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贤俊
每个人都有值得回忆的往事,我亦如此,回首刚逝去的十几年求学生活,那同桌情谊,在我脑海里久久回味。
在中小学,我的同桌都是女同学。七十年代,在偏僻山区的小县城,别看我们小小年纪,“男女授受不亲”的风气倒很浓。男女同学不仅课余绝少说话,还在双人课桌和板凳上刻一道醒目的“三八线”,凡女同学超线就打,记得我的小同桌英英,不时带点地瓜干、南瓜酱什么的。有一次,我敌不过这食物的诱惑,趁没人时向她伸了手,起先她一愣,随即分给我一半,后来她还悄悄主动地给过我几回。可是不久,后排坐的几个同学一个劲儿地讥笑我不敢守卫“三八线”,使我在一些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我不愿示弱,便瞅准英英刚超过“三八线”的右胳膊,狠狠地捶了一拳。她哭了,哭得好伤心英英怎么会想到有这么一拳呢?这好不懂事的一拳啊,竟扭曲了我们的童心。同桌几年几乎都是白眼相看,不知她现在在哪儿。也不知她还记不记得这一拳。我真想伸出右胳膊,请她还手,请她原谅。
进了大学,没想到我的同桌又是女同学,她叫秀秀。开学那天,她大方地握了我的手,既带走了一个乡巴佬的拘谨,又送来了一缕友谊,坐在双人课桌前,我给她讲了“三八线”的故事,都会心地笑了。
秀秀写的字如其名,可就是记录速度跟不上,而我的眼睛近视,看不清板书。于是,刚记好的笔记便会被轻轻地推在眼前。不幸,第三年我得了肾结石,要回家乡医治,我万万没想到,第二周来了一封厚厚的挂号信,一看信封上的字便知是秀秀写的,里面竟是复写的上周的课堂笔记,后面注明将每周寄一次来。还有一张精美的小卡片,是全班同学的问候。我哭了,哭得好激动我真正感到,我们长大了,成熟了。临近毕业,我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惆怅,多想挽留那温暖的太阳,虽然在这同时又渴望早日投入社会洪流。别了,我们纯真的学生时代;别了,我们纯真的同桌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