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易经一日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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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七卦 家人·齐家有方

【原文】

《家人》①:利女贞。

《彖》曰:家人,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男女正,天地之大义也。家人有严君焉②,父母之谓也。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而家道正。正家而天下定矣。

《象》曰:风自火出,家人。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恒③。

【注释】

①家人:家中之人,但卦中指家长。本卦六二爻、九五爻分别处于内外卦之中位,不仅都是阴阳得位,而且二、五阴阳相应,象征女主于内,男主于外,男女和睦相处而互敬互爱。②严君:严厉的家长。③言有物:说话有内容。行有恒:做事有恒心。

【译文】

家人卦:有了作为贤内助的女人的正确帮助会有好处。

《彖》说,就一家人来说,女人应在家中搞好家务,男人应当在家外干好工作,这是天地间的大原则。一家人中,要有父母作为严厉的家长。父亲就要有个父亲的样子,儿子就要有个儿子的样子,哥哥就要有个哥哥的样子,弟弟就要有个弟弟的样子,丈夫就要有个丈夫的样子,妻子就要有个妻子的样子,只有这样家里的关系才能搞好。而家里的关系搞好了,天下也就安定了。

《象》说,风从火中出来,就构成了家人卦。君子看到这个卦象,就要说话有内容,做事有恒心。

【心解】

家庭是社会的细胞,只有家庭稳定了,社会才能稳定,国家才能稳定。古代中国人很早就知道这个道理,一直主张大丈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意思是只有把个人的问题处理好,才有可能有为于天下。“家人”卦就是讲如何管理家庭的。

在中国传统的家庭模式中,男人阳刚而主外,女人阴柔而主内;父子、兄弟、夫妇各司其职,各尽其责,遵守约定俗成的行为规范,家庭关系就可以处理好,社会因此可以稳定下来。所以,君子居家,要深深地懂得这些道理,说话、做事都要注意不能违背原则。

“齐家”之所以是“治国、平天下”的前提,不仅因为家庭是社会的细胞,而且因为“齐家”的经验与原则可以运用于社会:企业或其他团体要通过互爱和一定的行为规范与准则来进行管理;每个成员都有自己独特的作用,并且要为整体作出贡献;规则要符合人的天性才能得以顺利地执行。

【爻辞解析】

初九,闲有家,悔亡。《象》曰:“闲有家”,志未变也。

此句的意思为,一开始就把家里治理好,就没有悔恨了。《象》说,“一开始就把家里治理好”,是趁这个时候思想还没有起变化。治国有治国的法律,理家有理家的规矩。在家道初立的时候,趁着家中成员们的思想还没有发生变化,就应当立下家里的规矩,防止邪恶的产生。其他的组织与机构的建立也是同样的道理:开始就应当严防变乱,保持一个良好的秩序,“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

六二,无攸遂,在中馈,贞吉。《象》曰:六二之吉,顺以巽也。

此句的意思为,女人虽然没有什么成就,只要在家中搞好膳食,就合于正道而吉利。《象》说,六二的吉利,是由于非常地柔顺。丈夫与妻子是家庭中最重要的成员,夫妻之间能够和睦,家庭关系的主要部分就稳定。古时候讲“夫唱妇随”,意思是夫为主,妇为从,通过妻子服从丈夫而实现家庭关系的和谐。妻子柔顺地侍候丈夫,凡事都不自作主张,全力主内,主要是家中的饮食等事宜。当然,这只是古代社会的一种分工,但同时意味着,我们要向女性学习那种柔性原则,耐心地处事。

九三,家人嗃嗃,悔厉吉;妇子嘻嘻,终吝。《象》曰:“家人嗃嗃”,未失也。“妇子嘻嘻”,失家节也。

此句的意思为,家人过于严肃了,难免伤感情,有悔恨,也有危险,但终究是吉利。妇人孩子笑嘻嘻的,不严肃,终归不好。《象》说,“家人过于严肃了”,没有过失。“妇人孩子笑嘻嘻的,不严肃”,导致家规破坏,治家的原则丧失。在中国历史上相当长的时间里,都是以一个主事的男性为一家之长。男性家长过于严肃了,难免伤感情,会失于悔恨,但因为合于正道而吉利。不严肃,就有可能败坏家规,从而带来羞辱。

九四,富家,大吉。《象》曰:“富家大吉”,顺在位也。

此句的意思为,能使家庭富有,大吉大利。《象》说,“能使家庭富有,大吉大利”,是因为谦逊顺从,本分理家。“家和万事兴”,家庭关系贵在和谐。只有成员间柔顺谦让,顺从家长的合理要求,才能建立起和谐的家庭关系。顺从本分,谦虚谨慎地理家,一定会使家庭富足。对于团队组织而言,服从于收支计划,就可以保证集体的财富不断增长。

九五,王假有家,勿恤,吉。《象》曰:“王假有家”,交相爱也。

此句的意思为,君王拥有天下的大家庭,不用担忧,吉利。《象》说,“君王拥有天下的大家庭”,能使天下相亲相爱。作为一家之长,他要明于家道、威严治家,同时也要注意倾听家中成员的心声,这样才能无忧无虑。一个好的家长,在被人敬畏的同时,也创造了一种互敬互爱的气氛。在保证家庭伦理规则顺利执行的同时,又充分调动了每个人的积极性,发挥了每人的长处。

上九,有孚,威如,终吉。《象》曰:威如之吉,反身之谓也。

此句的意思为,心中有诚,外表威严,终究吉利。《象》说,威严就吉利,是因为严格要求自己。一个家庭的主事者,居于全家人的上面,就应当以“诚信”为治家的原则,同时要以身作则,不断反省自己。如果家长(一般是父亲)能以诚信感化家人,全家人就会一心向善,同时家长才可以得到别人的信任。总之,有诚信,自然就有威严,这是治家的基础。

【家人卦例析】

梁鸿是东汉时的一个穷书生,他知识丰富,人也正派,深受当地人的尊重。不少富贵人家都想把女儿嫁给他,但都被他拒绝了。

孟光是县里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已经三十多岁了,还没有出嫁。有很多有钱的子弟来提亲,都被孟光拒绝了。孟光说:“我要嫁给像梁鸿那样贤良而又有学问的人。”

梁鸿知道之后,觉得孟光是一个很贤慧而且又有主见的姑娘,是自己理想的伴侣,就托人到孟家提亲,把孟光娶回了家。

孟光刚结婚的时候,穿着新娘的服饰,打扮很入时。梁鸿看不惯,一连几天都不理她。到了第八天,孟光脱下新装,取下金银首饰,穿着粗布衣服,纺纱织布,下地做饭,做各种家务。梁鸿看了非常高兴,主动上前与妻子说话。

梁鸿与孟光结婚之后,先是在霸陵山中隐居,织布种地,读书弹琴,过着清贫而自在的日子。后来他们搬到了吴中,借了别人一间屋子住下来。梁鸿天天出去帮助人家种地,而孟光则在家中操持家务,两人共同劳动,互敬互爱,过着和睦美满的日子。

每天梁鸿干完活回家,孟光已经做好了饭菜,放在托盘里,双手端着,举得与自己的眼眉一样高,恭敬地送到梁鸿的面前。梁鸿也非常有礼貌地接过来,然后夫妻一起享用。

梁鸿与孟光“举案齐眉”的故事,听起来有点“玄”。夫妻之间没有必要过于注重形式上的东西,但是,互相敬重的确是搞好家庭关系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