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我?做贼心虚嘛?就连说话都是前言不搭后语了,你还想说什么,华儒风,你这个倚老卖老的脾性似乎也该改一改了,但是,怕的就是你以后就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了。哼!”孙老面色阴冷的看着华儒风,冷哼道。对于这个老家伙,孙老可谓是没有半分的好感,如果不是情势所逼,甚至他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个老家伙就地处死,以解他心头之恨,也同样能让九泉之下的彭公沉冤得雪。但是现在的情势却是颇为严峻,有些事情并不能一味的只看眼前,华儒风在这件事情之中的位置还是不低的。所以为了全局着想,孙老才没有将这个十恶不赦的家伙彻底的拘禁起来。
“首长,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你的一言一行可都是代表着大半个中央,而且你无凭无据的就想置我于死地,我可是不会就此认输的。彭公对我恩重如山,我又怎么可能陷害他呢?况且彭公之于我华夏也是位高权重的有功之臣,我华儒风一生坦荡荡,从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更别说坑害彭公了。我华儒风虽然脾气怪异,不受礼法,但是恩将仇报的事情,我自认为还做不出来。”华儒风脸色依旧阴晴不定,但是一瞬间却也恢复了一些神智。当年的事情,何等的机密,除了几个‘四R帮’的大头目,基本没有人知道,现在怎么会被这个老匹夫知晓呢?到底是谁泄露了呢?
当年十-年-动-乱,在那个特殊的时期,打击文化主义修养德高望重的老学究已经是家常便饭,但是华儒风却轻松的逃过了一劫,而且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或者迫害,而且在政治上也没有任何的污点。就是因为他跟几个‘四R帮’的头目有所联络,里应外合的坑害了彭公。对于彭公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的华儒风,想要获悉彭公的事情,然后上传给那些反-革-命的组织,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从而,虽然干了些不仁不义的事情,但是却毫无疑问的保全了自己。虽然在内心之中华儒风所受到的谴责也是不小,愧对自己的老首长,但是跟自己的小命比起来,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了。本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想法,华儒风终究还是在‘四R帮’的威逼利诱之下就范了。华儒风明明记得,当初知道这件事情的人,绝对不超过十个,而且事情到了最后死的死,抓的抓,但是却遗漏了他这条小鱼。
“你以为我真的没有证据吗?你跟姚温渊私通的事情,早在当年他就已经招供了,你曾经三度向他们透露彭公的事情,导致彭公被他们抓住了一些在现在看来根本就无关紧要的小辫子,导致彭公锒铛入狱,受尽了迫害。就连你跟姚温渊私通的书信我也有,一共一十三封,都在我的办公室抽屉里,里面讲述了你跟他协和商议坑害彭公的种种劣迹。还需要我拿出来给你看看嘛?嗯——华儒风——”孙老彻底的真怒了,猛然间站了起来,脸色冰冷如霜的看着华儒风,现在的他,脸色惨白无血,像是要死了的人一般,双瞳失色。
华儒风也在孙老起身的一瞬间骤然间从椅子上起来了,也不知道是摔倒还是故意吓的跪在了地上,浑身颤抖着,一脸的惊慌失措,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从容淡定,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想到,孙老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将了自己一军,将自己逼到了一个彻底的绝路之上,这样一来,自己就算是再也没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被人牵着鼻子走,可不是那么好受的,况且之前自己还对首长的态度如此不好,他不会公报私仇吧?一瞬间,华儒风的脑海之中涌出了一大堆的想法。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他以前的那一页旧黄历,重新被孙老翻了出来,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而且涉及到的还是孙老昔年的至交好友,华儒风心中的方寸,也是骤然间乱了起来。
华儒风彻底的乱了阵脚,失了方寸,看孙老的架势恐怕是要治罪于自己。现在证据确凿,他确实给姚温渊写过十三封交流信,如果信真的是早就已经流到了孙老的手中,那么接下来……华儒风已经不敢想像下去了,自己的罪,就算是行那清朝酷刑五马分尸都是毫不为过。欺世盗名,陷害忠良,勾结乱党,放在过去更是谋反叛国之罪,诛连九族都是绰绰有余。听了孙老的话,以及其愤怒的脸色,华儒风的心也算是彻底的沉到了深渊之底。现在,他已经是百口莫辩了,再做那些无谓的挣扎,也只是徒增笑话而已。
就连杨怀仁也没有想到,华儒风居然是这样的人,居然会做出这样欺师灭祖,欺世盗名的事情来。这种人几乎与汉奸没有什么区别。杨怀仁眼神复杂的看着华儒风,谁能想到,这个文学界的一代泰山,居然还跟早年的十-年-动-乱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且在那个时代原本应该人人喊打的文学大儒,最终却成了一个两袖清风,一生平旦的教育家。可谓是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混的风生水起啊。
“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狗奴才。华儒风,算我杨怀仁看错了人。原本还以为你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没想到却是一只白眼狼,为了能够保全自己,就连自己的老首长都不惜坑害,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为人师表,你也配?我杨怀仁虽然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似你这种大奸大恶之辈,昔日彭公一生清廉,从未参加过任何党派斗争,为人随和,实乃是我被楷模,我也是仰慕已久,却没想到居然葬送在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家伙手中,我呸——”杨怀仁看着跪在孙老面前的华儒风,脸上的冷笑与讥讽之色倒还一般,最重要的是那种深恶痛绝的可气,让杨怀仁恨不得上去踢他两脚,临时抱佛脚,你以为现在还有用吗?你就等着‘轰轰烈烈’的死去吧,哼哼。
“首长,老首长,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您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哪怕是做牛做马我华儒风也在所不辞。”华儒风一脸悲痛惊恐之色的跪在地上,甚至有些泪眼朦胧的说道,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心。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惺惺作态,你以为这样首长就能够原谅你吗?就算是首长原谅了你,怎么跟全天下的老百姓交代,怎么跟那些被你坑害过的人交代,又怎么跟已经逝去的彭公交代?华儒风,你这个罪孽深重的老家伙,就算是凌迟处死都算是便宜了你。”
杨怀仁冷哼道。他可没有半分的怜悯之色,以前华儒风压在自己的头上,虽然跟他平起平坐,但是却从来都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态度,现在倒好,你也有今天?最重要的是华儒风的罪状根本毫无翻身的余地,杨怀仁又怎么会不借机羞辱他一下呢?况且华儒风这样的人,更是人人得而诛之,杨怀仁也是身在那个年代,固然也受过迫害,不过好在他的地位低微,没有受到太大的迫害,但是也导致了杨怀仁对那些十-年-动-乱之中的反-革-命人士恨之入骨!
“现在知道错了吗?现在知道悔改了吗?现在知道跪在地上求我了吗?华儒风啊华儒风,你知道吗,你在我的眼里就如同一只臭虫一般,要杀你,仅仅在于我动的一个念头而已。嚣张跋扈,你也来错了地方。就凭你跟我如此趾高气昂,目无尊卑的说话,我就已经能够让你死上好几次了。”孙老的怒气缓缓收敛,但是华儒风却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孙老的脸色,因为他怕孙老一怒之下就将他劈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老首长,我求求您了。我华儒风愿意为您肝脑涂地,致死不悔!”
华儒风脸色惨然的说道。
“为我肝脑涂地?难道你还想让我步了彭公的后尘不成?哼。你这样的奴才,谁敢要?你这样的人,就算是打入十八层地狱,也难消我心头之恨!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对你动手吗?说出来,我怕你羞愧致死。”孙老脸色阴沉,面露悲伤的说道。
“当年彭公临别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是你搞得鬼。但是却并没有揭穿,非但如此,还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让我放你一马,保你一条生路,否则的话,他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的。我无论怎么别都别不过他,最终他竟以我们多年的情谊相逼,我才肯答应他。你知道吗,当时我恨不得直接杀了你,为彭公报仇。但是他跟我说的一句话却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那就是人一辈子总有一份执着跟牵挂。你是他最关心的几个下属之一,即便是你背叛了他,彭公依旧没有责怪与你。但是,谁能知道,他的心,将会是如何的冰冷与戚寂?”
孙老的神色难掩悲伤,默默的说道,眼神之中除了愤怒的欲-火,还有的就是深深地缅怀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