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节颁发奖章
马万里及其同伙在军部医院进行了大爆炸以后,开着中吉普,在天亮前胜利回到闫州。美美地睡了一觉之后,他们来到便衣队,向胡定坤汇报了自己的在军部医院进行爆炸的经过。
原来,马万里开着中吉普摆脱了追兵之后,又绕着弯儿开了好远,然后隐蔽好汽车趁着夜色步行回到了树林的洞口边。同伙早在那里等着他回来了。他们一起吃了一点东西,就开始执行他们的第二方案。他们的第二方案就是把医院炸毁。马万里是要对医院借此出一口被强拆强占的恶气,四个同伙则是要奉命“****一票”。
马万里这里人太熟了,不能出去。四个同伙吃了东西以后,则闲逛到医院门口去观察了一下,他们企图从正门进去完成任务。可是门口守卫很紧,连稍微靠近都立刻遭到呵斥。没有办法,他们只有回到车上。马万里倒是不急,他有的是地方进去。但是,他要等待稍微晚一点再动手,因为他知道,医院在八点半钟之前,溜达的,串门的,人来人往,不便行动,但是太晚了也不行,他们今天晚上还要回闫州呢。他们决定九点钟动手。
八点二十,除了发报员留守汽车之外,马万里带着其余三个人开始行动,他们每一个人都提着长满炸弹的袋子偷偷地步行到医院附近。马万里带着他们从洞口钻进地道。在地道的宽阔处,他们看到了被打死的王护士和刘护士赤身裸体蜷缩在一起,鲜血流了一地,不禁摇摇头。
他们顺着洞口爬上了病房,有一个家伙就想偷懒,把炸药放到病房外头。马万里急忙到他面前轻声制止说:“不要这样啊,这一栋房子是我家的,我以后还要住呢,我们是去炸新建的。”
他交待同伙,住院部和药房也不能炸,因为它们都靠近自己家的小楼。如果爆炸了,自己家的小楼还保得住吗?要炸只能炸去年新建的办公楼、门诊部、住院部和医护宿舍楼
这些家伙本来是不太看得起马万里的,但是,他今天下午开车舍命救了他们,觉得他比较仗义,所以这个时候他们还是以德报德,听他几句话。马万里给他们分配了任务,他拍着他们的肩膀说:“你去炸办公楼,你去炸门诊部,你去炸住院部,我自己去炸宿舍楼。”
同时他交代:“每一栋楼至少用两个炸弹,要分放在不同的位置,炸药起爆的时间统一设置为九点。”
他站在窗口向同伙分别指明门诊部、住院部和办公楼各是哪一栋。这三个楼都可以从窗口看得很清楚,无需多言。他们从窗口中还可以看到,大院里每隔五分钟都有巡逻的士兵在这里经过。同时,每一栋大楼都有手持枪支的执勤人员走来走去。
他们分别躲开过往的行人走出红砖楼,在大楼的阴影中隐蔽地走向自己的轰炸目标。
办公楼里一片漆黑,林院长和各科室主任还有几十个医生护士都在金松沟还没有回来;门诊部里,今天晚上因为医院戒严,没有人上夜班;住院部还有灯光,伤员们还在病房里高声说话;宿舍楼里的人们也还在活动。
那个时候可不像二十一世纪娱乐生活那么丰富,那个时候没有电视可看,没有电脑可用,没有电游可玩,戒严时期又不能出去上街,不能出去散步,不能去上舞厅。所以大家都只能呆在宿舍楼的寝室里,进行一些简单的活动。有人正在静静看书,有人正在扎堆闲聊,一些年轻情侣正沉浸在柔情蜜意之中。
但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时,正有四双罪恶的手马上就要把他们推入死亡的深渊。
那三个家伙都是搞破坏的人精。他们避开巡逻队,避开执勤人员,没有费多少周折,很快在各自目标的最佳位置安放好了炸弹,顺利退到汽车里等待马万里。
只有马万里麻烦一些,因为这里住宿的人多,所住的人他又很熟悉,他很担心人们发现,所有一直在等待最佳时机。但是他事先考虑好的炸药安放位置时时有人走来走去,一直到八点四十分了,他才能瞅空把炸药安置好。为了达到最佳爆炸效果,他在住宿楼里的不同位置均匀地安放了四颗炸弹。
他把所有的炸弹全部安放好以后回到汽车时,已经八点四十五分钟了。他的同伴们对他好一顿埋怨。马万里没有多说话,只要能有效地出出自己胸中的恶气,被人埋怨几句算什么!他领着他们从地道里快速退到外面,选择一个最佳观察位置,他们要好好地欣赏他们今夜的杰作。
虽然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等待的时间总是很久,十五分钟就好像是几年那么持久。他们在寂静的夜色里紧张地注视着医院的动静。
看看时间,九点到了,突然,七八股由硝烟和砖石组成的红色柱子冲天而起,紧接着,“轰隆轰隆”的爆炸声响起,惊天动地,响彻四野。几个匪徒心中一阵兴奋,一阵激动。
“成功啰!成功啰”他们忍不住高声地欢呼。
医院的守备部队顿时乱成一团,一阵散散落落的枪声毫无目标的响起。
估计这四栋大楼已经炸得一塌糊涂了,想想****长官马上赶到眼看这种惨状心里痛苦的模样,马万里心里感到特别痛快。他一挥手说:“走,我们回去睡一个美美的大觉去。”中吉普风驰电掣,他们一路谈笑,一路欢歌,很快回到了闫州。
胡定坤听完他的汇报后,立刻对他们大加赞赏:“好,干得好,太痛快了!”他学着森田俊男的口气说:“核实情况之后就给你们的奖赏大大的。”
周军长和他的庞大车队第二天上午七点的时候赶到军部医院。一夜未眠的戚蕴进和程勇、乐安、谢一清、林院长等人在门口迎接了他。下车的时候,人们看到他板着铁青的脸,一言不发,感到不寒而栗。
戚蕴进等人给他敬礼,他理也不理,径自朝医院门口走去。他来到办公楼前,看到这里炸出了两个巨大的楼洞;他又来到门诊部前,看到这里有一半已经坍塌;再去看看住宿楼,这里受损面积更大,差不多有一半房间只剩破砖烂瓦,旁边的空地上到处都是血迹。
他心情沉重地问戚蕴进:“查清楚了吗,死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