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闫州的准备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各团各营都在进行战斗动员。弟兄们们一听要攻打闫州,都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尤其是闫州本地士兵,有的亲人被日本鬼子杀害,有的房子被日本鬼子烧掉,有的被日本鬼子夺去了生计,而大多数士兵都是被一股高涨的爱国热情所激励,他们纷纷表示,一定要把闫州的日本鬼子全部消灭,即使牺牲自己的利益也在所不惜。
这几天,各个专项军事训练也抓得更紧了,一一一师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部队明天就要出发了,趁着工作的间隙,程勇去了医院看望张凤仪和李清芳。医院也传达了要攻打闫州的精神,各个部门都在紧张地做着准备。医院各部门中现在最忙的莫过于后勤部门了,他们要准备床位,要采购药品器械,要扩大食堂规模,总之,张凤仪这几天忙得吃饭的时候都有人找她谈工作。程勇去后勤处看望的时候,她正被一大群人团团地围着,这个要请示工作,那个要汇报工作。连快要下班了也是这样,想要插进去跟她说一句话都很不容易。程勇只好去财务室看望李清芳了。程勇看到这时候的李清芳,桌子上摆满了账本,一堆高高的收据等着她记账。李清芳看他来了,指着一大堆的东西说,你看,我都没有时间来陪你了,你就随便坐吧,等下在我这里吃饭。程勇摇摇头,离开了财务室。
他想了想,还是去刘菲红那里看看刘菲红吧。他跟李清芳说:“那我去刘院长那里坐坐”。
李清芳点点头。
相比张凤仪和李清芳而言,刘菲红显得比较清闲,程勇来到副院长办公室时,她正一个人坐在在办公桌旁写着什么,看到程勇来了,赶忙停下笔,站起身满面春风地打招呼说:“哎哟,程师长,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快请坐。”
程勇一脸羡慕地说:“还是当院长好哇,凤仪和清芳忙得给我倒茶的时间都没有。我想,还是来看看院长大人吧,也许她能够给我倒一杯茶喝呢。”
刘菲红说:“当院长哪有当师长好呢,你看程师长就可以到处走走,我就不行嘛”。接着又说:“程副师长是要喝茶吗?我这里有高级茶叶呢!”
程勇高兴地说:“果然,我的算计不错,我在这里终于能喝到好茶了。”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只玻璃茶杯,又从办公桌后取出热水瓶,把开水倒入茶杯里,荡了几下,把杯子洗干净把水倒在脸盆里,又倒了一杯开水,然后从自己办公桌的抽斗里打开一个精致的陶瓷盒子,从里面撮出一小撮茶叶,放进茶杯中,用盖盖上,稍等了一会,就端来轻轻地放在程勇面前。
程勇一直注视她的泡茶动作,觉得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很是优雅,看她泡茶是一种享受。见茶端来,问:“这好茶叶要泡了一会儿才能喝吧?”
刘菲红说:“是,你再稍等一会吧。”
过了一会儿,程勇才端起茶杯。他揭起茶盖,对着茶叶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啜了一口,细细地品味一番,不由得赞道:“唔,好茶叶,这是是庐山云雾茶吧?”
他端起玻璃茶杯转动,仔细看着里面的茶说:“这茶看起来色泽清秀,喝进去醇厚芳香、喝过后神清气爽呢。”
刘菲红看着他说:“看不出呢,原来程副师长是品茶的高手,一喝就能喝出茶的品牌,品出茶的味道。”
程勇说:“好茶还要茶道高手来泡哇。我能够品出味道,是因为你这个茶泡得好呢。”
刘菲红并不谦虚地说:“那是,我是当医生的,每一次手术结束都累得要死,茶能消除疲劳,兴奋大脑。所以我手术后都要泡一杯好茶,人家说,久病成良医,我是久泡成高手呗。”
程勇说:“是,很多事情磨砺多了,就会自然琢磨出道理来。”
“每一种茶都有不同的泡法,一般的都是先放茶叶,后加开水,但是这种庐山云雾茶就不同了,它需要先放开水,后放茶叶,而且开水温度不能太高,刚烧开的水,倒在茶杯里等上两分钟放茶叶就最好了。”刘菲红对自己茶艺多少有一点卖弄地说。
程勇真诚地夸赞说:“你很不简单哇,泡茶是高手,医术也是高手,年纪轻轻就成了名医,还当了院长呢!。”
“这首先是得益于我喜欢看书,喜欢研究和探索问题。”刘菲红若有所思地说。
程勇低头细细品茶,不说话了。刘菲红移过身坐到程勇身边,说:“哎,程师长,我想问你一个事。”
“问吧”,程勇爽快地说。
“你们这次打闫州是和新四军一起打吧?”刘菲红问。
“是。怎么啦?”程勇问。
“这我就不解了,我们自己有那么多部队,为什么要跟新四军合作?”
“这不好吗?我们自己有部队,可是要从很远的地方调来呀,新四军就在旁边呢。”
“程勇,我觉得吧,你们跟新四军还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要走得太近了。”刘菲红望着程勇恳切地说。
“为什么?”程勇不解地问。
“新四军是共产党啊!你们跟共产党走得那么近,不怕受到****吗?”
“****?好笑!这有什么害怕呀,人家也是很正常的人啊,而且重情重义的。”
“你们这些人啊,受到共产党的感染,潜移默化了。”刘菲红笑着说,“你们可要记住,你们都是党国的人啊,国共两党终究会势不两立,你不知道吗?”
“是。国共两党主张是有不同,但是在打日本人这个事情上,国共两党是完全一致的呀。”程勇说。
“我看啦,你跟戚蕴进都是一个调调了。”刘菲红感叹地说。
“是嘛?我和戚师长共事在一起,就是战友加兄弟,我们一个调调不好吗?”程勇不解她为什么这样说。
这时候,李清芳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刘菲红一眼看见,站起身来,向办公桌走去,边走边说:“军队是政治斗争的工具,你们这些军人要是都能多读一点书,多了解一点政治就更好了。要记住,国共两党的政治斗争最终是残酷的,血淋淋的。”
程勇陡然听了刘菲红这一番居高临下训导式的话语,突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既惊讶不已,又很不舒服。他不说话了,低下头品完最后一口茶,疑惑地抬头审视刘菲红。他在细细地品茶的时候也同时细细地品味刘菲红了。
程勇转头看见李清芳了。李清芳走进办公室,向刘菲红打招呼:“刘院长,你忙?”
刘菲红说:“不忙,跟程师长聊聊天”。
刘菲红坐在办公桌后,没有和李清芳说话。她转过话题说:“程师长,你还没有吃过我们食堂的饭吧,晚上你也品品我们医院大厨的风味,我和李清芳陪你,好吗?”
程勇起身,说:“刘院长,我就不打扰你了。多谢你的好茶。”
刘菲红客气地说:“不必多谢了。”
起身把程勇送到门口,说:“程师长,多来这里走走。”
程勇说:“一定。”拉着李清芳,回身向刘菲红招手告别。
闫州日军联队长春上村刚刚到任,最近几天非常繁忙。
这天他正在办公室找下属谈话,有一个人快步来到联队司令部。他一看春上村正忙着呢,想要回转,刚走几步,又想这个情况这么火急火燎,如果不及时报告,到时候担不起责任。犹豫一会儿,他马上回来,又犹豫一会,终于战战兢兢拿出胆子,站在门口大喊一声:“报告!”。
春上村一看,是前几天刚刚谈完话的便衣大队长,叫胡——,他一下记不起名字了,叩叩脑袋,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对,叫胡定,定,定坤,对,叫胡定坤”,他立刻说:“啊,胡队长,有事吗?”
胡定坤说:“太君,我有重要情况要向您报告。”
春上村一听有重要情况报告,马上对正在接受谈话的日军中队长野村一郎说:“野村君,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胡队长说有重要情况报告,那我们以后再谈,好吗?”
野村一郎说:“好的。”他站起来向联队长敬礼后,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胡定坤在门口对着出来的鬼子中队长连声说:“太君,对不起,对不起,打断你们的谈话了,对不起啊。”野村一郎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扬长而去了。
这边春上村说:“进来吧,胡队长。”
胡定坤走进办公室,向春上村敬礼。春上村客气地说:“胡队长请坐吧。”
胡定坤“哈伊”一声在旁边沙发上坐下,春上村坐在办公桌后,眼睛盯着胡定坤说:“什么事的,胡队长的?”
胡定坤站起来,报告说:“太君,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和新四军马上就要攻打闫州了。”
春上村心里大吃一惊:“啊,自己刚刚到任,情况还不熟悉就要打仗了?”但是他不能把自己的吃惊表露给下属,他故作镇静地问:“胡队长的,不要着急的,请你把详细情报的报告给我的。”
胡定坤把这几天来便衣队四处哨探的情报报告给了春上村,同时把戚蕴进曾经到城里踏勘的情况也都告诉了他。春上村沉思起来,好一会儿,才说:“好的,你的报告的这个情况的重要的大大的。我的马上开会研究的。你的放心的,大日本皇军不会失败给任何人的。”
胡定坤说:“哈伊,我的相信大日本皇军这个的。”他弓着腰竖起大拇指学着日本人的语气表示夸赞说。
春上村说:“对的,你的信心大大的。我的胜利一定的。”
胡定坤离开办公室以后,春上村马上召开会议,研究对策,调整了一些兵力部署。同时向旅团长坂垣云友发出战情通报,请求旅团部,一旦发生战斗随时增援。他要求所属各部加固工事,加强防守,从即日起,各部进入一级战备,不得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