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归诧异,但是偷听别人讲话,显然是不道德的事情。所以,欧阳清雪转身慢慢地移动脚步,准备离开,心想晚一点再来找立河,要他陪同自己去探望一下胡云也不迟。其实,她知道顾立河和胡云以前虽然是好朋友,但是后来发生了很多过节,要他一起去,实在是不应该,可是她迫于无奈,不知胡云家住哪儿,而在所有认识的人当中,目前能够联系的就只有他了。
这个问题她是经过长时间地挣扎的。后来,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她心想,现在顾立河已经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对象,也就是李文秀,两人很合得来,她和他的过去,应该会随着时间,渐渐地淡忘。等到那个时候,他对他们之间有过的情感,就不会再多作介意。
人,毕竟生下来,活下去才是硬道理嘛。哪有为了情感的事情,整天伤神费脑,没完没了的。所以,她便渐渐地放下心来,觉得找他,是说得通的。再说了,他们曾经是那么的熟悉,这点忙他不至于不帮吧,否则,那也忒薄情寡义啦。
里面的争吵声越来越激烈,她现在是不想听都难,除非把耳朵捂起来。
只听顾妈妈很气愤地说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来打扰我和立河的生活。我是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见死不救,他没有你这样的兄弟。”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就听到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接着顾妈妈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你马上给我滚,我们才不会要你这点臭钱;你就放你的心好了,我和立河会生活得很好。”
局面僵持了大约一分钟,可能是欧阳锋把钱包捡了起来,扯着哀切的声音说道:“立河是我的孩子,我有义务抚养她;就你每个月瞪三轮车卖菜那点钱,怎么能够维持,我们不能亏待了孩子,你好歹收下吧;你不原谅我没有关系,但是……”
欧阳清雪这次真的感受到了五雷轰顶的滋味,腿上一软,差点没从楼梯口活活地摔将下去,赶紧有双手撑着围栏,才勉强的移动脚步,整个楼梯就二十来个台阶,可是她走了足足有五分钟。下到院子来后,她突然感觉到全身发冷,手上、脚上、脸上,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是麻木的,就只有那颗心像烟花炸开一样,四处飞散,悬在夜空中,很快就坠落了。
天上的铅云像一团怪兽一样迅速在她头顶聚拢,沉重地盘旋在上面;不一会儿,一阵北风掠过,天空中飞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纯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砸下来,落在她纯白的羽绒服上,越积越厚,大概只过了五分钟,就把她裹成了一个雪人。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迟,天气很是怪异。有人说,这是2012世界末日来临前的征兆。
欧阳清雪猛然甩掉衣服上的积雪,迎着烈风拔腿跑了起来。脑子里面爸爸说的那句“立河是我的孩子”,像个阴魂不散的恶魔,一直在那里盘旋,弄得她大脑就要爆炸一样。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更不知道往哪个地方跑。就这样一直沿着山路,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乌江边上的石竹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