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能爱的人
众人起身,孟夕文疑惑的看了一眼孟夕晨,不明白这所谓省亲从何而来,自古嫁入帝王家,何曾有过三天回家省亲这一说?
孟夕晨轻轻摇头,暗自使眼色,孟夕文明了。
“老骗子,爷今天终于找到你了……”
孟夕晨还没反应过来,逍遥王就出手,一掌逼近孟夕文,孟夕武大惊,伸手就接了逍遥王一掌,两个人纷纷往后退了两步。
“王爷这是何故?”
孟夕晨刷的一下站到了孟夕文的面前,保护的姿势很明显,逍遥王气恼,着孟夕文的鼻子大骂:“你敢说,你没骗爷的银子?奸商……”
众人一头雾水,逍遥王立马跟皇上告状。
“三年前,臣弟在进京的路上遇见了一个皮革商人,臣弟看上一块雪貂皮,这人要了臣弟五千两的银子,结果臣弟进宫给太妃娘娘看,太妃娘娘说那根本不是雪貂皮,是狐狸皮,臣弟到死都记得这人的模样,骗子……”
逍遥王说完还不忘狠狠瞪了孟夕文一眼,可那稍显邪魅的眼睛里就算是怒火,看着也像是在抛媚眼,不像是生气。
众人的目光看向孟夕文,孟夕文想了半晌,才算是想起来那当时的情况。讽刺一笑,道:“敢问王爷,当时草民可曾说过那个是雪貂皮?可曾开口告诉那块皮值五千两?一直都是王爷自己在自说自话,草民是否告诉王爷,那皮草民不想卖?好像当时王爷还特意亮明了身份,将那狐狸皮抢走了,草民说的可有一点谎言?”
逍遥王面色一白,想起应该就是这么回事,所以气的大口喘气,却没有开口反驳。皇上听完倒是笑了。“皇兄,你也笑我!”逍遥王那个气啊,站起来指着孟夕文的鼻子叫:“当时为什么不告诉那是狐狸皮,白狐皮就算再珍贵也不值五千两啊?”
孟夕晨伸手挡下逍遥王的手,逍遥王刚想抬手,皇上就冷哼了一声,逍遥王咬牙切齿,愤愤不平。“王爷也未曾告诉过草民您当它是雪貂皮啊?”“噗……”木熠杭最先忍不住,笑出声来,紧接着孟夕武也笑了起来。“你们……”逍遥王忍无可忍,但是碍于皇上面子又不敢有任何行动,只能暗自生气,将孟夕文那小人得志的脸的记在心里。发誓以后一定十倍百倍的要回来。
“家中已经备好茶水,皇上里面请……”
孟夕晨好笑看了逍遥王,见他气的满面通红,忍住没感笑出声,抬眼看了孟夕文一眼,他则是满面不屑。看来这梁子是结下了。
孟夕晨拍拍孟夕文的肩膀,孟夕文这才收起了鄙视的眼神,跟随孟夕晨进屋。
皇上坐下,喝了两口茶,询问了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之后就带着李公公和逍遥王告辞,孟雪婉得到特许可在家小住一天,明日晌午过后,皇上会再派人来接。
众人恭送皇上,将军府一阵慌乱之后,这才算是安静了下来,孟夕晨让木熠杭和赵桂去对回城的孟家军进行例行的训练,夜瑾也有事先走了。
大厅里,孟雪婉还望着皇上离去的方向不肯回头,孟夕晨和孟夕文脸色凝重,孟习武毫无所觉,问东问西的,孟雪婉回答的漫不经心。
三天,才三天罢了……
已经不一样了!
秋天的夜晚总有些凉,用过晚饭之后,孟夕文和孟夕晨送孟雪婉回到了出阁前居住的小院,下人已经收拾妥当。
孟夕晨看着面若桃花的孟雪婉,心中的郁结越拧越重。孟夕文看了孟夕晨一眼,了然,起身离开,将空间留给两个人。
孟雪婉看着孟夕文离开,再看看留在自己房间的孟夕晨,手指不停的绕着的手帕。
孟雪婉和孟夕晨并不亲近,孟雪婉出生没多久,孟夕晨投身到了西北靖王府,直到皇上登基之后将孟家人接到了京城之后,两个人才算剪了一面,后来,皇上安排孟夕晨投军,三年两头的打仗,回京也不过是匆匆几日,两个人在一起共处的时间,加到一起也绝对超不多半年,不亲也是自然。
孟雪婉对这个哥哥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崇拜却不敢亲近的阶段,两个人说话最多的时候还是三天前孟雪婉进宫的时候。此时紧张也是必然。
“二哥……”
孟雪婉怯生生的叫了一句。
孟夕晨细细的看着孟雪婉,许久之后才开口道:“皇上可曾临幸与你?”
孟雪婉的脸蹭的一下变红,浅浅的摇了摇头。孟夕晨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成亲三日,却不曾临幸,那表面上的亲近又是做给谁看?
“你爱上皇上了?”
孟夕晨话音未落,孟雪婉就抬起头看着他,水汪汪的大眼中满是羞涩,孟夕晨叹气。皇上虽年过三十但相貌俊朗,气质高贵,只要稍微对孟雪婉一笑,就能将这个小女孩心给融化掉。
别说她才十四,就算是二十四,又怎么能抵挡得住皇上的温柔。
孟夕晨站在起身,站到了床边,看着朗朗的月空,冷然的开口:“如果你想永享恩宠,就不能爱陛下,你能敬他,怕他,喜欢他,单单就是不能爱,皇上最不缺的就是妃子的爱,你明白吗?”
“我……”
孟雪婉含羞带媚,煞是可爱。可是越是可爱,孟夕晨就越是不忍。他可以料想,不久的将来,这份可爱就会从孟雪婉的生命里彻底的消失,皇宫,那个地方,能将所有的东西都毁了。
“雪婉,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能爱上,知道吗?”
孟雪婉点点头,孟夕晨牵强的笑了一下,然后翻身从窗户跳了下去,孟雪婉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就看见那一抹深蓝已经消失在了别院的那头……
年幼懵懂的心中一阵慌张,忍不住问自己,现在不爱,还来得及吗?
孟夕晨翻身跑到将军府后院的湖心亭上,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口中灌,皇上最不缺的就是爱情,多少年前,他也曾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能爱,不能爱,结果呢?
口中的辛辣一点一点逼出孟夕晨心中的旧事,当年,十三岁的他,也曾仰望着那人的笑颜,也曾因为他的一瞥一笑,心神荡漾,可是他不是孟雪婉,他没有站在他身边的资格,他就这么一直望着,望着,一望,竟然望了十四年……
“夕晨……”
孟夕晨慌忙抹掉自己的眼角湿润,扭头看见孟夕文站在他的身后。
“大哥……”
孟夕晨收好自己的酒杯,孟夕文也不说话,坐在了他的身边,两个人一人一杯对饮,孟夕晨笑了,笑了惨淡,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