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一瓢光阴,两杯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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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笑读心术(1)

当清雪对我说“我走”两个字的时候,我的胸口不由微微震动了几下,就因为它是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下说出来的。

还记得我们小的时候,偶尔也会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或是某件东西而发生争执,一开始总是“据理力争”,谁也不让谁半分,不过最后,面红耳赤时,总是她败下阵来,装着怒发冲冠的样子对我说:“我走”。

她以一种决绝的姿势转身离我而去,瞬间没入绸缎般的秋雨中,背影模糊而渐行渐远。我想,此时此刻,我再也不能在这儿发呆装着若无其事了,于是我赶紧起身,向咖啡老板要了伞,甚至连钱都还没来得及付就冲入了这倒霉透顶的大雨中。

俩伞把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余温,我所熟悉的那种热度。我突然像一头发了疯似的猛兽在学校黑色的沥青路上狂奔着,这条路因年久失修,到处坑坑洼洼的,我只听到脚下发出哗哗哗的声响,偶尔有散乱的灯光向我激射过来,接着听到凌厉的呼啸之声。

我恨自己的小气和强烈的嫉妒心。清雪只是对宿舍的姐妹们好一点,给她们带饭而没有陪我吃饭;只是向我光明磊落地提起有一个叫花陌的男生在追求她;只是因为怕雷声而在我思考的时候动了一下,难道我就至于……

不好!

我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晃动,于是我加快脚步跟在他们后面。等走进了,我才猛然惊心,原来是刚才在咖啡店里与我差点扭打起来的几个红毛鬼。只见有一个骨瘦如柴的家伙在边走边打电话,不停地说着“是”,最后在挂断电话的时候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一直到了柳枝山脚下,我才看到清雪的身影。我真想大声喊叫她别上去,有危险。因为我发现那三个不三不四的人正是目标明确地跟着清雪。我想到自己刚与他们有过节,若是再被发现,就没有先前的好运啦。我不得不承认,我性格中有天生怯弱的成分。就像那次在石竹桥的深山老林里,别人对我拳打脚踢、把我最爱的人掳走,我也不敢反抗甚至连吭气也怕;其实,我真希望能像椭圆那样,不顾一切地与他们争锋相对,哪怕血流成河,哪怕同归于尽,哪怕一切都是千方百计恬不知耻愚蠢无知的“英雄救美”。尽管后来我知道了这都是他设计好了的,可我从骨子里还是羡慕。只是,从我没有爸爸的那一天起,妈妈就常教育我凡事要忍,直到忍无可忍的时候,也要继续忍。

最后我只能像个木偶似的跟着他们上了柳枝山,这个往日有我和清雪快乐记忆的美丽山头,可是此刻却是密不透风的黑暗,还有夜雨潇潇,还有冷风飕飕,还有那三个鬼鬼祟祟,我不知道他们将要对清雪做什么。我看到清雪在黑暗中被什么东西绊倒,当时我就差点叫了出来,多么希望自己能跟上前去扶她起来啊,可我没有,或者准确点儿说,我没那胆量。其实在这黑漆漆的山林里,他们又怎么认得出我呢?可是我始终未能说服自己: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