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笑道:“难道万岁爷没给姑娘讲?这会子巴巴的跑来问我们。”
紫鹃则笑着说:“姑娘,今儿一早皇上收到消息,说宝亲王在落下山崖的时候被木从霖救了,因为二人怕被年羹尧的人发现,便在山林里躲了几天,后来是木从霖悄悄的跟万岁爷派去的血滴子联系上了,才把宝亲王护送出了青海省。剩下的军国大事奴婢也说不清楚,反正宝亲王现在留在军中,等候万岁爷的圣旨呢。”
黛玉听了,自是明白宝亲王是在等皇上如何裁撤年羹尧军权的圣旨,于是问道:“冯紫英是没事的了,卫若兰呢?”
雪雁听了,便回道:“卫若兰是宝亲王的侍卫,年羹尧既然还没撕破脸皮,宝亲王的人,他自是不敢扣留的。不过是找了个借口说手下的人误抓了人,就给放了。”
黛玉听了,便送了一口气,暗自思量着心事,静坐着吃茶。
黛玉身体已经痊愈,因与父亲相聚了几日,父女每日里出了一起在御花园里说话,便是在乾清宫的偏殿里论书,林如海每日里与女儿高谈阔论,全都是黛玉闻所未闻的事情,因此,黛玉更加坚定了自己游遍山川的信念。
雍正爷已经跟怡亲王和林如海,方苞几人于夜深人静之时商议好了如何解除年羹尧兵权的计划,也拟好了圣旨,着八百里加急送到弘历的帐中。只是皇后那拉氏的病情越来越重了。英琦虽有孕在身,此时也不得不进宫来住着,每日里照看皇后的汤药饮食,十分的辛苦。
黛玉便奏请了雍正爷,只留下父亲仍在乾清宫偏殿居住,自己带着紫鹃雪雁住到了坤宁宫里,跟英琦作伴去了。
这日,因服侍着那拉氏进了药,又看着她沉沉的睡去,英琦拉着黛玉的手,到了偏殿里,二人一边用着紫鹃端上来的大红袍,英琦打量着黛玉笑道:“妹妹,几日不见,你越发的脱尘了,还记不记得姐姐早先跟你说过的话?”
黛玉奇怪的问道:“姐姐原来跟我说过很多话,不知姐姐问的是那一句?”
英琦笑道:“那****打趣我即将出阁,我说过,等我的事情完了,再来说你的事情,如今你也不小了,宝亲王府里出了我之外,尚有两两个妃子的名额,如今姐姐也不跟你分正侧了,你过来做嫡福晋,姐姐做侧福晋也是情愿的,等王爷回来,我就去求皇阿玛,把你们两个的事情定下来,好不好?”
黛玉听了,急忙摇头说:“姐姐,你是先帝爷给王爷指下的嫡福晋,不用我说,姐姐在家里也是学贯古今的,先帝爷和皇阿玛都是万世明君,绝不会答应姐姐去做侧福晋的,姐姐也明白,这关系到大清江山的安定与繁荣,绝不是你我姐妹能商议了定下的事情,这话姐姐休在提起。”
英琦叹道:“我自小与王爷一起长大,虽然他生在皇家,但是我们也是常见的,他的心思我是极明白的,你的心事,姐姐虽不敢妄猜,但是也略知道一点,你们两个人,只管这么耗着,于王爷于你都是那么痛苦的事情,何必呢?只要你愿意,我想皇阿玛那样疼你,必定是答应的。”
黛玉也长叹一声,说道:“姐姐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总之我不会去做宝亲王的侧福晋,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妹妹志在山林,想着的是平凡百姓家的日子,不想裹进皇家的是是非非中来,姐姐若是真心的疼妹妹,还是改掉这个主意的好。”
英琦知道黛玉每逢大事一向自有主张,又见她这次语气坚决,便笑道:“妹妹何不也心疼一下姐姐,心疼一下王爷,若我们二人能效仿娥皇女英,想来也定是千古美谈。”
黛玉听了,笑道:“姐姐自是贤良的人,日后只怕不只是娥皇女英,恐怕还会有更多的人来凑热闹,姐姐可是要准备好了。”
英琦笑道:“就是你这张嘴不饶人,以后再有多少我也管不了,这是皇家的规矩,只是你若是归隐山林了,王爷怕不是随你而去的?到时候你倒成了咱们大清的千古罪人。”
黛玉笑道:“这却不能,我既是要归隐,自然是一个人走,带上他,我还归隐得了吗?”
英琦听了也掩嘴偷笑,一时宫女来回熹贵妃年贵齐妃妃元妃等人来探视皇后娘娘,有请宝福晋和固伦公主。二人方对这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各自搭着宫女的手往正殿来。
乾清宫里,雍正爷已经处理完了公务,拉着林如海下棋说话,因雍正想叫林如海再回朝廷做官,林如海执意不肯,只说这几年散漫惯了,这几天进了宫里,便觉得约束的紧,万岁爷看在往日的情面上,还是放了老臣这把老骨头吧。
雍正笑道:“你这老家伙,从没有人敢这样跟朕说话,就是方苞方先生还不是放弃了田园之乐,到了朕的身边来了?你倒是撇的干净,只想一个人选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养老去?你今年还不到六十岁,就要告老还乡?”
林如海忙道:“老臣不敢,只是老臣是个已死的人了,怎么还能入朝为官?这对天下百姓也不好交代啊,万岁爷还是赏老臣一个清闲吧。”
雍正听了,一想也是,便叹了一口气说:“果真如此,倒也罢了,只是你不能离朕太远,朕如今当了皇上,连十三弟有时也不敢跟朕亲近了,朕现在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幸亏还有你这个老家伙。”
林如海笑道:“万岁爷一向纵容老臣,老臣才敢在万岁爷面前偶尔放肆一下。”
雍正听了,点点头说:“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迂腐,能像你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千万别学张廷玉,这个老家伙,在朕面前向来毕恭毕敬,但凡有事,从不帮朕出主意,只知道奉旨行事,若是朕身边全是那样的臣子,朕还不得累死了。”