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前面的人本来是准备伸手去取她脖子上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的项链的,但见她的反应,立刻便转移了注意力。那人很得意地把手表装进了自己的腰包,然后带着不安分的心很恶心地说:“老大,我看这妞长得还满不错的,不如,不如……”
站她右手边的那人忽然很生气地说了声“混蛋”,止住了他下面肮脏的言语。
当她右手边的那个人一闪即逝地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清雪突然想起了她那不争气的表哥。可是当有关她表哥的一切还没冒上脑海时,就被她迅速地压了下去,她连声对自己说不可能不可能。
夜雨应该一直都在下,甚至说它原本就没想停过,只是连续不断地听到石头、泥土或是植被上发生很清脆的从树上跌落下来的雨打声。
她一直很喜欢在浓浓的深夜里,一个人安静地躺在床上,透过薄薄的玻璃窗,听万籁俱寂中雨打蕉叶的声音,那种清凉冰透的天籁之音,就像是一首动人的歌曲缓缓从心间滑过,让人感到舒服与安宁。
可是,此时此刻的夜雨跌落在耳中却是那般聒噪,不知道恶梦到何时才能结束?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啊?清雪在心里呼喊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真的就有人来救她了,只听到花陌焦急的声音大声传来:“抢劫啊……110吗?快来啊……”模模糊糊的声音,渐渐地越来越远,像是在辽阔的大草原上,看着一匹自己喜欢的骏马,眼睁睁地在你的视眼范围里慢慢地消失不见,伸手去抓也是徒劳。
当清雪翻滚着从床上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明晃晃的白天了,空荡荡的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她摸了摸自己有些微微发痛的额头,挣扎了几下想坐起来,但身体的像是被水冲空了似的,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来,于是只好疲惫地瘫软着睡下。看来,这次真的病得不轻。
刚闭上眼睛,昨晚在学校后山所发生的一切就不自觉地在脑海里横冲直撞,首先是在黑暗中看到影子快速地往他们的方向冲来,接着听到一个气急而颤抖的声音,这个声音很熟悉,对了,像是花陌。然后,围在她身边的三个人就惊慌失措了,纷纷夺路而逃。再后来,是有双手轻轻地在她的背上拍打着,用很低微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委屈和凄苦,就拥在他的怀里伤心地哭泣,哭得天昏地暗、一塌糊涂,抱着她的双手有力而温暖。
她还是一个劲地哭,只到那个人蹲下身来把她背在背上,蹒跚着步子往前走,走过一条条漆黑的山路,终于下了石梯,来到沥青路上橘黄色的路灯下,这时,她停止了把鼻涕和眼泪敷在那个人的肩头,因为透过模糊的光线,她看到的是一张单纯得有些天真的脸。
他是花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