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恩断义绝5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孟夕晨意图弑君，若是她肯低头，肯说爱他，他尚能保他一命，可惜，不爱……
皇上转身离开，孟夕晨大笑，结局，只能是这般，最好……
清晨，初见日出，远处的朝阳，慢慢升起，又是一天。压在树枝上的雪已经融化，化成冰柱挂在树上，远远望去，晶莹剔透。
这天，是难的好天气。
一夜未眠。
站在窗前，远远的望着天空，嘴角挂着恬淡的微笑。
解脱，就在今日。
门，被推开，细碎的脚步声，从门口传了进来。
孟夕晨不曾不回头，听脚步声就知道这人是谁，没想到，到最后皇上都不肯给他一个解脱。“姐姐……”孟雪婉开口唤了她一声，这声音听着居然有一切耀武扬威的味道，孟夕晨扭脸，孟雪婉甚至还来不及收拾脸上的笑脸就被孟夕晨抓了正着。
伸手的丫头，端着一个羊脂玉的酒杯，雕工精致，酒杯里放着是孟夕晨最喜欢的酒，这味道只闻见孟夕晨就能分辨出来。“不会痛苦吧？”
孟夕晨端起酒杯。晃了一下，酒气散了出来，孟夕晨闻了一下，淡淡的笑了。“原本想皇上对你或许是不一样的，现在才知道，其实姐姐跟我一样，也不过是皇上眼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姐姐还不如雪婉，雪婉尚且知道听话二字，姐姐偏偏执拗，得罪皇上的下场，可不是你承受的起的。”孟雪婉面带微笑，对孟夕晨全然没有痛惜之感，这话说出来，只让孟夕晨感觉到了一股恨意，孟夕晨冷笑，她恨她，却不知，她对她厌倦的很，大哥临走之前都不愿意看见她，可见她多招人厌恶。“怎么，我说的不对？”
孟雪婉见孟夕晨不回答，逼问，她贵为娘娘，她不过是阶下囚，现在身份兑换，她还敢如此高傲，真是不知死活。
长期被孟夕晨压制的苦楚在顷刻之间爆发了出来，说话的语气也完全没有那温柔的摸样，咄咄逼人的几乎要让孟夕晨不认识她了。
孟夕晨抬眸，云淡风轻。“为什么明知道皇上不喜欢你，还要为他做那么多的事情？”“皇上是喜欢我的，你休要胡说。”孟雪婉狡辩的如此无力，怎么能让人信服？“皇上拖我转告你，这一世他最想要的只有江山，谁动摇他的皇位，就只有一个下场，死。”
孟雪婉观察着孟夕晨的表情，见她面色丝毫不变，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她终究是有些怕孟夕晨的，倒是不孟夕晨曾经做了什么，而只是，孟夕晨太过强大，让人望而生畏，这是第一次，她敢这么直接的跟孟夕晨说话，心中已经有些暗暗的发憷，面子上却摆的高高在上。
“赶紧喝了，我还等着回去复命呢。”
孟夕晨斜眼瞟了她一下，孟雪婉默不作声了，孟夕晨只觉得心寒，亲姐妹之间的情谊这一刻竟然如此寡淡。
“雪妃娘娘，你最好祈祷这一杯酒一定将我毒死，不然，下次见面，你我的身份，就要转换。”
孟夕晨仰头将毒酒一口饮尽，轻蔑的望着孟雪婉，孟雪婉受不了她凌厉的眼神，匆匆收拾东西离开。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孟夕晨才跌倒在地上，人前维持的尊严，在人后，丝毫都保持不起来，她怎么会不痛，怎么会不心伤？一个是她的亲生妹妹，一个是她信奉了十多年的男人，这一刻，竟然这么统一的想要杀她。
呵呵……
先生，你知道现在我有多想你吗？先生……
眼眶中已经无法流出眼泪，哀莫大于心死，此刻，孟夕晨是真的心死了，只是总会想到那个迎风言笑的男子，那么恣意，那么洒脱，也许，这一别，就是生生世世的不能相见。
碧落黄泉，她都再也寻不到他了。
先生……
身子紧紧的贴着冰凉的地面，让寒气慢慢的渗透，直到，手脚都麻木。
这般的死，也算是有尊严的吧！至少，没有人看见她最后的惨状。
十四岁的意气风发，与他们相识，相知，十八岁，征战沙场，从一个小小的士兵到征西大将，二十七岁，自以为是的做了一场戏给皇上看，嫁给了先生，最终，却还是回到了这宫门大院。
或许她能学会分享，学会释然，就能保住她的命，都说孟夕晨一生隐忍，却不知，他最是要强。
若得到的不是全部，她情愿，一丝不要。
宁可搭上性命，都要维持最后心中的安静，那一方圣土，只能住下夜瑾一个人，满满当当的，再无其他空隙。
皇上站在门外，望着她，久久都不愿离去，看着她倒下，看着她痛苦，看着她释然，最后，只剩下那一抹的恬淡。
手指紧紧的扣着门框，磨出血来都不觉的疼痛。
她不肯示弱，一辈子，都这么决然，她做的决定从不肯后悔，哪怕是死，他都不肯回头。
脚步不受自己控制的走了进去，看见蜷缩在地上的人影，怎一个心酸了得，她的呼吸这般的微弱，下一刻似乎就会离他而去。
“晨儿……”
近乎的慌乱的将他揽进怀中，孟夕晨睁开眼睛，将那一脸焦急的他看如眼中，这又是何必？
要杀她，却又要心疼，这是何必？
“若是这辈子，我从一开始就未曾做错，你会不会为了留下？”
望着她的容颜几近眷恋，心中不断的挣扎，却最终还是败在理智之下，她不能留，若是留下，最后，还会走到这一步。
孟夕晨的手，划过他的脸庞，最终，还是落了下来。“皇上与我，都太过理智，皇上舍不下江山，我舍不下自由，此生，注定是要错过。”他们彼此，都做不到纯净无暇，即便是从一开始都不曾有过过错，她依旧会选择离开这里，因为她的心，在皇宫，安稳不下来。
皇上笑了，凄苦，苍凉，最终化为一滴眼泪，落在了孟夕晨的脸颊。
皇权说他无情，孟夕晨又何尝不是无情？最后都不肯给他一个念想。
孟夕晨伸手触摸皇上留下的眼泪，缓缓闭上了眼睛，一生，都职位了逃离这个男人的身边，最后还是要在他的怀里走，多么讽刺？明明是他要杀她，现在却又要伤心落泪？皇上？你究竟要多少东西才能满足？到底要如何才会快乐？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她需要担心的了。自此以后，便是解脱了。
只是希望，来世能再遇见先生，可以偿还今世欠他的情债。
“晨儿……”
皇上低声的呼唤，可是怀中的人已经不会回应他，那容颜是自己一直奢望的，现在却是自己亲手葬送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手指缓缓的触碰她的鼻息，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呼吸了。
“解药，解药……”
皇上像是疯了一样猛然的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外面冲去，门口的李公公看见他这般模样，意识也慌了神，紧紧的跟着。他囊囊自语，李公公听不清楚，只觉得的像是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