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雪,我错了,不该迟迟的不拉你,更不该故意让你叫我哥;我保证下次一定让你先上去,然后你高高地站在上面,大声喊‘顾立河,叫我声妹,就拉你上来!’,这样好么?”他伸出右手,打个报告的姿势,一本正经地对清雪说到。
清雪见他装模做样的动作很是滑稽,说的话也诚恳,差点破涕为笑,微微地点了点头,说:“还有,罚你今天背我回去,因为我受伤了。”
立河立刻笑着答应:“是。”心里却暗暗吃苦,心想:“你那么重,我这么轻,怎么背得动你哦?再说,实际上我也没惹到你啊,凭什么?”但转念一想,哥哥照顾妹妹,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眼见太阳快速地往西边的山头落去,天空也仿佛变得暗了许多,乌江里的水波荡漾着五彩的颜色,立河想应该回家了,于是轻轻地问清雪:“妹妹,你还痛吗?”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故意表示不确定。
立河知道她还想为难自己,就想拿妈妈说过的话来吓吓她,说:“大人家说,小孩不能在地上坐得太久,否则身体一麻,就永远也站不起来了;到那时候,清雪就像树一样,不能和妈妈去逛街、不能踩着自行车去游泳、不能……”
清雪听他这么说,想他可能是吓自己的,就悄悄伸腿试一下,结果糟糕得很,好像自己的腿长在别人身上一样,一点不听自己的招呼,一动上面就好像有蚂蚁在游走,真是又惊又怕,急得又哭了起来。
立河蹲下身来,缓缓地捧着她的腿向空旷处伸展,然后轻轻地在上面敲打,过了一会儿,慢慢地扶清雪站起来。又蹲下,背在自己的背上,往家里走去。没走到三步,清雪就在背上哇哇乱哭了起来。
立河连忙转头问她怎么了,她只说“痛”,问她具体哪一点又不说,见她莫名地脸红到了耳根子。立河立刻领会了什么,想她定是摔伤了屁股,自己刚好拂在伤口上,她腼腆又不好意思向他说明。想到这一点,他不由自主地把手从下面移到她的腰上,紧紧地箍住,小心她掉下背去。
这是儿时的记忆,早已随流水般渐次逝去,但在这个夜雨兀自抛落的时刻,对清雪而言,却历历在目。
不远处的竹子处,雨雾朦脓中,清雪倏忽看到有火光一闪即逝。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时,却什么也没有。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到刚才忆起的往事,不觉心头一热,脸上也似烫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