吗,对方又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文盲农民工。驻京办事处实际上什么权力都没有,也就是在各个衙门混了个脸熟,办事有些便利,真要别人发了狠要来找麻烦,京城衙门还会和钱过不去吗?
同一个跳出来护住的却不是保安们,而是常汉。“你胡说八道什么!”常汉眼见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自己不能不出来了,如果是平常的截访,那当然是能不管就不管,现在这个驻京办主任发了疯,打脸打到李穆头上,再不刷存在感,只怕李穆会不满。“你们这些个临时工涉嫌非法禁锢,我要把他们带回去调查。”调查个几十分钟然后把人从后门放走,李穆的脸面得以保存,驻京办那边没有受到实质性损害,等这个主任怒火消了,自然就会认识到自己有多傻。
“呸!你个黑狗,闻到一点钱腥味,就成了人家的走狗!好好想一想,你还有没有党性了,还是不是党员了?我们应该一致对外啊!”谭日贵哼了一声说,“我也不跟你们一般见识,等我向周书记报告,他自然会来收拾你们。”他说的周书记,自然就是山南省的省委书记周自然。身为正部级干部,政治局委员,省委书记,要对付李穆自然是可以的,但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何况周书记会为了两个农民一个村子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和李穆为难吗?何林然可是刚刚被扳倒不久,尸骨未寒呢!(其实何林然还没死)
谭日贵走了出去以后,李穆还是没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谭日贵这个级别,虽然说书记来的时候能够见到,但一般是搭不上话的。难道谭日贵其实是周书记的私生儿子,能够随时和周书记通话?来这个驻京办,其实是过渡一下?这么说就能够解释谭日贵的底气了,不过就算李穆猜中了,也不会怕他。在山南省周书记可以一手遮天,到了京城,马千竹林风的面子总要给的吧?
常汉压着古大力矮子八和几个临时工出去了,李穆把两个农民送去自己酒店住下,保安队长下去疗伤了,周一冉才靠上来和李穆说:“那个谭日贵不对劲!”李穆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吗,是个人都知道谭日贵不对劲,周一冉就继续说,“他刚才对着矮子八打了眼色,矮子八本来很是惶恐不安,可是看到谭日贵就安定了下来。谭日贵一进门,就在那儿大吵大闹胡说八道,全部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住了,不过我可是一点都没有放松警惕。”
和矮子八打眼色?难道矮子八其实是谭日贵派来的?李穆琢磨了一下,觉得很有可能。要说拦截上访,派些临时工过去已经可以了,主任来干什么呢?而且还来得这么快,应该就是谭日贵主使矮子八和古大力来刺杀李穆,自己又不放心,所以潜伏在附近看风色。为了交代自己的行踪,还让那帮临时工过来拦截上访。
这么多道防火墙,本来是怎么也牵连不到谭日贵身上的。谁知道古大力在监狱里面呆的太久没有实战经验,还没动手就被抓住了。矮子八讲哥们义气,一起落网。就连那些临时工,也被李穆误打误撞一网成擒。这时候谭日贵就不能不出面了,要不然临时工矮子八古大力一招供,就可能把他给供了出来,所以他闯了进来胡说八道,给矮子八还有临时工们打气,向他们证明自己面对李穆也不落下风,免得他们把那些不该说的话也说出来。
想到此处,李穆连忙就带着几个保安还有周一冉赶到了派出所,迎面就撞上了那些驻京办的临时工。临时工们眼看着大魔王来了,呼啦一声顿时作鸟兽散,幸好带头那个被周一冉卸了腿,现在还一瘸一拐的跑不快。眼看着李穆等人逼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李……李老板,我都已经和常所长老实交代了,您看是不是让我先去医院呢?”
“去你个头!”李穆做了个手势,一个保安上前去把临时工扭住了,“你给我老实交代,今天干嘛要来截访啊?要是你不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就让人把你手脚都打断,”看着临时工不是很害怕的样子,又加上一句,“然后割掉你的舌头,双耳刺聋,双眼刺瞎,”还是不怎么怕,只好出绝招,“把你卖去泰国阉了,一辈子在马戏团做表演!”
听到这个威胁,临时工终于撑不住了,“李老板,我老老实实交代,绝对老老实实!”在警察局门口都被堵住了,进进出出的警察对李穆的行为视若无睹,还有哪里是安全的?他一个小小的临时工,哪里得罪的起李穆这样的大豪,“我花乱抓人,我故意打人,还偷了一个上访的手机,还有一次上访的是个漂亮妞,我抓人的时候趁机多摸了几把,还有上次拨下来的六千块钱经费,我私自藏了两千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