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二次元圣胡安的忧伤:红发女海盗之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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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幽灵船的奇遇

故事发生在1832年的9月,漆黑的夜似是在酝酿着什么,一艘名为“康斯蒂秋辛”号(USS.Constitution)的美国海军巡航舰正在北大西洋上平稳而缓慢的行进着。六月的加勒比海已然是炎夏,但夜里的海风吹拂在脸上,却依然带着丝丝的凉意,在脊背上漫起一丝惶恐。漆黑的夜空将海水衬的墨一般的深邃,将浪花翻卷成一缕一缕的诡异形状狡猾地拍打着船舷。静谧的夜将海涛的轰鸣声衬托的更加明显,伴随着萧萧的烈风,坠入人们的耳中,像是一个并不太美好的梦境。

这艘由美国人自主设计的重型快速巡航舰,于1794年设计完毕,最终于1797年在波斯顿下水,并由美国第一任总统华盛顿亲自命名。她尽职尽责地保护美国商船不被海盗及英国巡航舰袭击,足足渡过了30余个春秋。由于从未打过败仗,美利坚海军将其视为荣耀和拼搏的象征,不断对其进行整修和翻新,使她永远焕发着青春和活力。该舰拥有着三级战列舰的外壳和长度,坚硬的橡木船体在50码范围内可以抵御住所有18磅以下的炮弹的袭击。主炮甲板配备的美式24磅加农炮,和露天甲板上还配备的32磅卡隆炮,足以在100码范围内将任何巡航舰撕成碎片,甚至还可以和64炮级别及以下的战列舰叫板。先进的帆缆系统使她的顺风航速可以达到惊人的13节。

“康斯蒂秋辛”号终于完成了清缴加勒比海上最后一窝海盗的艰巨任务,船员们纵情的唱歌跳舞饮酒作乐,似是将最高昂的号角响彻了这片蓝色的海域。而在纵情欢愉之后,除了桅楼和甲板上几名值勤的水手外,所有人都已枕着摇曳的波涛,沉沉进入了梦乡。这里的一切,再次归于了平静。

而在舰长室里,年轻的舰长拉菲尔-安斯瓦尔多(RafealAnsvaldo)少校却和刚调来的大副——一个年轻漂亮的花季少女索妮娅-德拉克鲁兹(SoniaDeLaCruze)少尉含情脉脉地窃窃私语,不管是刚才的喧闹或是此刻的寂静,似乎都与他们无关。索妮娅是美籍西班牙人,酒红色的短发,如花瓣一般的倾洒在她的肩上,一件做工精巧的红色礼服,将她的身材凸显的错落有致,敞露的胸口如雪一般的白皙诱人。而一条牛仔面料的紧身热裤,和一双棕色的长筒高跟靴,则将她的双腿衬托的纤细修长,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迷人的香氛,令人无法抗拒。

“德拉克鲁兹小姐,有个问题我始终不理解,像你这样的女子,怕是做模特这样的职业要搭调得多,美利坚海军?还真是很难和你联系到一起。”安斯瓦尔多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谢谢夸奖,也许我可以把这当做是对我的肯定?我的父亲是一名冒险家,周游世界各地。我从小在他的熏陶下,便对海洋产生了好奇。不过,许是父亲几次差点命丧海盗之手让我有了阴影,总觉得带领商船出海远行并不是一件让人有安全感的事情。因此我才决定加入皇家海军,驾驶着皇家海军战舰行驶茫茫大海上,似乎比一个商队来的有意义的多。”索妮娅轻眨了一下眼皮说道:“那么你呢,安斯瓦尔多先生?”

“这么说来,我和你的原因似乎有些相似。我的祖父曾经是一名西班牙海军军官,后来在一场海战中遇难,被美国船搭救,于是便在美国定居了下来。我父亲受了祖父的影响,加入了美国海军。听起来很威风,可事实上他几乎很少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小时候都是我爷爷带大的,所以我对他的感情至深,从小听着祖父和父亲的故事,长大后竟也忍不住想要亲自看看他们眼中的世界。”安斯瓦尔多微笑着说道,他的声音不算低沉,却充满磁性,如咖啡如美酒,令人沉醉不已。

“一家三代全是海军么?听起来好伟大啊。那么你们全家一定消灭过不少海盗吧?”索妮娅饶有兴趣的问道。

“那是当然,而且我敢确信,整个加勒比地区的海盗已经被我们美国海军全部消灭了!商人们在这一带再也不会被海盗骚扰而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了,海盗的黄金时代也已经一去不复返咯。”安斯瓦尔多有些狂妄的说道,却并不令人感到讨厌。

“是么?”索妮娅明显没有相信安斯瓦尔多的吹嘘,却也没有继续拉扯这个问题,“不过我倒是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今天的夜色低沉的有些恐怖,似乎海盗随时都可能出现……”

“德拉克鲁兹小姐,我用我的经验告诉你,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你看,我们这么威风凛凛的一条重型巡航舰,有什么样的海盗敢来招惹我们呢?虽说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若是碰上有战列舰的海盗,他们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过据我所知,曾经整个加勒比海拥有战列舰的海盗不会超过2个,所以,你还是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安宁吧。”

“战列舰?我倒是听说过,只是以为是传说,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海盗。”

“其实我也没有真正见过,只是听我祖父说起过,加勒比海区拥有战列舰的海盗只有乔治-莱顿(GeorgeLighton)和卡洛琳娜-塞巴斯蒂昂(CarolinaSebastian)。据说乔治-莱顿一直在为东印度公司卖命,后来在一次对抗中被我爷爷的舰队击败。而说道卡洛琳娜-塞巴斯蒂昂,恐怕你做梦也想不到,是一个和你一样的红发女孩,尽管在外人口中极其的猖狂,可后来还是跟从了我爷爷的舰队。”

“你说的可是那个充满着神秘色彩的红发女海盗?说起来,还真的有很多老水手说我长得像那个红发女海盗,为了这件事,我不得不把头发剪短。”索妮娅语气认真的说着,抬起纤长的手指轻轻的在自己的热情如火焰一般红色的头发的中穿行,带着一丝不满,三分不舍,轻轻的撅起了嘴。

“你一个小女孩竟然会被认作是海盗?还真是一件很滑稽的事。”安斯瓦尔多撇撇嘴,眼前索妮娅的形象,怎么看也和海盗相距甚远。

“我也从未想过有一天旁人竟会把我和海盗联系在一起。不过说真的,有时自己照镜子时,还真的会被自己的一头红色的长发吓一跳。”索妮娅无奈地笑笑,“那么安斯瓦尔多先生,你觉得我到底像不像海盗呢?”

“你怎么可能会像海盗呢?别再自己吓自己了。若海盗都是你这个样子啊,那我的工作可是简单多了,呵呵。”安斯瓦尔多拍拍索妮娅的肩膀打趣地说道。

安斯瓦尔多话音刚落,一位值班水手便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来说道:“报告船长,瞭望员发现右舷出现一个不明帆影!”

“什么?能看清对方是敌是友吗?”

“光线太暗,而且只是一恍而过,所以没有看清楚……”水手有些心虚的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安斯瓦尔多摆摆手说道:“通知桅楼增加瞭望手,加强警戒!”

“是!船长!”水手敬了个礼,接着转身离开了。

索妮娅愣了一下,望着安斯瓦尔多的眼神里似乎有了一丝惶恐:“出了什么事情吗?是不是被我说中了?真有海盗来了?”

“别怕,别怕。我刚刚不是说了,在这里是不会有海盗敢来攻打我们的!”安斯瓦尔多高昂着头,不屑的说道,“不过,你若是真的害怕,就躲到底舱里去吧。除了战列舰外,没有任何一艘舰艇的炮火可以击穿‘康斯蒂秋辛’号的装甲!”

“嗨,人家可没这么胆小呢。况且,我要是躲进底舱里,万一船沉了,那我岂不是死的更快?真说不清你是想救我还是想害我。”不得不说,安斯瓦尔多的话让索妮娅安心了不少,深邃的眸子又恢复了以往的淡然,并随口开了个不太好笑的玩笑。

“救人和害人,有时候只在一念之间。我去外面看下情况,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安斯瓦尔多接着索妮娅的玩笑说道。接着,他走出了船长室,来到露天甲板上。

“那个帆影有再出现过吗?”安斯瓦尔多有些急切的问道。

“没再看到了。”瞭望员平静地说道。

听到这个回答,安斯瓦尔多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却还是有些许的疑惑,心理默想:“这难道是一条幽灵船?”

安斯瓦尔多一面想着,一面拿起望远镜观察船舷右侧的海面。夜里的海面并不好看,海水翻滚奔腾,如墨一般漆黑,像是要将什么东西,永远的吞噬进去,可除此之外,海面上再无他物。安斯瓦尔多皱了皱眉,也许是因为瞭望员的神经太过紧绷,哪怕一丝的风吹草动都要无限放大,又或者是,这一切仅仅只是瞭望员的幻觉。

安斯瓦尔多刚要放下望远镜,回到船舱里和索妮娅继续刚才没有聊完的话题,可忽然间,那个黑影却再次出现在望远镜中。

“全体船员进入备战状态!所有炮手到炮甲板就位,装填好大炮!”安斯瓦尔多刚刚放松下的神经骤然抽紧,声嘶力竭的大声喊出了命令,将瞭望员吓的一阵哆嗦。以水手们对安斯瓦尔多的了解,一向自命绅士的安斯瓦尔多通常是不会像这个样子发号施令的。于是,在勤务兵一阵急促的击鼓声中,惊醒了所有还在梦乡中水手们,个个立刻精神抖擞,纷纷投入战斗状态,操帆手爬到桅杆上操作船帆,炮手打开炮门,开始装填大炮。

安斯瓦尔多眉头紧皱,仔细地用望远镜观察着海面,尽管浓重的夜色模糊了目标的帆影,可安斯瓦尔多还是敏锐的分辨出,对方是一条三桅杆的全装帆船。

“该死的,是军舰!若真是敌人的话,可就麻烦了。”安斯瓦尔多不安地自言自语。

“报告船长,所有大炮准备完毕,需要开火吗?”炮手报告道。

“不,先等等,在还没弄清楚对方是敌是友之前,先不要轻举妄动。这样,先让船艏回旋炮朝天鸣炮,向对方示警!”安斯瓦尔多冷静地说道。

船艏一门回旋炮喷吐出了火光,霎时间将整个夜空照的通红。虽然是2磅炮,但在这寂静的夜晚,声音却还是格外响亮,震得每个人心慌意乱。

听到炮声,对方似乎察觉到了,立即调转了方向。水手们急切的望着安斯瓦尔多,期待着船长下一步的指示。但安斯瓦尔多却摆摆手,依然示意水手不要冒然开火。他嘴唇紧抿,感觉自己陷入了被动之中,他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甚至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仿佛自己置身于黑暗当中,却看不见光。

安斯瓦尔多一边观察着对方,一边侧耳倾听着四周的动静,可终究是风浪的声音遮盖了一切,当远处海面上的火光传来,安斯瓦尔多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一切都已为时已晚。

“快卧倒!”千钧一发之际,安斯瓦尔多大喊起来。甲板上的水手们纷纷卧倒,紧接着,炮弹像下雨一般呼啸而至,打在木板上,发出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的声响。露天甲板上顿时间木屑横飞,刚刚还一片欢歌笑语的甲板顷刻之间一片狼藉。不幸中的万幸,由于距离比较远,并没有对船体造成致命性的破坏。

短短十几秒的炮击对于水手们来说似乎异常的漫长。当炮击终于过去后,安斯瓦尔多起身,捡起了一颗对方打过来的锈迹斑斑的炮弹,掂量了一下,便立刻本能地判断出来:

“是36磅炮弹!该死的,这一定是条74炮级别以上的战列舰!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可以排除对方是英国船或者是美国船的可能性。也就是说,这艘战列舰只有可能来自西班牙、法国或者是荷兰。”

一直躲在船舱里的索妮娅感受到对方不怀好意的炮击,终于按耐不住,走上了露天甲板:“安斯瓦尔多先生,我们是不是遭到了攻击?弄清楚对方的身份了吗?”

“还没有。天色太暗,距离又太远,我无法看清船上的旗子,但我肯定来者不善。”安斯瓦尔多皱着眉头说道。

“我们为什么不还击呢?既然他们的炮能打到我们,也就证明我们也可以打到他们啊。”从没有打过仗索妮娅紧紧的握着拳头,却故作冷静的分析道。

“根据对方的火力来判断,这是一艘如假包换的战列舰啊,即便是打,我们也是没有任何胜算的。算了,还是调头撤退吧。”安斯瓦尔多叹了口气说道。

“我们不是有32磅炮吗?难道连一丝反抗都不做就这样心甘情愿的当逃兵?”索妮娅听到安斯瓦尔多这么说有点恼火。

“德拉克鲁兹小姐,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只是我们的32磅炮是卡隆炮,只有在200码内才能发挥出优势,我们和对方之间的距离太远,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安斯瓦尔多有些认命般的说道。

“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索妮娅依旧不甘心。

“就这个距离来看,加农炮的射程应该可以打到对方,但我们的加农炮只有24磅。”

“32磅也好,24磅也好,反抗总比直接逃跑要强得多。”索妮娅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听到索妮娅这么说,水手们的士气也受到了鼓舞,炮手长检查了一下加农炮再次问道:“船长,我们要不要开炮还击?”

安斯瓦尔多环视了一下甲板上的众人,深吸了一口气:“好!所有24磅加农炮,开火!”

安斯瓦尔多一声令下,主炮甲板上一门门24磅加农炮一齐开火,炮弹划破夜空,飞向那艘来者不善的战列舰,火焰照亮了夜色,烟雾似是在众人的眼前撒下了一层细细密密的网,夜色变得更加朦胧,甚至让人无法确定炮击究竟有没有起到作用。

然而此时,危险却悄然将至,对方不动声响的拉近了距离,炮声突如其来的再次响起。安斯瓦尔多眼疾手快,在千钧一发之际,把索妮娅按倒在甲板上。如雨点般密集的炮火再度席卷了甲板,破坏力远比刚才要严重的多,牺装被打得粉碎,甚至还打断了后桅上的一根帆桁。有的水手躲避不及已然牺牲在敌方的炮火之下,还有的水手被打碎的木屑刺中,捂着伤口呻吟着,而剩下的水手,不知道能不能称得上幸运的安然无恙,却也依旧惊魂未定。

索妮娅紧绷的神经在一瞬间终于崩塌,双手掩面,一边惊叫一边哭泣:“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出的馊主意,连累了大家。”

“别太自责了,索妮娅,这不是你的错。”安斯瓦尔多拍了拍索妮娅的肩膀安慰着,随即又转向了他的二副和水手长说道:“普林斯,假如可能的话,给我的一个损失报告。艾文斯,赶快清点下伤员,抬到医疗舱去!”

品尝到胜利滋味的敌方,此刻再度调转方向,好似在海面上跳一支属于胜利者的圆舞曲。偶然间,对方露出了船艉楼。安斯瓦尔多趁着这个时机,疾走了两步,抓起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尽管刚刚炮击的烟雾还未曾完全消散,可借助着昏暗的月光,安斯瓦尔多终究还是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拼凑出了这艘船完整的名字:圣洛伦佐(SanLorenzo)。

“从这艘舰艇的名字来判断,我敢肯定这是一条西班牙战列舰!”安斯瓦尔多终于下了结论,“可是西班牙和美国向来是同盟国,西班牙的战列舰,又怎么会来袭击我们呢?”安斯瓦尔多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虽然带着种种疑惑,安斯瓦尔多还是放下望远镜,下令道:“全速撤退!”

操帆手得到命令,立即扬起了所有的帆,舵手则以最快的速度向左侧转向前进。不得不说,巡航舰的航速占据了很大的优势,因此没过多久,“康斯蒂秋辛”号便远远的甩开了那条来历不明的战列舰。

逃离出了敌方舰艇的炮击范围,水手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却也依旧提心吊胆,生怕那艘战列舰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再次冒出来,给“康斯蒂秋辛”号致命的一击。普林斯安抚好水手们的情绪之后,便来到船长室,与安斯瓦尔多和索妮娅一同分析这条行踪近乎于诡异的战列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