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他的邻居夫妻两口子吵架,直到有战争的火药味,他一直旁观,后来那个发疯抓狂的女人把自家的电视从屋里滚出来,用石头砸烂,可无论如何使力,就是完好无损;我们房东终于看不过去了,在一旁指挥她“从前面”。一会儿就听到嘭的一声,好大,真是触目惊心哇。
我至今难忘那个场景。
我们小镇,村民吵架的时候就多了,大打出手也不是稀奇事。但是,一定没有围观看热闹的,都是好言相劝或婉转拖架的,即使耗费掉他们一整天的时间,也在所不惜。
我也记得,我的同桌椭圆,曾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对我说:“如果可以,我愿意和你换一个家庭。”我永远都忘不了,他说这句话时眼里翻涌着的忧伤。我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难道他也缺少爱么?
二是,清雪同情花陌。
她明确而坚决地对我说过,她对他并没有感觉,有的最多不过是男女同学间或纯洁男女朋友间的关系。花陌本身需要关心和照顾,但他却对清雪非常的好——打开水买快餐。
还有,今晚多亏了他的及时出现。看得出他是真心地喜欢她。
看着他背着清雪慢慢地在浓雾弥漫的灯光下渐行渐远,我忽然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我已经好久没有掉眼泪啦。作为一个男生或是将来的男人,我可以趁黎明未来前,淋漓放肆地大哭一场。
我不知道是怎样回到宿舍的,经过楼门的时候,门卫阿姨僵持了半个小时才开门。她满脸狐疑地看着我,以为我是个疯子,半夜三更的,独自一人,把自个儿给弄成个落汤鸡,因为明明手里拿着两把雨伞。
也许我真的是神经错乱了。回到宿舍,只听到室友们鼾声大作,睡得可真香。拿起吹风机才想起昨晚已断电,于是便用毛巾将湿漉漉的头发擦拭几下,就上床躺下啦。
望着微微泛白的天花板,翻来覆去睡不着,折腾了老半天,就听见窗外公鸡的鸣叫声。我知道这些鸡跟我一样,也是神经错乱——明明人才刚睡下,就嗡嗡乱吵,一点也不比我家院子里养的那只——总是凌晨清叫三次,很有规律很准时,是我们起床作息的活闹钟。
说也奇怪,这大城市的,不,是郊区山头的学校里,哪有人养鸡的,我带着这个疑问暗暗纳罕了好久,后来终于有一天,我推开窗子极目远眺中,看到小吃街(我和清雪常去的那家咖啡屋所在)一家天楼上,养着几百只鸡;不过,我看到它们被关在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笼子里——但,不管是木的还是铁的,它们始终都未能逃脱那些牢笼。
我看到它们在那儿“腾空起舞”、张牙舞爪,用翅膀拼命地拍打着桎梏物,毛飞满天、血流成河;可这注定是一场永远也暗无天日的持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