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时候的初锦,是无论如何都听不进去的,值得庆幸的是,她还不至于把孩子开玩笑,一直都好好的配合着医生,尽量保持平和的心态,不让胎儿受她心情的影响。这,已是她能做到的最后的底线。
七七一直很自责,只要初锦不找她,她绝对不会自己出现在她面前,免得又想到那次的事情。
为了那次的事件,木之年也是把七七一顿臭骂,说是,亏他还那样的信任她,将初锦交到她的手上,简直就是送羊入虎口!她现在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了。哎。
在初锦住院的期间,外面也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最最大的事件,莫过于青禾帮的解散了,这个案子的牵涉甚广,以至于国内最大的毒窝被彻底连根拔除。
不过可惜的是,展澈至今仍未归案。也许他现在正在哪个角落后悔莫及,因为他赌输了,原本以为让月清玦的后院起火,他才会分心,不至于那么快的采取行动,然而,事实却是,自己的这一举动无疑把他给惹火,才落得如此的下场。
初锦也是从电视中知道的,月清堂的那些个人才不会告诉她这些,当她从新闻频道看到一身制服的月清玦,心中除了惊艳竟没有丝毫的震惊,也许是展澈事先跟她说过,原本,月清玦就是为了缉毒而来。
他清瘦不少,黑了,看上去有点和实际年龄不相符的沧桑,一个推到他脸部的特写,甚至可以看到他眼角几条细微的纹路,初锦的心没来由的一阵抽痛。他眼神淡漠而清冷,比任何时候都要冷,坐在新闻发布会的现场,用着极为官方的语言回答着记者的提问,周边的闪光一刻都未停歇过,可初锦却在他那冷漠的面皮下,看到一丝疲惫和寂寥。
不由幸灾乐祸的笑了,他这种人,能把心藏得这样深,注定只能是孤家寡人。
电视中还在大肆宣扬着他的丰功伟绩,说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破获的最大的涉毒案件,在这新旧交替的除夕之日,公安部无疑是给全国人民交上一张满意的答卷……
初锦无意再听下去,正要准备关电视,却听闻一个记者举着手中的麦,提了一个与案件毫无联系的问题:“覃警官,您这样奋不顾身的战斗到缉毒的第一线,家中的妻子对您是什么看法呢?”如果不是这个案件的曝光,覃昱这个人,在全国人民心中根本就是一个零,事实上,就是在北京,他的真实身份,也没多少人知道,他的私生活还是很有料可挖的。
嘿,有趣,不知道他会怎么回答?覃昱可没有妻子,和她登记的也只是月清玦,可现在也不是了,她倒要听听他的答案。
这是什么狗屁记者,有这样问问题的么?月清玦的脸色闪过几不可察的不耐,抬睫望了眼那个记者,紧抿的唇扯开一条缝,几乎是迸出几个字:“我的妻子自然是支持我的。”
这厢的初锦按耐不住的嗤笑出声,他还真是能瞎掰。
可那记者显然不满意他这个答案,继续追问:“那可不可以问一些关于您妻子的问题呢?比如说你们是怎么认识到相爱的?你们是不是同事……”
“关于我的私生活,我无可奉告,她没有义务要因为我的原因而曝光到大众的眼皮底下,我会给她最安静的生活,谢谢配合。”说完,月清玦转眼示意,他身边的公安部发言人立刻会意,结束了采访,和来时的一样,在众多媒体的簇拥下离去,只留给电视机前观众一个削瘦却挺拔的背影。
久久,初锦才从那画面中回过神来,他说的话,依然在她耳边回响:我会给她最安静的生活。可是她不安静,而这一切的不安静都是因为他的欺瞒!如今倒来冠冕堂皇的说这些话!
初锦胸口闷闷的,双腿从床上垂下,汲起拖鞋,走至窗前,俯瞰万家灯火,烟花璀璨。
这些日子,她的肚子急速膨胀,已经圆滚滚的像个球,整天这样挺着,累得腰都不是自己的。可那怎么能比得上心里的酸楚呢?
床头柜上的手机,一阵接一阵的抖动,可能是朋友们发过来的贺年短信吧!懒得过去翻动,只是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继续欣赏窗外与她无关的热闹。
许是前阵子睡得太过多了,最近反倒失眠,尤其是这样的黑夜,总也睡不着,脑筋更是清明的可怕!
往事就一幕幕的从眼前闪过,快乐的,难过的,感动的,可她不知道,在那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
“宝宝,你妈咪是世界上最傻的傻瓜,是不是?”初锦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摸着肚子,自言自语。
肚子里的宝宝不知道是不是听明白了,总之回应她的,是狠狠的一记踹!
她其实也想听听他的解释,可那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臭男人,愣是一个字不说,来了两次,就不见踪影,这样不耐烦,是不是说明,他已经不在乎她什么想法了?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就没什么好解释的了,至于说哄,也许他真的没有那个耐心了。
可笑的是自己,直到如今都还沉浸在矛盾之中,既不能彻骨的恨他也不知该不该原谅他。她多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一般的超脱,跟个没事人儿一样,说不定,他现在还在哪儿庆功呢!
自嘲的撇撇嘴,初锦踱步到床前,可怜她们母子在一起的第一个年,居然是在医院度过的。今晚上也是奇了怪了,平日里陆伊曼那女人总会过来陪她到深夜才会离去,有时,会干脆跟她同挤一张床,可今天人影都不见,定是跟凌越勋渡二人世界去了,于是,成就了她的形单影只,真是见色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