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清雪警觉地微微点了点头。心想,你可是我好姐妹呢,总不能一口回绝我吧?看她用那种疑惑不解的眼神照着自己,总感觉不是很舒服,心说你爽快点行不。但,怎么说也是有求于人,最好的办法还是软磨硬泡。于是脸带微笑,轻轻地伸手拉着她,缓缓地摇了摇,态度极其恳切。“陪我去好不好了,姐给你开车费;对了,你不是也要回家么?正好也可以顺便买了啊。”
“大姐,我不坐火车回家,我们那儿还没有铁轨呢。”晓珊一脸的无奈。
这次该清雪惊讶了,心说,怎么可能?贵州再穷,不至于从省中心到下面的地区连条火车道也没有吧,那这也太不可想象了。但是,她立刻就为她的这种想法后悔了,因为在上省情课上,老师明明就说得很清楚,贵州的GDP在全国是倒数第二的,现在很多山沟沟里的农民还吃不饱穿不暖呢。如此说来,没条铁轨,那反倒是很正常的事情了嘛。
清雪意识到这点,马上把脸别过,不再看她。因为以她此时此刻的表情,是很容易刺伤到自己的好姐妹的。贫穷和富贵是客观存在的,我们无法改变,但是尊重别人却是可以做到的。
清雪不死心,她只是在跟我假装矜持,这是她的老习惯了。于是又去拉她的手,这次加大了点力道。
晓珊自知每次的矜持装到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这次当然也难以幸免。被她这么一拽,就拖出去了好几步,可她还是停了下来,双脚死死地瞪着地面。“大姐,求你别这么粗鲁好么?看你平时挺淑女,难道都是装出来的——咦,那道行可不浅,能否传授那么一点点,如要收学费,那也好说?”
见晓珊突如其来地说这种话,清雪真的很想吐,但也控制不住,被她被逗乐了。“你才是大姐呢,大姐,麻烦你说话不这么酸好不好?”
晓珊全然不以为意,仰着脑袋,继续说她的古人话。“非也,你也深知我十分崇拜中国五千多年辉煌灿烂的古典文化,而且姐是学文学的,整天跟死人的东西打交道,时间一长,就变得跟古人十分相似,尤其是言语方面,老实告诉你,我现在都不知现代汉语是怎么个说法啦?”
“不就你最后这句这个说法吗?”清雪白了她一眼,见她把正题越扯越远,眼看天更黑了,心里不由急躁起来,她很纳闷,不知道今天晓珊是哪根筋出错了,硬是要跟自己鬼扯。
晓珊见她毛躁的表情,就显得特别有成就感,得意洋洋地,准备再次开口,继续拖她一拖。也许,看到别人被自己整得惨兮兮的,那真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享受,人就是这样坏。
又僵持了一会儿,清雪脸都变青了,在这寒冷的天气里,跟她胡闹真是划不来,又把心一横,极为失望地瞄了晓珊最后一眼,转身一个人就往火车站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