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救他,变得理所当然,且义不容辞。只是,迟迟没有机会出手,她要是直接出手,不仅会暴露表哥的恶行(包庇坏人,不仁义;但他毕竟是我表哥呀,我能怎么办呢?),且并不一定能解决事情,要知道这些流氓都是蛮横不讲理的,只比谁的拳头硬。
当看到他被惨打瘫地,她的心像是被绣花针密密麻麻地乱刺,曾多次想冲出去制止;另一方面,她认定胡云不是人,而是禽兽或魔鬼。
终于等到机会了,可他那万念俱灰的表情着实把她吓慌了,以为他真的就要这么纵身跳下悬崖,从此他们阴阳两隔,再无见面的机会。想到此,紧张而激烈的心,在瞬间停止了跳动。
可,理智告诉她,是该出手的时候了;所以,夯大油门,脚踩刹车,直向流氓飞去。
坐车里的立河余悸未了,愣是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对着一脸淡定中带着微笑的李文秀说,“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李文秀用极轻松而略带调侃的语气说,“既然是恩人,你用什么报答我呢?”她想淡化车里先前的压抑气氛。
城市的繁华与喧闹已消去,街道上只有寥落的行人。灯火掩映下,一张姣好的面容展示在立河的余光里;修长而洁白胜雪的手在方向盘上,娴熟地打转;嘴角始终保持着一种天真而又淡淡的微笑。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立河看她入了神,忙慌乱端坐身子,紧张地说,“以后,我愿为你效犬马之劳。”本是想说,上刀山下油锅这种毒誓的话,但怕过于夸张,反倒吓着她。
气氛融融,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车子停靠在了立河家的院子里。
立河下车,对她再次千恩万谢;且有种不愿离开她的苦闷心情。她呢,透过挡风玻璃,支出个脑袋,一边轻轻地摇手,一边说,“以后一定要听我话哟。”他乖巧地回答,“是的,恩人。”
相见时难别亦难,他们还是依依不舍地分别了。他一直目送车子离开,在院子里傻愣了半天,才被一个声音惊醒,“回来了。”极其温柔。
立河先是一惊,后是不耐烦地说,“深更半夜的,你来找我有事么?”
清雪用柔和的目光打量着他,“后天就要去学校报到了,看是否能同行?”她用恳求的语气。
“再说吧。”三个冰冷的字甩下,便只身上楼而去,没有回头再瞧她一眼,也没有告别的礼仪。
她木讷地站在那儿,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似的。那一刻,冷月如霜,寒气袭人,潸然泪下,梨花带雨。清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