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立河落荒而逃的样子,椭圆就忍不住地高兴,“表妹,你说天下有这么傻的人么?”
李文秀瞪了瞪表哥那张陶醉于胜利的脸,装着不满地说,“他可是你最亲爱的同学和朋友呀?”
“哈哈,谁让他不知天高地厚敢跟我抢女人呢?我说过,会有好果子给他吃的,你看现在不就有了么?”说完,又神秘地笑了几下。
“表哥,你——你不会还要,派人去把他灭了吧?”她弱弱地问。
“你说呢?现在该让他们的老大上场了。哈哈。”说毕,挥了挥手,有七个男的凶神恶煞、锐不可当地走来,为首的是红毛怪,也就是清雪的表哥。
刚才敲诈的三个小混混,亦为红毛新收的徒弟,以壮大他声势浩荡的队伍。他们现在,都全心全意为钱服务,因为椭圆是金钱的化身。
“现在,他已身无分文,何不趁此机会,让他沦落街头呢?”椭圆慷慨激扬地做着演说,大有军师风范。一群混混拍打着马屁,“对,让他彻底沦落。”
“那,你们知道怎么做了吧?”椭圆故意拖长了声音问道。
“知道——做,做什么?”一群混混乌七八糟地瞪眼相对,你看我,我再看你。
“混蛋,一群饭桶。让他沦落街头,懂吗?”雇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懂——懂了;沦——沦落街头。”混混们不约而同地点头哈腰回答着。
“那,还不快滚!”他们就真的滚啦。
椭圆用赞赏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表妹,等着她开口夸奖他天生的指挥才能。这时,她的手机冷不丁地响了,“你看,我妈叫我回家吃饭了。”说着把手机向他面前支了支。
“好,你先回去吧,我跟老板还要谈点事儿。”胡云干净温情地说。
立河一直奔跑到大街上,生怕被熟悉的人看到现在这副窘样。走到公交车站牌前,才发现身上连一分钱也没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正着急得顿脚时,看见一伙人气势汹汹地向他走来。他们已经见过面,在深山老林里。
“小子,老子总算找到你了;说,你是怎样欺负我表妹的?”红毛怪口气尖锐、语出伤人。
“我——我怎么欺负她了?”立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吞吐地不敢正面回答大人的提问。
“不老实,是吧?”说着就是一耳刮子。其他三个,也兴奋地磨拳擦掌。
打得他们手麻脚软、身心疲惫,有人说,“这样能让他沦落街头吗?”
另外三个说,“不能,那怎么办?”
在这个广庭大众之下,这样以多欺少、打架斗殴、流氓猖獗的事情,自然而然会引来不少观众的侧目;然而当他们发觉并无多少新鲜可鉴时,就连当一名出色的看客也厌烦了;随便无厘头地破口大骂了几声,就心安理得地离开了。
“说,你穿什么内裤?”一个小流氓自以为是地问道。
“四——四角的。”立河很难为情地埋头答道。
“妈的,尼玛弱智呀,老子是问你什么颜色?”流氓气急败坏地向他头上使劲打了几下,还好心好意地说,“给你这破脑袋打清醒点儿。”
“红色。”他顿时声泪俱下,因为头顶袭来剧烈的疼痛感。
“哟,还红色;是你妈穿的吧?哈哈哈。”说完,众人也跟着忘情地笑了又笑。
“啊哟,人家不相信嘛,脱下来大家看看咯。”一个流氓用极其变态的话音说,接着四个畜生就要去撩拨他的衣服。
他怕了,心底腾起排山倒海的恐惧,脑袋在瞬间陷入无端的空白,惨白如纸。立河忽然拔开人群,撒腿就跑,拼命地向一条又一条的小巷跑去。
他必须逃掉,自尊心无论在何种情形下都不能抛弃。所以,他能容忍他们的毒打,以及不堪入耳的羞辱污秽之词,但就算天塌下来也要捍卫心底残留的那丝骄傲。
后面是穷追不舍的敌人,前面是逃无可逃的悬崖。要生命或是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