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说小弟房间一个月没整理,不是人住的地方,而且我们夫妻俩久别重逢,没有分开睡的道理。」
「谁跟你是夫妻?我们早就离婚了!」她真是快被家里那对活宝爸妈气炸。「不管我爸妈怎麽说,看你要睡我弟房间还是睡客厅沙发都好,立刻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老婆,你好无情……」
「无情的是你。」锺心瑜努力不被他那张既无辜又委屈的俊颜打动。「还不出——」
她边说边伸手开房门,哪晓得房门竟然被人从外反锁,她愣住了。
「啊,心瑜,妈忘了跟你说一件事。」门外蓦地传来锺母明显憋笑的声音。「我想你现在做到总监,以後房里值钱的东西肯定越来越多,所以一大早叫人换了个锁,以後你出门还能把房门反锁,万一遇上小偷闯空门就多一道保障。我试试好不好用,明早再开,就这样。」
就这样?
「妈,快开门!」锺心瑜简直快抓狂。「你和爸根本就是逼良为娼——」
「不要胡说八道,让左邻右舍听见多丢人。」锺父隔着门板回话。「三更半夜别再鬼吼鬼叫,再吵我就到明晚才开门,快睡!」
听爸妈的口气是铁了心不开门,锺心瑜也不再浪费力气扯嗓抗议,回头打开床头板,取出一条凉被,连同枕头塞进前夫怀里。
「换锁?你还真是设想周到。」她用脚想都知道是他出的鬼主意。「那麽爱跟我挤就睡地板,敢爬上床你就死定了!」
啧!百密一疏。
应该把床搬走,直接在地板上铺被,半夜才好「不小心」滚过去偷香。
欸,千金难买早知道。
元以伦心中嗟叹自己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再看看前妻躺在床中央,露出被外的一双脚丫远远分开,一定是刻意把床占满,他除非由上往下来个「鬼压床」,不然根本没他容身之处。
唉,不知道她心里那口怨气,到底要几天才会消?他好想抱抱老婆喔……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地板躺平,脑筋飞快地转着,怎样也要想出个起死回生的好主意……
「哈啾!」
床下传来喷嚏声,床上人儿良心不安地稍稍动了动。
「哈~~啾!」
再来一声拉长音,床上人儿内心开始纠结。
「哈——」
床下的人急时捂住嘴,像是怕吵到房里另一人。
「算了,你起来睡吧!」锺心瑜被一掀,宣告投降。
「真的可以?」元以伦还装客气。
「你要是感冒,我爸妈肯定赖在我身上,逼我照顾你。还不上来?」她明明心软,担心他受凉,硬是嘴硬找藉口。
「谢谢。」元以伦慢条斯理地上床躺下。「我感冒才刚好,应该不会那麽倒楣又二度感冒。」
他话才说完,原本卷着双人被睡得远远的锺心瑜心一揪,摊开被,分一半给他盖。
「话说在前头,我只是可怜你,不是原谅你,你最好安分睡到天亮,别耍小动作,否则我随时会把你踢下床。」
「嗯。」
元以伦温柔应答,唇畔勾起前妻瞧不见的奸笑。
假装打个喷嚏,不就顺利上床了?
呵,他当然会安分——在她熟睡之前。
至於之後……
就是他随心所欲的时间喽!
★★★
家里是住不下去了。
锺心瑜趁着爸妈不注意,拎着行李偷偷离家,住进自己工作的饭店的单人套房,务求远远脱离元以伦的魔掌。
那男人连一天让她冷静独处的机会都不给,除了工作时间,每天赖在她家不走,还夜夜留宿,明明自己想尽办法不跟他同床,最後总会像是鬼打墙,非跟他同床共眠不可。
「哼,我住到这里,看你还怎麽黏!」
锺心瑜得意地在浴缸里哼歌,昨晚总算能独享饭店舒适大床,今晚看来应该也能安稳好眠。
话说回来,她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被元以伦苦苦追求的一天,连爸妈都被他收买,急着帮忙他们破镜重圆。
一下子从弃妇变成抢手货,她真有点不习惯。
其实她的气已消了大半,就是这张脸拉不下来,太容易点头跟他复合,又怕他不懂珍惜,所以决定让他追上一段时日、受受罪,才不会再度轻易放手。
没错,她心里就是有股小小怨气,不想让前夫太好过,谁教他当年离婚协议书签得那麽潇洒,让她心痛了好久,给他嚐嚐患得患失的滋味不过是刚好而已。
只是……
才几天,她好像又开始习惯每天在他怀中醒来的日子——
「锺心瑜,你争气一点!」
她甩甩头,逼自己挥去脑海中的旖旎情思,踏出浴缸,擦拭完身子,穿上自己带来的睡衣,打开浴室门——
「你洗好久。」
砰!
锺心瑜用力关上门,眨眨眼、摇摇头,拍拍自己双颊,确定自己再清醒不过,然後再将浴室门打开——
「为什麽你会在这里?!」
她快疯了!
因为不是她看错,而是元以伦真的慵懒闲适地坐在床尾,手里还拿着颗水梨吃得津津有味。
「我进房後明明有确认自己上了锁,你怎麽——」
不待她说完,元以伦直接拿起解锁的晶片卡在她面前晃。
「柜台服务人员给你的?」不管是谁,她立刻开除!
「他们哪敢。」元以伦摇摇头,牵唇浅笑。「我请Baron打电话来要他们给的。」
「可恶!」
她忘了Baron和他是一丘之貉!
可是就算兄弟之间要义气相挺,就可以随便出卖员工的隐私权吗?
火大的她直接拿起手机,要找出卖她的上司理论。
「Baron,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