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明月当空。
几骑快马毫无阻碍的飞驰在青石板铺成的长街上。
为首二人便是杜冲与孤枫,司空空及十数名江府护卫尾随其后。
“你很爱江小姐?”孤枫一边纵马奔驰,一边问道。
“很爱!”杜冲柔声应道。
一提到江雪柔,他的心再坚如岩石也要瞬时被融化。这个充满阳刚之气的男子只有在提及江雪柔之时才会变得那般温柔细腻。
听着杜冲的回答,孤枫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些什么。
转眼间已来到了江家米铺。
“咚咚咚咚咚咚”
杜冲急躁的拍打着米铺厚实木门。可这深更半夜的多半都已入眠,一时半会也没人回应,即便有人起身开门,也要浪费些许时间。
杜冲一个不耐烦,一脚飞踹,夹带着威猛的气势,硬生将三寸厚的木门一脚踹出一个大洞,然后又是一脚接一脚飞踹,直接将米铺的木门踹成了碎屑。
看着怒气冲天暴躁的杜冲,没人敢去劝阻,那些江府护卫跟随杜冲多年,深知他的脾气,谁上去现在谁准倒大霉。米铺老板大半夜被吵醒,睡眼轻松的赶来开门,眼见有狂徒踹门,顿时来了精神,欲将发怒,才发现对方竟然是杜冲,吓得硬是把话吞了回去,一脸卑微的弯着身子,谄媚的说道:“杜爷有何吩咐?”
“阿勇人呢?带我去找他!”杜冲冷冷说道,杀气凛冽,让人一望生畏。
“他他下午便没来上工,我也正找他呢,最近米铺缺人,少他一个大伙都忙得焦头烂额呢”米铺老板回答着。
可越说就废话越多,杜冲可没心思听他的废话,当下又问:“那他家在哪里?”
“就在城西那边。”米铺老板也看出杜冲的不耐烦,生怕惹怒杜冲,赶紧回话。
“好,你带路。”说罢也不等米铺老板答应,便一把抓起他往马背上一抛,然后人便顺势跃起,同时落在马背上,飞驰而去。
米铺老板惊慌失措之际,人已稳稳的坐在马背上,只得小心翼翼的给杜冲指路。
杜冲飞驰而去,孤枫等人立即上马尾随其后。
转眼间,一行人已抵达阿勇家中。
那是位于平民区的一间破旧的瓦房,极为偏僻,几乎是人烟罕见。大半夜策马狂奔而来,却也没见着几户人家。
“就就是那!”米铺老板大口喘息着,指着前方的瓦房说道。
这一路狂奔,他已是血脉翻滚,他这种养尊处优惯了的小老板,哪里受得住这番颠簸。
杜冲全然不顾那米铺老板,急冲冲的便夺门而入,几乎同一时间孤枫也化做一道黑影闪入瓦房之内。
可不足二十平方的小瓦房内的画面却让人震惊。
“这是”孤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匪夷所思了。
瓦房之内只有一人,但却不是活人,而是个石头人。
石头人是个老妇,那雕工简直堪比宗师级,完美无瑕,挑不出一丝瑕疵。
可这是石雕么?
显然不是,否则孤枫与杜冲也不会一副震惊的模样,那是将个大活人被活活变成了石像。
孤枫与杜冲甚至可以感受到一丝丝微弱的灵魂波动,那被变化成石像的老妇显然还未真正死去,但离死必然不远。
“传说中的石化之术?”杜冲道出心中的疑问。
石化之术?到底是什么?孤枫不明白,连听都未曾听闻过。传说中的石毒他倒听说过,中毒者全身僵硬最后变化成石像,但时间却是短暂,并不会置人于死地,而是将敌人禁锢,然后在敌人毫无招架之力下痛下杀手。这种将人直接变化成石像的玄妙功法孤枫还是头一次见到。
“空空”孤枫急忙呼唤了一声。
此刻也唯有司空空或许能够为他解答,显然这一趟带司空空算是带对了,司空空并没有让孤枫失望。
“不错,这就是传说中的石化之术!”
“这种诡异莫名的功法第一次出现在这块大地上应当是在千年以前,末日浩劫还未发生的时候。当时天地间有一强者,名为石魔,自创一套绝世神功便有此功效。当然眼前这个石像显然与石魔的功法还有些区别,不知是因为修炼火候未足还是并非出自石魔的神功。这石化之术已消失许多年了,怎会又重现江湖呢?”司空空将自己所知全数说出。
听司空空这么一说,这次江家有大麻烦了,对手极为彪悍。江雪柔失踪事件与江阴城人口失踪也有着绝大的不同,显然是有人一直故意引导,借江阴城人口失踪来掩盖他的真正目的。
“空空,你可有可疑人选?”孤枫又问。
“有倒是有,不过我觉得可能性几乎等于零。”司空空回道。
“说看看。”孤枫还是想多知晓一些有关石化之术的事情。
“东北之边有一山,山体漆黑如墨,称为黑石山,山上有一古老宗派,名为黑石宗,宗主黑石老人修炼的黑石宝鉴听闻功法与石化之术有异曲同工之处。不过黑石宝鉴所造成的石像应该是漆黑如墨,而这老妇则是深灰色的,有着显着的不同。况且黑石宗早在百余年前就淡出江湖,黑石老人恐怕也早不在人世,现在若然活着,那就是个老妖怪,都好几百岁了吧?”司空空说道。
这种可能性果然极小,不过有黑石宗能跟石化之术有异曲同工之处,难保没有什么灰石宗之类的。
既然没有线索,那只能先行回江府复命。杜冲逐命人将老妇石雕一同带回江府。
在离开瓦房之前,孤枫却叫住了杜冲,问道:“你说你很爱江小姐?”
“你不是已经问过了?”杜冲有些厌烦孤枫,一个大男人婆婆妈,而且还是在杜冲最心烦气躁的时候,以杜冲暴躁的个性,没直接抽他就已经算客气了。
“那对于爱,你又如何定义?”孤枫又问,丝毫无视即将发飙的杜冲。
“爱是无私的,它是奉献,只要她开心幸福,便已足够!”此刻的杜冲再没有原先的暴躁,反而平静了许多,眼眸之中更流露出一丝道不清说不明的释然。
孤枫淡淡一笑,拍了拍杜冲的肩膀,没有说话,然后离开瓦房,返回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