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说了什么,清雪全然没听见,嘴里嘟哝着说了句“没关系”电话就嘟嘟嘟地挂断啦。
其实,在挂断电话之前,清雪潜意识里还是听清楚了那句小心翼翼的请求:“清雪,我每天放学了都来赔你一起吃饭好么?”
这句话,可以作为欧阳清雪快步疾行的原因。只是,她不想告诉任何人,甚至连自己最亲爱的闺蜜晓珊也不可以知道。
“哦,那就好。”顾立河悲伤地转过身去,慢慢地走向楼口。
就在这一瞬间,晓珊有冲上去抱住这个男孩子的冲动,因为他的身影是那么的单薄无力,全身上下通透着一种叫忧伤的东西。只是,我给不了他想要的温暖,也许连最简单的安慰都显得多余。因为人在最悲伤落魄的时候,其实最不需要的就是另一些人微不足道苍白无力的安慰,说得反人性点,其实无论哪一个高尚的人,在看到别人比自己更不如的时候,潜意识里或多或少又没有一点幸灾乐祸呢?
这是人最恶毒的天性,无人逃得过宿命,所以怪不得谁高尚谁低下。
不就失个恋吗?
如果。
现在顾立河还能潇洒自如地像这样想,那一定是2012世界末日啦。
人一辈子如果只做一件或是几件屈指可数的几件事情的话,那他一定是死无葬身之地的,因为在尝尽酸甜苦辣的人类的世界里,又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那每个人在不知道的某段时间里,一定是悲伤的;如果这种情感不能被另外一些事情转移淡化的话,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最有可能的就是活不成啦。
所以,对此时此刻的顾立河来说,这个陌生的电话来得是多么的恰逢其时,看来笼统地说来电陌生就一定是骚扰是不合适准确的。立河在肝肠寸断、眼泪即将夺眶而出的瞬间,被陪伴自己多年的铃声拯救了,抽了抽鼻子,低低地说了一声“喂”。
“同学,您好!请问你是帮我协会的负责人吗?我是社团联宣传部的。”
“哦,我是,请问有事吗?”
准确点说,是暂时的负责人,不过,无所谓,不影响什么嘛。
“是这样的,我负责通知您,下午五点钟在社团联二楼办公室有一个会议,需要所有负责人参加。”
“哦。”
“准时哦。”
“好的。”
嘟嘟嘟,电话早已经挂断了,顾立河傻傻地盯着手机屏幕。像是有另外一个自己在问自己:“这个声音你在哪儿听过吗?”
这世界上,似曾相识的事情也太多了吧。贾宝玉一见到林妹妹就没头没脑地说:“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还是贾母果断地批评得好:“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