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秀不觉“啊”了一声,想不到自己的表哥竟会这样幼稚不懂事儿;不过转念一想,从他以前对立河的所作所为来看,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她叹了一口气,还是觉得表哥很可怜,一个缺少爱的人,可能也很难去爱别人吧;看来,现在这个电话是不能再打啦。
不过,就算不为清雪着想,也得替表哥考虑,毕竟这种事情是他惹出来的,说什么也得付点责任吧;这么紧急着打电话来,肯定是遇到了特别困难的事儿;哦,晓珊叫我带上一千块钱,肯定是他在医院给清雪看病忘了带钱包;因为以她对表哥的了解,要在平时他身上是不可能没带钱包的,应该说对他而言最不差的就是钱。想到这里,心里不觉惊叹:“这可糟糕了,没钱就不能看病。”她对医院的这点硬性规定是很清楚的,因为她曾亲身经历过。
两个人都是抓耳挠腮急得焦头烂额,可是就算你火冒三尺又有什么用呢?还得冷静下来想办法啊。
李文秀想放松一下自己紧张的身心,深深地吸了几口空气,抬头眺望远方,目光无意中落到几十米开外的一堵贴着白色瓷砖的墙壁上,只见上面花花绿绿地沾满了各种海报广告;只是黑暗中,看得不甚清楚,模模糊糊的,但是平日里她从这儿经过的时候,或多或少的也朝上面瞄几眼,看是否有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她突然一怔,眼睛一亮,脑海中灵光一闪,连连跺脚拍腿说:“有啦!有啦!”
晓珊猛地转身高兴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喜悦,忙不迭地催促她快说。
“我们开水房的右墙上不是有个租车的广告么?我记得,上面写着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
晓珊的脸上仍旧愁云满布,只是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因为她平日里也经常从那里擦肩而过,并没注意到有什么她说的广告;但是,听她说得十分真切,又加上现在实在也寻不到其他什么更好的办法,也只好病急乱投医了,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亲自去看一下就知道啦。
李文秀看着晓珊将信将疑的表情,也不跟她多解释什么,只是深信自己的记忆不会错,想到情况紧急,于是立刻转身独自向开水房的方向奔去。晓珊想到这深更半夜的,虽然是在清净的校园里,一个女孩子家单独行动毕竟还是不安全,于是不多想,迈开脚步,拔腿跟了上去。
寒风萧瑟,夜色如墨。
两人都是跑得气喘吁吁,本来凌厉的寒风打在脸上,也不觉得有多痛,反而有一种清爽的感觉;黝黑的沥青道路上,堆满了枯枝落叶,很滑,不是十分小心很容易被摔倒,两人都是全神贯注地向前;柳枝山旁的枯树残枝快速地从李文秀的眼角边后退,山中不时传来几声孤寂的鸟鸣,凝神中两人也权当没听见。像这样深夜出行的经历,两人都是没有过的,听着越叫越凄厉的声音,虽然尽力克制自己不去听,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